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儀式
此話一出,如平地驚雷,炸在了幾個男人的心裡。
宗方的耳朵出現嗡鳴,他皺眉,懷疑自己聽錯了。原本一直事不關己的姿態瞬間變成俯身前傾,他質問著萊伯利:「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會和穗穗結偶。」萊伯利一字一句道。
卡爾不可置信的笑了,桑焰則一臉驚訝,有些緩不過神來。
只有魯卡仍維持著端坐的姿勢,兩腿交迭,靜默不語。
宗方胸前起伏不定,他扭頭握住她的手,咬牙問:「我要你親口說,你答應了嗎?」
喬穗穗眼底的情緒複雜,但這一次,她沒有慌亂,也沒有心虛,而是坦蕩的點了點頭。
萊伯利站起來,對眾人宣告:「沒錯,穗穗答應成為我的皇后,今後奧斯蘭就是她的。」
喬穗穗蹙眉疑惑,後半句的信息她也從不知情。
萊伯利走到她面前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從我決定打下奧斯蘭的那一天起,就是我開始籌備送你這份禮物的時候。」
喬穗穗詫異的聽著他說:「奧斯蘭帝國最初動盪的局勢,現在已經被我全面穩住了,之後不需要太多操心。你只管做你想做的就好。穗穗,你還記得當時我要放下這裡的一切帶你走的時候,你說的話嗎?如今我都實現了。」
她看著萊伯利激動的雙眼,有些怔忡。
那時她剛剛從宗方手裡逃出來,當時她說——
「我想要的,是穩定安全的生活。阿什,真的很謝謝你,但我不想過東躲西藏的日子,我也不應該過那樣的日子。」
竟然是這樣.竟然,萊伯利是因為當時自己的一句話,就在他心裡埋下了種子。
「你當時覺得我不夠強大,保護不了你.現在這些我都做到了。」萊伯利露出了一個很久沒有在他臉上看到的笑,那笑容一下子讓喬穗穗想起最初在勒戈宮時,初見的那個儒雅又風流的男人。
而權力、時間、情愫雜糅在一起,改變了他許多。
喬穗穗感慨萬千。
她輕輕抽回自己的手,說出了她的決定:「阿什,我想舉辦一場五個人的儀式。」
聞言,萊伯利的笑僵在臉上。
魯卡的眼中划過驚訝,看向她:「穗穗.你是說,你和我們四個,一起結偶?」
宗方還是陰沉著臉,但周身的殺意肉眼可見的減半。
卡爾一秒鐘眨了3次眼,指著自己問:「我確認一下啊,這四個人里應該有我的姓名吧?」
喬穗穗好笑的瞪了他一眼,「沒有你,第四個人是阿耀。」
卡爾聽見『阿耀』的名字,就知道自己穩了。他立刻咧著嘴笑的像不要錢似的,黏黏糊糊的說:「行,這幾天我得練練了,都有點吃胖了。」
萊伯利忍耐的按住額角,他試圖和喬穗穗理論,卻被她先一步打斷:「阿什,難道你想一直拖著他們嗎?」
頓時,萊伯利的臉迅速蒼白了下去。
「我穗穗,我那時候只是.」
「你不用解釋的。」
喬穗穗淡淡一笑,事實上,萊伯利的那句話,一下就刺中了她的要害,看似她被拿捏,實則是她真正開始思考結偶的事情。
恰恰也是因為他的那句話,讓她意識到,自己潛意識裡一直在習慣性的重複上演著童年裡的那種模式——遇到溫暖和愛時,第一反應不是開心的擁抱住,而是惴惴不安,害怕總有一天會失去。直到終於把愛自己的人推開了,她在傷心的同時總算鬆了口氣,還會安慰自己說:看吧,他們果然會離開。
歸根結底,是她潛意識裡一直在不斷上演著一個她自己都沒察覺的信念——我不相信自己會被愛。
所以她一直不去正視自己對他們的感情,因為如果她承認了他們在自己心裡很重要,她就會開始害怕失去,然後重複上演那種熟悉的痛苦。
可是魯卡從一而終不變的守候,阿努比斯給她的確信,宗方一直以來不願意再讓她懷孕的態度,卡爾對她意願上的絕對紳士,甚至包括萊伯利因為想得到她而給她的施壓,都讓她無比肯定——
他們愛她,而她值得。
或許一開始是因為生子系統給她的優勢,但她一直在試圖不靠系統在這個世界自立,擁有自己的經濟來源,學習掌控精神力,建立自在組織,調查反叛軍的真相.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她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路。
無論他們的愛是否會一直在,她都是她。
是無論在什麼樣的環境裡,都能想辦法生存下來的喬穗穗。
「如果你們不願意,那這件事就再放一放。」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說。
「誰說不願意了!」卡爾『騰』一下坐直身體,表態道:「我願意。他們不願意可以只和我結。」
「我願意。」魯卡注視著她,目光溫柔而含蓄,眼底帶著難以描述的感懷。穩重的三個字,如同千斤的份量,妥帖的鎮在喬穗穗的心上。
她看向宗方,問:「你呢?」
宗方回望著她,良久,嘆了口氣,然後貼在她耳邊道:「喬喬,你明明知道的。」
他早就在愛她這件事上,繳械投降了。
喬穗穗瞭然一笑,最後看向萊伯利,故意氣他道:「那就麻煩阿什幫大家籌備一下吧。」說完又看向正在發呆走神的桑焰,說:「難得來一趟,不如把蓋美倫和阿耀也叫來,一起參加我的結偶儀式吧?」
桑焰的表情有片刻凝滯,隨後點頭,擠出一抹笑,黑瞳里是落寞的祝福:「好,我一定到。」
萊伯利的眼不知何時已經紅了,他盯著她,眼中儘是濃重的化不開的無計可施。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還被棉花給裹住了。
喬穗穗看他一眼,故意報復道:「你不願意的話,那這次就先舉辦四個人的吧。」
他感覺胸腔憋悶到了極點,全被『喬穗穗』三個字給堵住了。
萊伯利咽下口中的酸澀,仿佛同時咽下了濃烈的愛和不甘,這一刻,他有多愛她,就有多恨她,恨她對自己心狠。
男人再開口時,聲音都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好,我辦。」說完,眼淚再也忍耐不住,他掩飾性的扭頭大步離開了。
魯卡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慰道:「別太擔心了,用不用我去和他聊聊?」
喬穗穗笑,「我不擔心,晚上你就知道了。」
當天夜裡。
皇庭的守衛、來往的僕從、來來回回的人,都親眼目睹了喬穗穗殿門外,慣以操縱人心聞名的奧斯蘭帝國的太陽,此刻如同一個普通家庭的男人一般,醉醺醺的跪在地上拍門。
據當晚值守的守衛口口相傳,喬小姐這次連外殿的門都關上了,太陽一開始還不停說著各種各樣的話,說到後面還哭了,然后里面就回了一句『我要睡覺』,他就不敢再拍門了。只是人一直坐在殿門外,就這麼守了一夜。
哄人KPI(4/4)誰說訓狗不是一種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