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祈離開之後,差不多每隔一炷香的功夫,就讓人來匯報一次,花無傷他們有沒有出門。
屬下來說,只有巫不會沒事兒,沒事幹院子裡轉了兩圈,剩下的兩個人都沒有出來。
他這才放心了一些,看來花無傷並沒有懷疑,白凡川會在他這裡。
——
此時此刻,躲在仇祈的臥室里,白凡川躺在大床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房頂。
現在花無傷他們應該已經進來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發現他,有多久會發現他。
說句實話,其實他對花無傷的感覺格外複雜。
花無傷那張酷似他前男友,溫柔又多情的臉,確實很戳他的XP。
他又覺得花無傷很可憐,對他總是無緣無故的心軟幾分。
總之花無傷在他心裡,多多少少是有一點不一樣的。
(蠊亂入:你直接說你渣,想給每一個男孩子一個家得了……
川川:不懂就滾。)
殊不知,某些精明的像是狐狸一樣的人,已經知道了仇祈金屋藏嬌還差點被人暗算的事情。
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這府邸中的估計也不是別人。
只不過,白凡川具體藏在哪裡,他仍然不知道。
只能假裝還待在房間,然後翻窗出去,一個屋子一個屋子的去找。
只不過找了很久一直都沒有找到。
很快,就到了仇祈回來的時間。
花無傷沒有辦法,也只能回到屋子裡,假裝從來沒有出來過。
仇祈回來之後,立刻就讓人安排了晚飯。
然後,悄悄的吩咐自己的親信,讓他們給白凡川準備了一份飯,單獨送到他的屋子裡。
卻不知,花無傷假裝在低頭觀察著屋子裡面的陳設,實際上早就看到了仇祈在角落裡跟人悄悄的說話。
心裡知道這一定是有什麼不一樣,給自己在暗處的暗衛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盯著點兒。
白凡川正是在房間裡翻來覆去待的無聊,就有人給自己送了飯進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他也管不得別的,先吃了再說。
在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他突然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身影,那個人怎麼這麼像花無傷的暗衛?
他應該不會發現這裡吧?
白凡川沉住氣,先把晚飯給吃了。
晚上,仇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準備睡覺。
一回來就看到白凡川像個大爺一樣坐在自己的床上。
他這才想起,房間裡還藏了一個人,晚上該怎麼睡覺?
白凡川卻沒有那麼窮講究,直接躺下往裡面蹭了蹭說:「都是男人,別不好意思,直接上來睡吧。」
他不知道仇祈到底在扭捏一些什麼,難道他從前行軍打仗的時候不和男人們睡在一起嗎?
只是他不知道,在仇祈的心裡,那是不一樣的。
從前,仇祈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男人這樣的溫柔,也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尊重他人的想法。
可是今天晚上,他們都同一間房裡。
仇祈的胳膊越過白凡川,從他的身邊抱了一床被子過來,沉聲說:「我打個地鋪吧。」
反正行軍打仗,皮糙肉厚的,在地上睡一個晚上沒什麼大不了的。
白凡川只覺得他這個人怎麼這麼彆扭?
直接就一把拽住了他手裡的被子,把被子拽回到床上,語氣堅定的說:「睡到床上來吧,我沒關係。」
仇祈到底是個男人,沒有再犟,渾身僵硬的將被子給鋪開,躺在了白凡川的身邊。
他能夠感覺到,身邊人均勻的呼吸,能夠聞到白凡川身上輕輕的香氣。
明明他和白凡川的衣服,用的都是同一種香料,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身上的就是更好聞一些。
仇祈覺得自己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情人眼裡出西施。
他的腦子還在飛速的運轉,白凡川早就去和周公下棋了。
一隻胳膊突然搭在了他的胸口,仇祈的呼吸都停止了一瞬間。
還有些炙熱的手緩緩的摸了上去,想要把這隻手給拿開,可是對方睡得正香,沒好氣的直接甩開了。
仇祈翻了個身,和白凡川面對面躺在一起,欣賞著白凡川安靜乖巧的睡顏。
不經意間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隱忍而又克制的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正想退縮回去,懷裡的人卻突然猛的睜開了。
這一下子讓仇祈嚇了一大跳。
他有些做賊心虛,只不過看不到他以經通紅的臉。
「你……你還沒有睡嗎?」仇祈聲音低啞的問道。
白凡川心中很想笑,可是表面上看著卻很嚴肅:「你剛才在幹什麼?」
仇祈說:「沒什麼你額頭上有一隻蚊子,我幫你弄走了。」
白凡川假裝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隨後話鋒一轉說,「可是現在才剛剛入了五月,哪裡來的什麼蚊子?」
仇祈嘴硬的要死說:「這裡是婺州,自然和帝城不一樣。」
聽到白凡川簡直要笑死了。
這個死直男,敢做不敢當。
「你剛剛是不是偷偷親我了?」既然他不敢說,那就由白凡川打這個直球。
「咳咳……」仇祈似乎是被自己的唾沫嗆了一下,不過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他雖然有些猶豫,但是還是很快就承認了,「是。」
反正自己喜歡白凡川,他們二人都是心知肚明。
他剛才不敢說,也只是不想讓白凡川有心理壓力而已。
聽到他這麼快就承認了,白凡川反而覺得有點沒意思,他還想再逗一逗面前這個人呢。
「那你親我的時候,有什麼想法?」白凡川面上帶著好奇。
仇祈思索了片刻,吐出了兩個字:「瀆神。」
他一直不太相信有神明,可是親吻白凡川,將他強行留在自己身邊,他都感覺自己……是在瀆神。
白凡川,本就該純潔的像是一個神明。
他想讓白凡川乾乾淨淨的,至少在自己的心裡是這個樣子。
儘管他也很明白,這個世道哪裡有什麼乾淨的人?
聽到這個形容,白凡川實在是忍不住了,笑出了聲。
他拽住仇祈的衣領,扯到自己面前,看著他黑暗之中仍然帶著些許光亮的眸子說:「那仇祈,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