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不了解玉芬，她……」
盛姒看了他一眼，「我看就不該叫你吃飯，既然不想吃，那就算了，餓著吧。」
李永福看向張氏，不管是讓她送飯也好，還是求情也罷，張氏如今有盛姒撐腰，是打定了主意不管他了。
「糖寶，叫娘，娘！」
八個多月的小寶寶，還是可以勉強發出娘的聲音來的，她奶奶的聲音，簡直把張氏的心都融化了。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孩子剛出生，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家裡的日子好了，婆婆也開始善待自己，張氏看著懷裡的小閨女，輕輕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嘴巴婆婆說話，是萬萬不能親的。
「福寶啊福寶，你可真是娘的小福星呢。」
張氏這樣的態度，李永福還是頭一次見，「臭婆娘，你是膽子肥了吧？」
要是以前，李永福一瞪眼睛，張氏就嚇破了膽，如今也害怕，人不可能一時間變化很大，但是她硬著頭皮裝作很淡定的樣子。
「這你可冤枉我了，是娘叫你跪著，也不叫你吃的，你讓我給你吃的，那是讓我不聽咱娘的話了？」
盛姒在屋裡聽著，心道這個大兒媳婦不也是挺能說的嗎？
之前就是太壓抑著天性了。
李永福抬手，想要打人。
張氏想到他剛剛吃癟的樣子，員阿里反抗也沒有多麼的天理不容，這不是挺好的嗎？
於是，她的膽子又大了一些。
「娘讓你好好跪著，你要是起來了，我就告訴咱娘去。」
「你……你給老子等著。」李永福氣得牙根痒痒，卻又無可奈何。
張氏仿佛嘗到了甜頭，抱著孩子進屋去了。
她是想看看盛姒是什麼反應，結果盛姒壓根沒提這事兒，還逗著小福寶。
外面，滿寶和糖寶兩姐妹正跟許望安玩呢。
許望安很喜歡孩子，尤其是李家的娃娃們都很聽話。
聽著院子裡的動靜，許望安決定來個助攻。
他叫來滿寶和福寶，然後在她們耳邊說了些悄悄話。
滿寶當即搖頭拒絕。「不行的，舅爺爺，我奶奶不讓我爹吃飯，我要聽奶奶的話。」
許望安無非是想讓李永福這小子知道，女兒是很貼心的。
要不是知道他秉性不壞，才不會管他這些呢。
糖寶卻反應得很快，「姐姐，你笨啊，奶奶說不讓爹吃飯，沒說不讓爹喝水啊，咱家不是有牛乳嗎？那個頂餓。」
滿寶大驚失色，原來還可以這樣啊？
她膽子小，受她娘的影響也多，拿不定主意就看向許望安。
「糖寶說得對，你們不給你爹拿飯，就不算不聽奶奶的話了。」
兩個小孫女給他們的爹送牛奶的時候，盛姒知道。
她又不是耳聾眼瞎，怎麼可能不知道，家裡又不大，只是假裝不知道罷了。
張氏還挺緊張的，不過見盛姒沒發作，想著到底是親兒子，不會真的把他給而死。
盛姒是猜到了兩個小姑娘肯定是有人指點的，這個家白天就這麼多人，誰指點的，她自然清楚。
「噓……爹，您還喝嗎？」糖寶深怕驚動了盛姒，壓低了聲音問道。
李永福搖頭，此時心裡頭一暖，「爹不喝了，快走吧，小心讓你奶奶看見。」
滿寶紅了眼圈，「爹，你要聽奶奶的話，聽奶奶的話，奶奶不生氣就讓你吃飯了。」
李永福有些感動，關鍵時刻還是得自己的閨女啊。
都說閨女是貼心的小棉襖，還真沒說錯。
「乖，沒事兒，快帶著你妹妹去外面玩去，過會再回來。」
「滿寶想陪著爹，滿寶去跟奶奶說好話，這樣爹就不用跪了。」
李永福再傻也知道，這不是說不說好話的事情，「滿寶乖，去玩吧。」
兩個小姑娘依依不捨地出了院子，李永福端正了身體，跪的直挺挺的，以表自己的決心。
「這是李家嗎？」
嬌嬌的女聲，李永福猛地回頭，看到來人正是白玉芬。
白玉芬見到李永福跪著，瞬間表情極為誇張地沖了進來，「永福哥，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為了我……真是辛苦你了。」
張氏沒見過白玉芬，可是聽到這聲音就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慌亂的差點把孩子摔下去，還好盛姒反應快，接住了。
「慌什麼！」盛姒沉聲說道。
張氏眼圈泛紅，無措地咬著唇，「娘，怎麼辦？」
盛姒唇角彎彎，「你是正妻，你怕什麼？只要你不同意，他就沒辦法納妾。」
「可是……那永福要是真的真的不要我了呢？」
盛姒嘆了口氣，「真的是那樣，一個拋妻棄子的男人，你又有什麼留戀的？儘管走便是了。」
「可是我……」
張氏知道可以和離，可是她不像大姐李香玉，有好模樣，也有好娘親，她，什麼都沒有。
盛姒搖搖頭，示意她且聽著。
李永福看著哭得好不傷心的女人，「玉芬，你別哭。」
「不，永福哥，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連累了你，玉芬陪你跪，只求老夫人和夫人能夠點頭同意。」
白玉芬也不知道盛姒和李永福的媳婦在不在家，但是以防萬一，沒敢說不中聽的話。
張氏看向盛姒，盛姒氣定神閒地逗弄著小福寶。
放在炕上，她已經可以爬的很好了，只不過要當心，別從炕上摔下來。
「夫人，夫人，我求求您，開開恩，玉芬不求名分，只求能夠跟永福哥在一起，我一定好好伺候您。」
「玉芬，委屈你了。」
「永福哥，只要能夠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做，一點也不覺得委屈。」
好一個郎情妾意，生死相隨啊。
盛姒嗤笑，抱起小福寶，「走吧，出去看看。」
張氏不敢怠慢，緊隨其後出去了，可是她的步伐很慢，真想轉頭回去。
白玉芬看到盛姒，趕緊磕頭，「老夫人。」
盛姒看也不看，此時張氏也從屋子裡挪了出來。
兩個女人四目相對，然後又打量著彼此。
張氏的心是一寸寸地往下沉，而白玉芬卻是一點點地得意了起來。
這張氏，姿色平平，怎麼跟自己比。
張氏也是覺得白玉芬容貌俏麗，又得丈夫的心，她能比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