翌日,雞鳴喚醒了蓮花村的老百姓。
不用自己做飯,被窩裡也暖和,盛姒真是愛死了北方的這種大炕了,只要錢一晚上燒得好,過了一夜還熱乎著。
她又發現了當娘的好處,這要是穿成小媳婦,大姑娘的早上不得幫著張羅早飯啊。
她翻過身想繼續睡,卻一個機靈,鯉魚打挺般地坐了起來。
今天得去拿那個灶台,還得帶著老四去學堂,元寶太小,研究之後決定讓他過兩年再去,不然趕上下雨陰天的,他也吃不消。
盛姒正要起身,卻猛地想起,剛剛自己利落的起身方式,她低頭看了看肚子裡上的游泳圈,之前是有三個,現在還有一個很小的。
原主十五歲就生了娃,歲數小生娃雖然有危險,但是不得不說,這恢復能力是真的不錯,小肚子不隆起,胸也沒有下垂,這要是擱在現代,完全看不出是生過娃的。
「娘,該吃飯了。」窗根底下,李香蘭語氣不算和善地喊了一嗓子。
盛姒趕緊停止自戀,穿鞋下地。
疊被子的功夫,張氏就端著溫水進來了。
盛姒已經說過她很多次了,不用這麼伺候自己,自己又不是七老八十的爬不起來。
可張氏每次都答應得好好的,第二天又是這樣,雷打不動。
「放那吧,」盛姒指了指一旁的小木凳,「福寶醒了?」
「剛吃飽,又睡了。」
盛姒點了點頭,張氏還想著幫盛姒洗臉,原主就是這麼被伺候的。
「不用,真的不用了,你去看著孩子吧。」
坐月子的時候張氏不大沾水,婆婆不讓做這些,她心裡還算踏實,可現在自己出月子了,婆婆還是這樣不讓她靠近,她心裡實在是慌得很。
「娘,我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張氏緊張地問道。
盛姒哭笑不得,真的是被壓迫得不知道反抗了,「哎呀,你別多想,沒那回事兒,往後我都自己來。」
張氏更無措了,婆婆這是真的打算要休了自己啊?都不讓她伺候了。
盛姒著急去鎮子裡,做生意就得趕早,晚了就耽誤掙錢,也搶不到好地方。
「快去忙吧。」盛姒說完就自己洗臉了。
她這裡都收拾好了,李永壽還趴在被窩裡放懶呢,盛姒便打發王氏去把男人喊起來。
「小四,你今天可真精神。」盛姒知道兒子們模樣俊,可是這穿上合體的新衣服就更好看了,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李永壽被盛姒的眼神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青色長衫,比畫著不穿怕弄髒了。
盛姒幫他整理了下衣領,「不怕,髒了娘給洗。」
李永喜又比畫著,壞了呢?
盛姒輕笑,捏了捏兒子的臉,「壞了娘再給你買。」
「娘,我也要。」李永壽湊了過來,「弟弟真好看。」
「老三也好看,你想要,娘也給你買,等你大姐和大嫂得了空就給你也做一身?」
這身衣服是李香玉熬了兩夜做出來的,就為了讓弟弟上學堂的時候有新衣裳穿。
「哦哦,我也有新衣服嘍!」李老三蹦跳著拍手,「舅舅,我要有新衣服嘍。」
許望安滿眼慈愛,摸了摸他的頭,「那你可要好好聽你娘的話。」
「嗯,我最聽娘的話了,我是好孩子。」
許望安微笑著走到盛姒跟前,「我待會也跟你一起去鎮子上。」
他這麼大個人了,不用背也不用抱的,去就去唄,盛姒沒理由攔著,「好啊。」
早飯就是小米粥,鹹菜還有煮雞蛋。
「兒子,快吃。」王氏把剝好的雞蛋放到李元寶的碗裡。
李元寶眼珠轉了轉,把雞蛋又夾給了盛姒,奶聲奶氣地道「奶奶吃雞蛋。」
其實雞蛋一人一個,畢竟不似之前在大溝村時那麼落魄了,那會的雞蛋都是盛姒的,偶爾李元寶也能吃到。
至於別人,那就想也不要想了。
但今天盛姒覺得這個雞蛋格外的香,「元寶真乖,你也吃,你們都吃。」
李氏知道雞蛋是好東西,自己沒捨得吃而是給了李永福。
李永福似乎覺得這是應該的,也沒退讓,張著大嘴就打算吃,卻被盛姒拍了一筷子,「一個人一天吃一個雞蛋足夠了,吃多了也是浪費,給你媳婦兒。」
「娘,我不用,給他吧,他怪累的。」
「你就不累?」盛姒反問,「你一個人白天夜裡的帶孩子,你就不累?光知道心疼男人,也不心疼心疼自己,他吃那麼多也是造糞。」
李永福臉皮再厚也吃不下張氏給的雞蛋了,「娘讓你吃,你就吃吧。」
王氏翻了個白眼,覺得張氏活該被罵,就她疼男人?
可結果呢?
大伯哥可是一點都不知道疼人,動不動還得揍她。
不像自己,能夠掌控男人。
去鎮子的路上,李永壽就懶洋洋的,年輕力壯的還不如盛姒走得快,盛姒沒好氣的說了他幾回,這才勉強能夠跟上。
「娘,就買那玩意,能掙幾個錢啊,還起這麼大個早。」
盛姒白了他一眼,「就你這態度,給你座金山你也守不住。」
學堂在去鎮子口,距離市集還有段距離,這會兒還早,盛姒打算去鐵匠鋪拿了灶台然後再送兒子去學堂。
李永壽吊兒鋃鐺的,一副不上心的樣子,得虧盛姒催著大家來得早,搶了個好地方,那頭兒李永福也把她要的灶台送來了。
「娘,這玩意咋這麼奇怪啊?」李永福抹了下頭上的汗,「我師父說他見都沒見過。」
盛姒說當然沒見過了,這是她根據現代的小推車設計的,上面是鍋,中間放炭火,最底下的柜子還能放串好的串串。
雖然有些重,不過盛姒想好了,就放在鐵匠鋪里,反正大兒子在那呢,放個東西鐵匠應該不會拒絕的,大不了給他打二斤酒就是了。
生炭,燒油,串串入鍋,滋啦一聲後便傳出了陣陣香氣,半條街都聞見了。
「這是啥啊?咋這麼香?」
李香玉有些不好意思回答,畢竟是頭回做生意,盛姒臉皮厚,大聲地說道「這是炸串,兩文錢一串,五文錢三串。」
盛姒最近對物價也有了些了解,這個定價不貴,但是成本更低。
她忐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大兄弟,嘗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