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磕的頭破血流,楚宸珏這才高抬貴手讓人將他拉開。
「冤枉?」他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嘲諷之意,「你的意思是真誣陷你刺殺朝廷命官?」
此言一出,姜茗嚇得渾身一抖,連忙道:「陛下,實在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啊!」
「那是……那是因為我姜家小輩子弟因為職位升降個丞相鬧了一些小矛盾,都是一些小打小鬧,跟老臣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臣回去一定好好教訓那些小輩!還望陛下能夠明查啊!」
姜茗一把鼻涕一把淚,看起來那叫一個真誠。
周圍已經有不少大臣開始試圖替姜茗開脫了,畢竟姜家到底是德高望重,他們也不希望陛下趕盡殺絕。
「陛下,這不過就是小輩之間的小打小鬧……」
「是啊,何必搬到公堂上來說呢?」
楚宸珏聽著這群整天張嘴閉嘴為國盡忠的大臣說的話,直接將案上的摺子全部掃落了下去。
「好!你們好的很吶!」
俗話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哪怕楚宸珏再怎麼年輕沒有威信,此時此刻也沒有人敢去造次,朝堂上安靜的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到。
楚宸珏強壓著氣道:「姜茗,朕治你一個治下不嚴的罪,你認還是不認!!」
「臣認罪!認罪啊……」
事情的危害已經降到了最小,那姜家家主已然也是見好就收,不過就是損失家中的幾個小輩,隨便找兩個人去頂罪就是了。
姜茗以為事情塵埃落定,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頗為挑釁的看了一眼花無傷之後打算站起身來。
下一刻,一直在冷眼旁觀的楚凌寒開了口:「且慢。」
隨後,剛站起來一半的姜茗又被摁著跪在了地上。
楚凌寒不緊不慢的走上前去,從袖口取出一卷捲軸來,讓太監遞了上去,冷聲道:「啟稟陛下,這捲軸,是臣查了近兩個月掌握的實證,上面提到的人證物證已悉數掌握。」
「其中,不僅有姜家買兇刺殺朝廷命官的證據,還有淇江,桑江流域大堤偷工減料導致水災爆發數萬人受災的證據,甚至還有姜家私自豢養兵馬的證據。」
楚宸珏接了過來,草草看了兩眼,氣的厲害,猛然將紙揉皺扔在了那姜茗的臉上。
「姜茗!你還有什麼話說!」
楚宸珏大概真是氣狠了,當場下旨姜家滿門抄斬。
若是不斬他們,誰來替受了無妄之災而喪命的老百姓償命!!
真是一群茹毛飲血的畜生!
姜茗這一次知道自己已經完了,中了花無傷和楚凌寒聯手織就的一張大網裡。
他在被拖下去之前,只求楚宸珏能夠放過自己的妻兒老小,楚宸珏卻不為所動。
最後還是花無傷站出來,分析了一番利弊,姜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若是趕盡殺絕,豈不是寒了老臣們的心?
最終,楚宸珏只允許下人發賣即可,女子兒童皆流放嶺南。
事情就此落幕,四大世家如今只剩下了花家和周家,周家向來還算低調,所以一時半刻的也抓不到什麼把柄。
至於花家,花無傷扳倒姜家這個事情,早已經動了世家的蛋糕,之後估計……只會被排擠冷遇。
好不容易下了朝,楚凌寒想趕緊回府,卻被楚宸珏叫住了,說是要談一談修壩的事情。
楚凌寒雖不願,卻也沒有辦法,只能折返回了皇宮。
御書房內,龍涎香的氣息瀰漫。
楚宸珏正坐在那裡批閱奏摺,看到楚凌寒來了,他也只是簡單的抬了抬頭,隨後說道:「淇江和桑江的工程,皇兄有何高見?」
楚凌寒垂眸道:「前朝曾有過以工代賑之先例,亦可派朝中得力之人前往監工,只是國庫……一時半刻興許調動不出這樣多錢。」
「如今年成不好,更不能增加稅收。」
說罷,楚凌寒看向了楚宸珏道:「興許我們之前商議過的那件事,該提上日程了。」
終於,楚宸珏寫字的手停了下來,寫十封奏摺有九封都是問他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他每天回到手抽筋都回不完。
這哪裡是上書奏摺,而是遙寄尺素吧!
他眸中染了一些興趣到:「皇兄是說,通商之事?」
楚凌寒點了點頭道:「琉荒國最近一兩年,十分想要同我們求和,若是通商,必然可以促進兩國關係更加穩定的發展。」
畢竟若是通商,就算是打起來了,他們也是吃虧的。
楚宸珏聞言點了點頭,認為這個方法確實可行,可仍然不能夠一口吃成個胖子,還得一步一步的規劃。
可眼下災民是等不及的,錢款也必須馬上撥出去。
「這樣吧,朕先撥一部分下去,讓大臣帶著錢先去賑災修壩,剩下的慢慢籌,第二批撥過去。」楚宸珏大手一揮,直接定下了這件事。
楚凌寒聞言也不再囉嗦,站起身來行禮道:「若是沒有別的事,臣就先退下了。」
說著,他就打算往外走。
「皇兄。」
楚宸珏又一次叫住了他道:「你有沒有什麼事……沒告訴朕?」
楚凌寒背對著他,他們都看不清彼此臉上的神色。
楚凌寒淡定的回答說:「沒有。」
身後傳來皇弟的輕笑聲,意味不明。
他沒有在意,直接離開了御書房。
知道了又如何,搶的走才是本事。
楚凌寒回府,就聽到下人來報說,白凡川不讓他們進他的房間,誰若是進去了,他就砸東西將人趕出來。
楚凌寒聞言,眉頭微皺問道:「你們可有不敬?」
下人連忙跪下道:「回王爺的話,我們哪敢不敬啊,都是當做上賓對待的。」
楚凌寒聞言點了點頭,沒有為難他們,只是補充了一句說:「以後,要按照王妃的禮遇伺候。」
「是。」屬下趕緊接了話,雖然也不清楚為何那位小公子一個男人要用王妃的禮遇去接待。
只不過他們這些貴族的把戲,不是他們這些下人可以過問的。
楚凌寒推開門,迎面就砸過來了一隻茶杯,若不是他躲閃的及時,只怕是已經被破了相。
白凡川知道是楚凌寒回來了,所以這個茶杯就是衝著他的面門砸過去的。
他就是要讓楚凌寒知道,自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讓他別把自己當寶貝一樣供著,新鮮勁兒過去了,可就只剩下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