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了。」安棋墨如實說道，一想到那小姑娘的嘴，他就頭皮發麻。
真兇。
「怎麼樣？」
「凶啊，可凶了，嘶，我在京城就沒見過這麼兇巴巴的姑娘。」
安夫人勾唇，京城都是那些閨閣里的小姐，像是被馴化了一樣，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表面了無生趣，背地裡陰暗著呢。
「除了凶呢？」她又問。
「除了凶也沒啥了？」
安夫人翻了白眼，覺得兒子跟他死去的老子一樣不開竅，「模樣呢？比你那沈青如何？」
「模樣嘛……」安棋墨回想著那明艷燦爛的小臉，如實地道「模樣還過得去。」
「只是過得去嗎？兒子，你眼光何時這麼高了？」安夫人不依不饒地說道。
「咳咳……還挺好看的，不過跟青兒自然是沒辦法比的，娘，我喜歡沈青又不是喜歡她那張臉，我喜歡的是她的人品。」
「呵~」安夫人沒忍住，「你繼續。」
「我……沒了。」安棋墨道。
安夫人笑了，「兒子，你說說你好好的一個大男人，為那沈青不惜出頭去跟個小姑娘打架，打贏了吧，說你欺負人，打輸了吧，你讓安家的臉面放在何處？」
安棋墨要反駁，安夫人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這也就罷了，你說說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那沈青知道了還不攔著你，此等小家子氣的姑娘，娶來了也是惹是生非。」
「娘……不是青兒讓我去的。」
安棋墨以為這麼說，他娘就不會怪沈青了。
可他不知道，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
安夫人卻越發覺得沈青這個女人上不得台面了。
不僅幫不到兒子守住家業，反而還壞了兒子的名聲，這樣的女人，是萬萬不能娶回來的。
不過眼下，她這個傻兒子，怕是也看不透，倒也不著急。
沈青的狐狸尾巴是藏不住的。
她需要的是個厲害的兒媳婦，倒是有一個人合適。
……
李香蘭這裡，並沒有把安棋墨的事兒放在心上，世界上，有蠢女人，自然就有蠢男人了。
都是她之前經歷過的，誰也別笑話誰。
甚至還覺得那安棋墨挺可憐的，要是一輩子都不知道沈青的真面目，稀里糊塗的過著倒也幸福，就怕娶回家了，發現這女人心眼黑著呢，那就糟了。
畢竟休妻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再娶門當戶對人家的姑娘，也很難。
晚飯過後，一家人都沒有動，只是盛老太太吃完先回去了。
「娘，官司的事兒怎麼樣了？」李永壽和李永財即將回蓮花村，走之前還是不放心的。
「明日讓去衙門呢。」盛姒道。
「那……那我們不走了，晚一天吧。」
盛姒沒上過古代的公堂，不知道案子一天能不能審完，她知道老太太告訴她盛堅不是這個家的親生兒子的時候，心裡是痛苦的。
所以她打算，要是官司能贏的話，就不說這事兒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要顧及著老太太的。
「你們在也是一樣的。」盛姒看了眼兩個兒子，尤其是李永財，「走吧，有的人心都飛了。」
李永財嘿嘿一笑，「娘，小雲能夠理解的。」
「算了，你們在和不在，這官司都能贏，放心吧，時候也差不多了，你們早一點走，就能夠早一天到，鄉親們也就能夠早一天種下西瓜，心也就踏實了。」
「娘，真的不需要我們嗎？」李永壽擔心地道。
「不用，回頭這裡的事兒解決了，我也會回去一趟的，跟村長商量下老三跟雲的婚事，當長輩的不去不太好。」
盛姒再三說不用，兩兄弟還是相信老娘的，所以第二天照舊出發了。
畢竟李永財雖然是有些假，可是也不能耽誤太久。
李元寶也懂事了不少，把自己的玩具交給了李永壽，讓他交給桃花姐姐，給她的弟弟妹妹們玩。
李永壽小心翼翼地收好，這可是兒子的心意，千萬不能弄丟了。
他必須回去的原因也是回去看看那珍珠，不知道好沒好，若是個頭差不多了，就拿回來賣。
也好讓慕楓早點回來。
盛姒送走了兒子們，便去了衙門，她誰也沒帶，一個人就夠了。
盛堅和方明翠一開始自然是不依不饒，又是賣慘又是訴苦的，最終盛姒就把真相說了。
那一刻，盛堅只覺得五雷轟頂。
方明翠也傻了。
「不可能，你在撒謊。」盛堅不信。
「對，你肯定是騙人的，大人，她撒謊。」方明翠道。
如果盛堅不是盛家的血脈，那他們如今分到的東西，大部分都要還回去的。
盛姒倒是不在意那點兒東西，老太太沒說要，她自然也瞧不上。
「盛如錦，你可有證據？」端坐的孫大人也挺為難的。
畢竟這位姑奶奶身後的人大有來頭，雖然是被告，可也得罪不起。
可他為官這些年，也算清明，不想畏懼強權。
「大人，自然是有的，我奶奶還有她當年的貼身丫鬟，如今正住在南鑼巷的文書胡同里的劉婆子知道此事。」
孫大人差人去把劉婆子請來，詢問過後，確有此事。
隨即，盛老夫人不放心，也來了。
盛堅見狀，哭著道「娘，娘，您不能偏心啊，不能因為偏心這丫頭，就說我不是盛家的子孫。」
盛老太太深吸一口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人證都在這兒呢，沒有哪個當娘的會不認自己的孩子，何況該給你的，我都給了，也不讓錦丫頭要回來了，只是這十六個方子，是盛家的，你不能拿走。」
盛堅哭得像個孩子，畢竟他是從小到大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
盛姒也想著，得虧是這個時候鬧起來，不然再晚兩年，劉婆子這個證人，怕是就活不成了。
不過，盛老太太也不傻，不僅有人證，還有物證。
那是當年盛堅的舅舅、舅母賣了他收下銀子時候按的手印的字據。
字已經泛黃了，可是上面寫得清清楚楚。
盛堅一時不能接受，直接暈了過去。
盛姒現場給他看了下，應該是腦出血了，這以後怕是要半身不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