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姒贏了,這是意料之中的,她自然是高興的,不過看到老太太,她就知道,老太太心裡還是難受的。
就算不是親生的,可也養了這麼多年。
盛堅如今還昏迷著,不知道他醒來會是什麼樣的想法。
當天晚上,慧嬤嬤告訴盛姒,老太太沒吃什麼東西就睡下了。
她為什麼沒胃口,盛姒也知道。
仇恨不仇恨的,那都是原身的事兒,何況,目前來看,盛堅這個愚蠢的二叔,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
就是蠢,貪。
第二天,盛姒早早地來了隔壁老太太的院子,柳嬤嬤正端著百合粥,盛姒接過來,「給我吧。」
「大小姐,您給老太太送去,她肯定能多吃幾口。」
盛姒笑了,「奶奶是有心病了,我是郎中,自然能醫。」
柳嬤嬤詫異,不是都說心病難醫嗎?
怎麼大小姐連這個都會?
那可真是神醫了。
盛姒進屋的時候,老太太正在梳妝呢,她看了一眼,就知道來太太昨晚肯定沒睡好。
「呦,愛睡懶覺的丫頭怎麼今天這麼早?」
盛姒可比不得古人,他們夜間沒什麼活動,早睡早起。
她晚上還要去空間裡頭折騰,屬於夜貓子了。
今天也是擔心老太太,所以特意起了個大早,這會兒忍不住還打了個哈欠呢。
不過盛姒很喜歡老太太寵溺自己的語氣,自己也不小了,可在她那裡就像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這種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了。
「奶奶,我待會要去看看二叔。」
果然如盛姒所料那樣,盛老太太暗淡的眸子裡一下子就有了光,「你要去看他?」
盛姒點頭,「嗯,他不是病了嗎?我擔心別的郎中治不好他!」
盛老太太既欣慰又激動,「真的嗎?我就知道,我的錦丫頭最懂事了。」
盛姒也知道,老太太其實惦記著盛堅,只不過怕自己不高興,所以沒說。
「那待會兒我跟你一起去。」
盛姒可不敢讓她去,誰知道那母女倆心裡多大的抱怨呢,老太太去了,要是聽到她們說些不中聽的,就不好了。
「奶奶,我去就行了,您還是在家等我的消息吧,您難道還不信我嗎?」
「信,不信錦丫頭,我還能信誰啊?」盛老太太也不是得寸進尺的人,「好,那你就去看看,奶奶知道你為難了,可人老了,就是這樣,他畢竟叫了我五十多年的娘,我也把他當成了親兒子。」
「奶奶,您不用說那麼多,我知道的,一碼歸一碼。」
「好,好,我的錦丫頭,越來越像你爹了,將來啊,肯定有出息。」盛老太太高興了,一碗粥都喝了。
盛姒吃了早飯後,就叫下人備車去了盛堅的宅子,這是他早年間自己置辦下的。
位置和大小,自然不能跟盛姒住的那個相比。
不過,能夠買上這個宅子,也不全靠著他那幾個半死不活的鋪子,其中的錢自然是從盛世堂搞來的,盛姒也懶得計較了。
盛姒知道來了肯定要少不得聽到那娘倆的抱怨奚落。
一切如她所料。
方明翠恨得盛姒牙根痒痒,盛如意也一樣,她好好的盛家二小姐就這麼沒了。
她們這一家三口,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話了。
「你還有臉?」盛如意氣勢洶洶,像跟盛姒有什麼血海深仇一樣,「你是來看我們笑話的嗎?」
盛姒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你早不就是個笑話了嗎?」
「你……」
方明翠護著女兒,「盛如錦,你還想幹什麼,人都快被你氣死了,就在那躺著呢,你還想怎麼欺負人?」
盛姒笑了,「那是被我氣死的?那分明是被你們的貪心給害的,再說了,人還沒死呢。」
「你趕緊走,這裡不歡迎你。」
盛姒點頭,「我也不想來,可奶奶惦記著兒子,不然我也不會自討沒趣。」
「什麼兒子,又不是親生的,男難怪這些年偏心呢,算找到原因了。」
盛姒看著她,「你說這話昧著良心嗎?奶奶對你們如何,奶奶對你娘家如何,你心裡沒點數嗎?」
「自打你嫁到盛家來,太小時候的事兒我不記得了,可自打我有記憶起,你娘家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來盛家要過多少次錢?哪一次奶奶讓他們空手而歸了?」
「方明翠,人得有點良心,哦,不對,我忘了,你沒有,因為你根本就不是人。」
「你……我是你長輩,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盛姒冷笑,「長輩,你不配,我之所以會來,是因為我暫時還沒查到,二叔跟當年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如果有,那我也不會留情,不過對於你,我可是清楚得很,你別以為死無對證,只要你做了,總會有人知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方明翠嚇得不輕。
「你比誰都清楚。」盛姒看了眼盛如意,「你要是想你爹死,就儘管攔著。」
盛如意儘管瞧不上這個爹,可到底是她的爹,還是不想死的。
於是,她就讓開了。
盛姒可不是以德報怨的聖人,只是這麼做,奶奶會高興些,她只希望讓這個愛她的老太太高興而已。
她給盛堅針灸了幾處大穴,然後又開了方子。
不過她想到方明翠的為人,還是留了一手。
果不其然,盛堅出事了。
盛姒是一大早上被喊醒的,她昨夜又去了空間小屋裡,下了不少訂單,如今賺了些銀子,花錢的時候也是不手軟。
「什麼事啊,半夏,這麼吵?」
半夏的聲音很緊張,「大小姐,不好了,二夫人哭著去找了老太太說是二老爺沒了。」
盛姒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起來了,飛快地穿好衣服就跑到了隔壁去。
她不擔心別的,就怕老太太受不了。
果然,老太太暈過去了。
盛姒的目光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恨不得把方明翠給燒成灰,「方明翠,我奶奶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狗命。」
方明翠一身的白色孝衣,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我要命幹什麼?老爺都被你害死了,我的命你就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