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風雨欲來

  「嘎嘎!」頭頂上烏鴉盤旋,發著嘶啞難聽的叫聲,守夜的隊員聽見這動靜,迅速警惕,烏鴉是食腐動物,一般來說,有烏鴉在的地方,方圓十里必有腐屍。

  此時隱匿在暗處的喪屍正在虎視眈眈,可卻仿佛被禁錮了一般,無法再上前一步,不滿控制的高級喪屍面目猙獰,極力掙扎。

  「噗!」彼時,祁平安吐了一鮮血,眸中的血色一閃而過,正陪他聊自己製作技巧的萬安榮嚇了一跳,忙扯過紙巾替他擦去嘴角的血,李天一掏出自己的水壺讓他漱口,錢姝鈺忙握住祁平安的手腕,運作自己的治癒異能。

  江隋在倒下去的一刻,被江安宇接住,顧生語皺眉,讓人去後勤組處理,隨後在守夜名單上給江隋改了時間,之後便是通知相關人員。

  錢姝鈺剛穩定住祁平安,便見江安宇抱著昏迷的江隋走了進來,這臨時搭建起來的「帳篷醫務室」一時變著擁擠。

  李天一見江隋如此,忙焦急地問:「怎麼回事?剛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江安宇搖頭說:「不知道。」說著將江隋輕放在軟墊上。

  錢姝鈺邊用通訊器叫人邊在帳篷里清人:「我這裡現在有兩個病患,你快過來幫忙——你們沒事先出去,病現在需要靜養。」

  李天一剛出帳篷便接到顧生語的通訊:「你和江隋守夜的時間換了一下,現在到5號車進行守夜。」

  「是!」

  忽然,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瞬間,天地之間亮如白晝,而後「轟隆」一聲巨響,閃電停歇,重歸一片漆黑的夜空應聲下起了雨,從疏到密、從小到大、從緩到急。

  「吼!」喪屍的吼叫聲、「嘎嘎!」烏鴉的嘶啞聲和「轟隆」雷電的轟鳴聲混為一體,相互應和,相當吵鬧,令人毛骨悚然。

  江隋昏迷之後,便進入一個純白的虛無世界,那位經常死機的系統以藍色長髮的俊美如妖的男子的擬人形態出現在他面前。純白的背景讓他的美如天使般無比神聖,無法被人觸碰褻瀆。

  江隋不免看呆了,系統緩慢睜開眼睛,星空般的眸子看著人心頭一顫。

  系統開口,依舊是那冰冷的機械音,而這也將江隋拉回神:「如今匯報人物劇情情況,男女主感情線進度30%,男主成長線進度20%,女主成長線進度25%,小說劇情進度10%,小說劇情偏離5%。」

  江隋說:「所以你就把我弄暈了?」

  「你進入小說已經超過45天,你卻並未對因穿越者裴於而造成的劇情偏離進行修正,所以這是對你的警告與催促。」

  「那我什麼時候能醒來?外面的人見我暈倒肯定會給我做身體檢查,萬一我暴露,這劇情不會偏得更離譜?」

  「這你無需擔心,系統會讓人檢查不出一絲異常,現在你只需要在這裡簽個字就能醒。」系統憑空變出一個全息合同,說。

  江隋仔細閱讀後,說:「照這合同上寫著,一旦劇情偏離程度到達小說劇情進度的二分之一就會遭受強制昏迷,是不分場合和時間嗎?」

  「對。」

  「那我修正劇情呢?」

  「將劇情修正為95%,你就可獲得一億獎金並且送你回到現實世界。」

  「那50%呢?」

  「……再接再厲。」

  「不是,我的意思是有啥階段性獎勵?」

  「沒有。」

  「不簽,霸王條款!」

  「那你在外面便會一直保持著昏迷不醒的狀態。」

  「嘖,沒別的了?」

  「嗯。」

  江隋嘆氣,報復性地用中指當筆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醒了!醒了!」錢姝鈺見江隋的眼睛動了動,激動地說。

  這一吵,江隋終於睜開了眼睛,眼神里滿是疲憊。第一眼便是一直守在床邊的江安宇。

  江安宇見江隋一直看著自己,眼神渙散,有些懵懂,指了指自己,問:「還記得我是誰嗎?」

  江隋點頭,但並沒有回答,在方才的恍惚中,他想起了江安宇為何給江隋一種熟悉感和莫名的壓迫感,江安宇就是裴於。但他現在並不打算拆穿他,而是陪他演到最後,看他到底要幹嘛。

  錢姝鈺再為江隋檢查了一遍,奇怪道:「真是怪了,你昏迷的時候給你檢查一切正常,現在也是一樣,你到底怎麼回事?」

  江隋乾笑幾聲,說:「我可能只是因為太困睡著了吧。」

  錢姝鈺細想一番,江隋昏迷期間,呼吸均勻,也無外傷與內傷,確實像睡著了,只是一般人能睡那麼死,怎麼叫都不醒?

  正當錢姝鈺思考時,裴於問江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江隋扯出一抹笑,說: 「好多了。」

  裴於笑說:「那早點休息吧,我跟顧教官說了,今晚的守夜我替你。」

  江隋不明白他這時的態度是真心還是假意,裴於似乎很熱衷於扮演與自身真實性格截然相反的角色。可能越沒有什麼越想得到什麼吧。

  江隋說:「好。」畢竟可以早點休息,何樂而不為呢?

  一旁假寐的祁平安在裴於走後睜開了眼,帳篷外豆大的雨點不知疲倦地不斷砸向帳篷,錢姝鈺看著搖搖欲墜的帳篷,問:「你們現在狀態如何?這雨太大了,你們先回車上吧,我們得把帳篷收起來。」

  「好。」江隋回答,祁平安應和著點頭,江隋和祁平安一前一後出了帳篷,錢姝鈺與朋友蘇敏繁便開始著手收恰,最後都進了蘇敏繁的空間裡。

  「好累啊!」錢姝鈺倒在蘇敏繁身上,說。

  蘇敏繁撐著傘,朝錢姝鈺傾斜了一點,避免她被淋到,說:「那好好休息,你的夜班我替你一會。」

  錢姝鈺抱住蘇敏繁,一臉開心:「你最好了!愛你!」

  彼時送祁平安回到教官車的江隋被裴於攔住了,並遞給他一個杯子,說:「喝點沖劑,預防下感冒。」

  江隋看著那杯棕色的液體,想著他不會以一個假身份再給我下藥,於是接過杯子,說:「謝謝。」而後一飲而盡,裴於拿過已經空了的杯子,放在一旁,說:「我送你回去吧。」

  江隋搖頭婉拒,說:「不用了,謝謝。」

  「行,早點休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