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做著做著,劉大石看多了人家賭贏了賺錢,手一癢,自己也跟著去賭了!
從此,就再也戒不掉了,這些年家裡砸鍋賣鐵的給他還銀子,已經窮的叮噹響了!
前陣子劉大石好不容易賭贏了,這才讓家裡情況好了些,還拿了五兩銀子給她女兒嫁人。
這回她急著給兒子找個媳婦,就是想讓兒子安定下來,不要再去賭了!
這女娃說在鎮上看見劉大石和他姐姐說話。
以她對兒子的了解,要是賭贏了,他不一定會回來。
只有賭輸了,他才會回家要錢!
劉母慌的不行,正想強行把話題岔開,就聽得梨梨說:「我聽見他問李嬸嬸要錢,說他還不上賭債啦!」
劉母晴天霹靂。
梨梨說完,又疑惑地問張大娘:「張奶奶,賭債是什麼呀?」
劉母臉色煞白,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聽了梨梨的話,不僅是張大娘,連黃媒婆都驚呆了。
張大娘眼裡全是錯愕,問:「梨梨,你沒說謊吧?他真是這麼說的?」
梨梨有些委屈:「他,他就是這麼說的呀……梨梨怎麼會說謊呢?」
劉母板著臉,慌亂地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茶水,騰的一下站起來,指著梨梨厲聲道:「你這小妮子,亂說什麼呢!」
阿牛眼疾手快地擋在梨梨面前,維護梨梨道:「劉奶奶你這是做什麼,梨梨才三歲不到,這么小的怎麼可能會說謊?」
阿牛娘這會兒拿著一盤餅子出來,察覺到這氣氛不對,看劉母臉色變成了豬肝色,又瞧見自己婆婆氣的胸口不斷上下起伏。
阿牛張著雙手擋在梨梨面前,阿牛娘還以為是梨梨闖禍了,趕緊放下盤子去給梨梨說話。
「咋了這是?」阿牛娘笑著,試圖緩解氣氛,「兩個孩子都還小呢,劉嬸子你這是做什麼,會嚇到孩子的。」
梨梨拉著阿牛的衣服伸個腦袋出來,委屈巴巴地對她說:「嬸嬸,梨梨只不過是把那天在鎮子上看到的事情說出來了,說實話也有錯嗎?」
阿牛娘一愣:「說啥玩意兒呢這是?」
黃媒婆這會兒臉一陣青一陣白。
她雖是收了劉家的銀子,替劉家給兒子尋門好親事,但她也只是盡著本分在劉母說的話上把話說的更好聽些罷了。
明明是劉母自己說的,劉大石在城裡當夥計。
沒想到到頭來,哪裡是在城裡幹活?
分明是在城裡當賭鬼啊!
現在倒好,她說的話全成了幫劉母騙人了。
她幹了十幾年媒婆,牽的線數不勝數,這還是頭一回碰見這種事情!
她是媒婆,又不是老鴇,這跟騙良家子進花樓有什麼區別?
黃媒婆氣的直咬牙,斜著眼質問劉母:「劉姐姐,你去十里八鄉打聽打聽,我黃媒婆這麼多年牽了多少條線?我不說線線出佳人,可也是不會瞎到給一個賭鬼和好姑娘牽線的,你這是要砸了我這麼多年的招牌啊!」
劉母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的血液,嘴唇微微顫抖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那雙原本閃著精光的眼睛此刻充滿了驚恐和慌亂,眼珠子不安地轉動著,試圖尋找一個理由來搪塞這幅局面。
「我看你們是糊塗了,聽信一個小娃娃的一面之詞!」劉母狠狠瞪著梨梨。
阿牛娘這會兒是越聽越糊塗了:「什麼賭鬼?不會是……」
張大娘冷哼一聲,沒好氣地撿起地上的杯子,竟是直接丟到一旁去了。
「還能是什麼賭鬼?和小翠相看的劉家小兒子,踏、實、能、干、勤、勞、孝、順的劉大石,是個賭鬼!」
張大娘一字一頓的說的很大聲,她是年紀大了,但又不是傻子,眼睛也不是瞎的。
這么小這麼乖的孩子,一看就不會說謊。
再說了,要真是假的,這劉母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真當她張家是冤大頭啊?
竟然想讓自己的賭鬼兒子娶她女兒!
阿牛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訴了阿牛娘,阿牛娘震驚之後又是鬆了口氣。
難怪,難怪她一開始就對這個劉嬸子有一種奇奇怪怪的排斥感。
沒想到,這劉家竟然是這種人!
阿牛娘本來就對她不喜,現在又知道了劉家打得這種注意,也不客氣了。
「我說呢,這楊家給我們送了點東西來眼睛都看直了,拐著彎打聽,難不成是家裡欠了賭債,急著找人借銀子?」
「賭徒是戒不掉賭的!你還想找個人跟你那賭鬼兒子一起受罪?呵!」
梨梨躲在阿牛身後偷笑,這嬸嬸和張奶奶,一個比一個會陰陽怪氣。
劉母臉都丟光了,也知道她是沒法瞞了,也自知理虧。
雖說她也覺得沾上了賭是件壞事,但又實在看不得自己兒子被這樣貶低。
「你們說什麼呢!我兒子才不是賭鬼,他只是還年輕,性子沒沉下來罷了!只要成了親有了家室,心自然就收回來了!」劉母插著腰大罵,「我兒子也沒欠錢,手氣好著呢!他姐姐那五兩嫁妝就是他賭贏了拿回來的!」
「可是梨梨明明聽他跟李嬸嬸要銀子了呀,李嬸嬸說她沒錢,還勸他踏踏實實找個活干呢!」
梨梨義正嚴辭地糾正她,把劉母氣的半死。
「你個小婊子,小小年紀就開始亂說話了,看我不掐死你!」
劉母氣的就要上手收拾梨梨,剛邁了一步,阿牛娘和張大娘都伸手要去攔她了,下一秒,劉母卻自己左腳絆右腳,重重地摔倒在地。
「哎呀,劉奶奶好不小心呀!」梨梨斂著笑,假裝驚訝地去看她。
劉母摔得屁股疼,心裡又氣,又丟了臉,抬頭一看,沒一個人有想扶她的意思。
劉母一咬牙,自己一骨碌撐著地爬起來,氣沖沖地扭頭就走。
劉母一言不發地摔門而出。
劉母走了之後,黃媒婆滿臉歉意地拉著張大娘的手賠罪:「哎喲張姐姐啊,我也是按規矩給劉家說親,我說的都是那劉大姐親口告訴我的,我不知道她兒子是個賭鬼啊!」
張大娘雖然覺得生氣,但也清楚黃媒婆只是拿錢辦事罷了,這是她干媒婆應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