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另一端,小獅子們居住的宮殿此刻也亂鬨鬨。
四個小孩玩瘋了,樂此不疲的感受著用兩條腿直立行走跑跳。他們剛剛化形,外形大約是五歲兒童的身體。
鬧鬧不知道從哪翻出來了一條喬穗穗的披肩,他把披肩系在脖子上充當披風,踩著椅子站到桌子上號令著:「我是媽媽的騎士,我保護媽媽,媽媽最喜歡我!」
「不對不對,媽媽平時最喜歡揉妹妹的肚皮,媽媽最喜歡妹妹!」一個金頭髮的小男孩指著旁邊白頭髮的小女孩說。
鬧鬧繼承了魯卡的金瞳,頭髮是栗色的,長得十分可愛,虎頭虎腦的。他齜著奶牙反駁:「才不是,小白根本沒法和我比,有本事你讓她上來,和我比誰跳的遠!」他說完,叉腰看著白頭髮的小女孩,神氣道:「你敢比嗎?」
小白就是四個小獅子裡唯一的那個S級別的雌性,魯卡已經為他們四個取了名字,老大波利尼,乳名叫波波;老二哈維斯,乳名叫鬧鬧;老三是平時最老實最不愛說話的那個,叫雷安,乳名安安;排行最小的是小白,叫莉莉婭。
波波雖然年紀小,但以魯卡為榜樣,從獸形開始就有樣學樣,很穩重,此刻更像個小大人。他皺眉嘟著嘴巴,義正言辭的對站在高處的鬧鬧說:「父親說了,不讓我們欺負妹妹。」
「怎麼就是欺負了,我不過是讓她跟我比一比,爸爸明天只帶她去見媽媽,憑什麼?」
四小隻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消息,說魯卡要帶著小白去見喬穗穗,波波和安安只是偷偷失落,鬧鬧不行,他遇到點不公平的事就要鬧。
「平時我們就只能偶爾見一下媽媽,爸爸明明答應過的,只要我們聽話,就帶我們去見媽媽,現在憑什麼只讓小白去!」
波波聽完他的話,有點反駁不了,但還是擋在小白身前,說:「你再鬧,我就告訴父親!」
「哼,只會這一招。」鬧鬧抱臂環胸,對他做了個鬼臉,說:「我才不怕呢,反正爸爸每次都不會真的揍我。」
他得意的搖頭晃腦,看見桌子下面站著的三小隻突然不動也不說話了,以為他們被自己震懾住了,更加臭屁,開始搖晃起屁股,吐著舌頭唱一些莫名其妙的歌。
「哥哥,你後面.」小白一手抱著她的小火車,一手指了指鬧鬧的身後。
等鬧鬧想回頭,已經晚了。
他的後頸被大手拎起來,整個人懸空。
鬧鬧胡亂蹬腿,對上魯卡的視線,小身體整個僵硬了。
「父、父親.」剛剛的氣焰也沒了,聲音也弱下來。
魯卡斜了他一眼,問乖乖並排站好的三小隻:「知道幾點了嗎?」
波波摳著手點頭,說:「我們是要睡覺的,但鬧鬧太吵了。他還爬到桌子上,要欺負妹妹,我阻止他來著。」
「胡說!你胡說!」鬧鬧像個小王八在魯卡手裡手腳並用的『划船』,他皺起小鼻頭對波波齜牙,發出威脅的低吼。
雖然化成人形,但獅子的習慣還未改變。只是那奶音有些沒威力。
魯卡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手裡的小孩立刻老實了。他對三小隻說:「你們上床。」
三小隻如蒙大赦,都快速小跑著回到裡間自己的小床上去了。此時客廳只剩下魯卡和鬧鬧,男人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里,把鬧鬧放在旁邊。
鬧鬧的金色眼珠滴溜溜轉,此刻乖乖坐在沙發上,狗腿子一樣顯擺道:「父親,我今天學會了控制身體的平衡,還能在5分鐘裡從這裡跑到皇庭的大門口再跑回來呢。」
魯卡『嗯』了一聲,問:「還有什麼?」
「還有.噢!還有,我還會從很高的地方跳下來但是不摔倒。」
「我還會同時聽很多很多聲音,每一種我都認識。」
獸形化人形,正是一個感官放大期,加上他們都在長身體,很多身體的機能和感官都需要調動和開發。鬧鬧確實是四隻里發育的最好的,他天性好動,探索欲強,注意力不太集中,很有正義感。魯卡看著這個兒子,心裡卻在想別的事。
鬧鬧還在滔滔不絕中,突然聽見魯卡開口問:「你能變回去嗎?」
「啊?」
鬧鬧撓頭,小臉有點糾結。他看不懂魯卡眼底的思索。
「父親,我好不容易變出來的,為什麼要變回去啊?」
魯卡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沒小時候可愛了。」
鬧鬧一臉受傷的愣在那兒,啊吧啊吧了半天,沒說出來話。
還是莉莉婭更可愛一些,她的頭髮是白色的,皮膚也雪白,五官隨了喬穗穗,十分精緻,遠看就像個小手辦。魯卡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沒注意鬧鬧此刻眼裡積蓄的淚花。
他隨手揉了一把兒子的頭,要去裡間看看,剛走出去幾步,卻感覺腳上一重。低頭一看,是鬧鬧手腳並用的抱住了他的腳踝。
「嗚啊啊啊啊,我要見媽媽,嗚啊啊,我要告訴她,你不愛我了嗚嗚嗚.」
他哭的肝膽俱裂肝腸寸斷,邊哭邊喊爸爸,不知道的以為這小孩的爸怎麼了呢。
魯卡靜止不動,低頭看了他一會兒,改變了主意。他把他扒拉開,拿出手帕給他哭花的小臉擦了一把,然後把沾著他眼淚鼻涕的手帕塞進鬧鬧嚎啕大哭的嘴裡。
哭聲戛然而止。
「唔唔!」
魯卡把他抱在懷裡,說:「可以讓你見,待會見了,你就像現在這樣哭,不論媽媽說什麼,都不能停,聽見沒有?」
「唔唔唔?」
鬧鬧:為啥啊?
大人的世界他不懂,但他知道自己能見媽媽了,開始興奮,有點哭不出來了。
魯卡把他抱到那條熟悉的長廊上就放了下來,鬧鬧熟門熟路的小跑過去,在喬穗穗的殿門外一個急剎,嚇了一跳。
他奶聲奶氣的問:「乾爹,你怎麼在這裡睡覺啊?」
萊伯利的頭髮散落幾縷在額前,他醉醺醺的抬臉,看見面前的小不點,沒心情和他說話。
突然,不知想到什麼,他的眼睛一亮,抓住小胖手,說:「哈維斯,想不想玩個遊戲?你現在悄悄進去,記住,聲音輕一點,去看看媽媽在裡面幹什麼,好不好?」
鬧鬧眼睛亮亮,猛猛點頭。
萊伯利教他:「你見到媽媽,告訴她乾爹在這裡,但不要說是我教你的,聽懂沒?」
鬧鬧點著點著頭,突然又搖頭。由於影壁的關係,魯卡站在走廊上,萊伯利沒看見他,但鬧鬧可以看見他。
稚嫩的聲音響起,語氣認真:「乾爹,雖然都是爹,但我還是得先幫我爹。你等等嗷,我還有任務呢,等下回的。」
說完,他就邁著小短腿輕手輕腳的打開了殿門,從門縫裡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