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姒笑了笑，好看臉有著傾城的顏色，可此時快要被嚇破了膽的胡萬統連連後退。
「來人啊，這裡有人要殺人了！」
「你個蠢貨，我們家左右都沒人。」李永財道。
「你真的不傻了？」胡萬統聽著李永財的語氣，也聽出了些不對來。
傻子之前可只會喊娘，明明被盛姒嫌棄得要死，卻還粘著她。
李永財翻了個白眼，「你才傻呢，早就跟你說過了。」
他們兄弟幾個知道，老娘是絕對不會真的殺人的，無非是想嚇唬下胡萬統。
他們也就跟著做做樣子。
李永財從身上拿出一枚銅錢來，然後手指輕輕一拈就飛了出去，而那銅錢卻直直地射進了車棚的木頭內。 ✧
「你……你……」胡萬統看傻了。
這要是剛剛打的是自己，他這沒什麼肉的身體，不得骨頭斷裂啊。
事實上，李永財還沒那麼深的功夫，是做不到的。
不過，既然是要嚇唬，那就嚇唬個狠的。
「娘，您說先打他哪兒呢?」李永財無論是傻與不傻，萬事都以老娘為主。
盛姒還未開口，胡萬統就已經嚇得快要尿褲子了。
他知道這裡的人都恨他入骨，沒人會幫他，直到他的目光落在女兒的身上。
「妞妞，快，他們要殺了爹，爹死了，你就沒爹了。」胡萬統渴望地看著小女兒。
妞妞咬著唇，搖了搖頭，「你賣我的時候就說了，咱倆以後不是爺倆，你不是我爹，我也不是你閨女了。」
胡萬統都不記得自己說過啥了，「那是爹騙你玩的。」
妞妞才不上當呢。
她還是知道誰好誰壞的。
「香玉，香玉，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你不會也想要了我的命吧。」
李香玉冷冷地看著他，「我恨不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大難臨頭，你丟下我也就算了，可你還賣了妞妞，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李永財笑著道「大姐，跟他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直接殺了他算了，剁碎了餵狗，金條，過來。」
金條已經從小狗長成了大狗，這半年伙食不錯，毛色發亮，其實它很通人性，從來不亂吼亂叫。
可此時，它似乎也知道了家裡剛來的這個人不受歡迎，於是它也咬著牙叫了幾聲。
當乞丐這麼久，胡萬統最怕的就是野狗了，人想吃狗，狗也想吃人，每次他都只有被狗攆的份。
「別……別過來，娘，香玉，永財，啊……我……別這樣啊。」
盛姒冷笑，兒女們被他拿捏住了，自己可不信他這套。
他但凡是個骨頭硬的，之前也不會打一頓就簽了和離書。
金條只是對著他吠，沒有主人的命令，它是不會亂來的。
可那麼一隻龐然大狗站在那，給了胡萬統十足的震懾力。
盛姒淡淡一笑，她的話不多，但是每每都在關鍵時刻起了很大的作用。
「給你個選擇，是說出虎子的下落，還是帶著這個秘密去閻王那說。」
盛姒挑了挑眉，說起生死來，沒有一點懼怕。
胡萬統吞了下口水，還試圖給自己爭取些什麼，「我……我死了，那你們這輩子都別想知道虎子的下落。」
盛姒嗤笑，她指了指抱著她大腿的小姑娘。
奈何，胡萬統這個蠢貨沒看懂。
盛姒只能開口解釋，「妞妞不是被你賣了，我們都能找到她，何況是虎子呢？」
「他可是你們胡家唯一的香火，我不信你們也把他賣了，就算賣了，我也能找到。」
李永壽拍了下腦門，「對啊，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舅舅都能把妞妞找回來，還能找不回虎子嗎？我真蠢，居然讓他給唬住了。」
「什么舅舅？哪來的舅舅？」
李永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與你無關，我娘問你話呢，你沒聽見嗎？你選哪個？」
胡萬統最終慫了。
他覺得盛姒這個女人什麼都能幹得出來。
「我也不知道虎子在哪兒，我跟他們走散了，他跟我爹娘在一起。」
「走散？還是你一個人把他們當成累贅丟下他們？」
「我沒有，不是這樣的。」
儘管胡萬統已經否認了，可是盛姒在他眼神閃爍的那一下里就看到了謊言。
「胡萬統，你可真行啊，連你親娘老子你都能不要。」
「真是大孝子啊。」
這一點，李家幾兄弟還真是可以嘲諷他，畢竟逃難的路上那麼艱苦，他們也不曾想過要丟下母親。
除了王氏。
李香玉心情很複雜，高興的是不用再受胡萬統的威脅了，難過的是無法知道兒子的下落。
「兄弟們，別愣著了！」
李永財頑皮地一笑，其餘三兄弟默契地朝著胡萬統走來，把他包圍住。
「你們想幹啥？」
胡萬統慌張地說道「我……都說了，殺人真的要償命啊，你們這樣是犯法的。」
李永財勾了勾唇，「殺人是犯法的，可是打流氓卻是見義勇為，兄弟們，別打死，留口氣就行了。」
李家四兄弟你一拳，我一腳，把胡萬統打得哀嚎不斷。
李香蘭則越想越氣，剛剛這個臭流氓還想要娶自己來著，呸！
她扭頭回了屋子裡，拎著一桶泔水就出來了，平時力氣不大，氣憤中的小姑娘力氣暴增。
「哥哥們，躲開！」
拳腳從身上離開，鼻青臉腫的胡萬統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機會，大口地吸著氣，結果一桶泔水迎面潑了過來。
他猛灌了一口，整個人被淋了一身。
李香蘭丟了木桶，用帕子擦了擦手，掐著腰道「臭流氓，看你還敢打姑奶奶的主意。」
「三哥，繼續打啊。」
然而，李永財沒動，其餘幾個人也沒動。
李香蘭怔了下，「怎麼不打了？」
李永壽嘆了口氣，「香蘭，你這潑了他一身的髒水，我們也下不去手了，太髒了。」
李香蘭尷尬了。
她這還好心辦成了壞事了？
盛姒掃了眼地上的胡萬統，「還不滾？記住，再敢去糾纏香玉，他們幾個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胡萬統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手腳並用地爬了出去。
盛姒看了眼李永財，「老三，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