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忙抱起孩子,兩個月的孩子,輕飄飄的,南歌估計也就六七斤的重量。
終於被抱起來,孩子哭聲漸漸止住,睜開兩隻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看著南歌,小嘴吸了吸。
南歌估計孩子是餓了,李月娥說是泡奶粉的時候孩子丟了的,這都好幾個小時過去了,孩子肯定是餓壞了。
兩人對視一眼,決定趕緊把孩子帶回去。
這時聽見了雜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你說,這麼點孩子還能丟哪去,不會是拐子進門帶走了吧。」
「那也說不定啊,不然那么小的孩子咋能就丟了。」
看來是來找人的村民,聽聲音有三四個人,有大人在就好了,他們腳程快,能快點把孩子送回去。
南歌招呼道,「孩子在這呢,你們快來啊!」
聽見南歌的叫聲,幾人忙走近了來,南歌看見是隔壁的王嬸。
忙把孩子遞過去,「王嬸,我們找到孩子了,他好像餓壞了,你們快帶他回去吧。」
王嬸看著還在抽噎著的孩子,「哎呦,這可憐的哦,你們哪裡找到的啊?」
「就是那棵樹下,我們聽見他哭了。」南歌指著那棵樹說。
幾個大人都唏噓了,「這是多大的仇怨,把孩子丟在了這裡。」
說著趕忙帶著孩子往山下趕,這可得趕快送回老柳家啊。
南歌和沈淮書對視一眼,「我們也走吧。」
沈淮書點頭,兩人正打算下山,又聽見了腳步聲,急匆匆的一個人。
沈淮書皺眉,柳水生安排的人多,除了他之外,基本都是幾個人結伴一起的。想著拉著南歌躲在了草叢裡。
南歌不明所以,好奇的看著他,沈淮書豎了根食指在嘴前,示意不要說話。
南歌點頭,順著草叢的縫隙,南歌看見柳美月匆匆忙忙的跑過來,明顯在樹下尋找什麼,神色焦急。
南歌開始還以為她是來一起找孩子的,現在看她目的性那麼強,瞬間想通了。
原來是她,她怎麼下的了手啊,那可是她親弟弟。兩人對視一眼,眼神里都是驚訝和瞭然。
柳美月慌慌張張的離開了,腳步都是虛浮的。
兩人看柳美月走遠了,才從草叢裡出來,默契的沒有說話,只是加快了下山的腳步。
在山腳下,看見了等候著的這是和哥哥姐姐,南歌就和沈淮書道別了,孩子已經找到了,他還有很多其他事情,就不耽誤他的時間了。
回到老柳家,孩子已經已經被李月娥抱在了懷裡,她滿臉都是慈愛,和剛才幾乎是判若兩人。
柳水生還有王嬸等幾個村民也都還聚在老柳家的院子裡。
柳大山一疊聲的感謝,「他王嬸啊,你們可是小四的恩人吶。」
王嬸連忙擺手,「我可不敢居功,這孩子啊是你家南歌在山上找到的,我就是幫忙送回來。」
聽見是南歌,院子裡的人都看了過來,李月娥好像被按動了某種開關,抱著孩子就蹦了過來。
柳衛南見狀,趕忙將南歌拉到了身後。李月娥還想從柳衛南旁邊把南歌抓出來,被柳衛南揮開了手。
「柳三丫,是你和張素芬帶走了我的孩子,我要跟你們拼命!」李月娥眼睛又是赤紅一片,狀態可怕。
在場的人都嚇到了,沒有想到李月娥會忽然發瘋,「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這些人。」李月娥說著就開始原地轉圈,好像在尋找兇器。
看著孩子被她抓的死緊,已經開始哭了起來,柳衛東忙上前把孩子抱走。
李月娥看著空了的手臂,又是一臉的茫然,眼神空洞,「我的孩子呢?我的小四呢?」
李翠花看周圍的村民都在看著,感覺很是丟人,連拖帶拽的把李月娥拉進了屋裡。
院子裡的人這次鬆了口氣,李月娥這是什麼時候就瘋了,前幾個月人還好好的,每個人心裡都犯了嘀咕,也不好多問。
正當眾人準備告辭離開時,柳衛東說話了,「三丫,是不是,是不是你抱走了小四?小四才兩個月,你想幹什麼?」
南歌萬萬沒想到平時一聲不吭的柳衛東會說這種話。
柳衛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心裡就開始失衡,明明他才是家中長子,從小就受到爹娘看重。
可是這個老二,不知不覺就壓在了他頭上,能賺錢,娶的媳婦好,生的孩子還是神童。
而這些年他卻是越過越差,孩子不爭氣,媳婦名聲壞了不說,現在在這麼多人面前發瘋,以後村里人會怎麼看他柳衛東。
他大概能知道,現在他們都是說他事事不如柳衛南,老柳家老二出息,老四也進了城,只有他,生活把他磋磨的不成樣子。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開口,但是心裡還是有隱秘的痛快,你老二不是樣樣都好嗎。
柳三丫不是神童嗎,神童也有跌落神壇的一天,拐走弟弟,這是多惡劣的孩子啊,讓這些村民都看看。
都看看這樣的神童,他們才能忘了發瘋的李月娥,才能知道老柳家還有他柳老大。
聽見這問話,柳衛南皺眉,「大哥!南歌沒有抱走過孩子。」
「我看見還沒有吃完飯三丫就下桌了,那正是丟孩子的時間,那時三丫去了哪?老二,我作為一個父親,我的孩子遭那麼大罪,我痛心啊!」柳衛東眼神閃爍的說。
周圍的村民看著他一個大男人抱著孩子,也是滿臉的同情,南歌提前離席也確實很多人都看見了。
孩子丟了這麼久,別人都沒有找到,怎麼就會被你一個孩子找到呢。
南歌抿抿唇,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去了沈家,可是這件事她不想拉沈家下水,沈家在村里已經過得很難了。
「三丫你說啊,我知道大伯大伯母以前讓你洗衣服餵雞,你記恨我們,你也不能報在個孩子身上啊,這個孩子才兩個月啊,他是你弟弟啊!」柳衛東臉上甚至落下了眼淚。
周圍的村民議論紛紛,都是對他的同情。
柳衛東忍不住眼神裡帶了點得意,心裡盤算著能借這個理由從柳衛南手裡拿到多少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