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撇嘴，懶得理他說什麼，就是嫉妒她唄。上學又不花他老柳家的錢。
柳大山看張素芬沒有接話的打算，逕自說道，「我聽說衛南在縣城分了宿舍了？」
這是什麼意思？柳大山的手還能伸到縣城了嗎？
「嗯，爹在哪裡聽說的？」張素芬問道。
「你不要管我在哪聽說的，既然你們都住在村里，縣城的房子也是空著，老四那邊宿舍小住不開，讓他先搬過去住段時間吧。」柳大山抽著煙風輕雲淡的說。
張素芬都氣笑了，這還打起他們房子的主意了呢，他們還沒去住柳衛西就惦記著了。
估計也是柳衛西打探好了，告訴的柳大山。
「爹，我們下個月就搬去縣城住了，恐怕不能讓衛西住了。」張素芬忍住氣說。
柳大山驚訝的看著張素芬，完全沒有聽說他們打算搬到縣城。
張素芬也沒有工作，好好的搬到縣城幹啥，這是不想借房子的藉口。
柳大山抽著旱菸想著應對的法子，「你又沒有工作，搬到縣城去，幾個孩子吃什麼，指望衛南一個人養著嗎？」
張素芬知道柳大山肯定沒有什麼好話，指望柳衛南養著的只有他們老柳家的人。
「孩子成績好，還是要去縣城讀書的，在村里那是耽誤了。」
「讀書有什麼用，女孩子大了就好好找個婆家嫁了，男孩去學個手藝，不比上個學強啊。」柳大山不以為然。
張素芬對他說不明白，老柳家除了算計就是算計，臉皮還厚，不管打臉他多少次，只要有好處，下次還會跳出來。
「爹，您甭說了，這是衛南決定的，您等衛南回來問他吧，時間不早了，您早點回去吧。」張素芬直接下了逐客令。
柳大山面色難看，面對兒媳又不能怎麼樣，只得悻悻離開，心裡盤算著怎麼占到柳衛南的宿舍，給老四改善環境。
老四一家分到紡織廠的宿舍，是間一居室，廁所，廚房都是公用的，一家三口住起來實在有些擁擠了。
最近聽跑紡織廠運輸隊的人說起柳衛南升了隊長還分了宿舍，就打起了主意。
反正柳衛南也不住，作為弟弟去幫他看看房子，也是幫他忙了。
過了兩天，柳衛南出車回家，張素芬把柳大山說的話告訴他，她估計以柳家人的性格，肯定還得過來。
果然，聽說了柳衛南回家，柳衛西下午就騎著自行車上門了。
「二哥，你這房子蓋的可真氣派，我要是有這麼個房子，做夢也要笑醒了。」柳衛西在門口就笑嘻嘻的說，手裡還提著一袋餅乾。
這可真是稀奇了，這麼多年，柳衛西上門從來都是空著手，第一次還拎著東西來。
張素芬招呼一聲，「衛西怎麼有空過來，坐吧。」
柳衛西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院子裡，對著院子裡的意歡說，「可累死我了，招娣給四叔倒杯水。」
一句話下來一家人臉色都不好看，意歡和南歌改名那麼久了，全村都知道了，只有老柳家一家權當不知道。
「我叫意歡，不叫招娣。」意歡氣鼓鼓的說，還是遞了杯水過去。
柳衛西不以為意，「招娣不是挺好聽的嘛，你爸媽還得感謝你招了澤安來呢。」
意歡噘著嘴走到樹下，南歌感受到姐姐的鬱悶，默默走到身後安撫。
「意歡和南歌都改了名字，你以後不要再叫錯了，這次來有什麼事嘛？」柳衛南不客氣的問。
柳衛西搓搓手，「這不是我在縣城的宿舍住不下嘛，聽說二哥分了房子，就想先搬去住一段時間，順便也能幫你們看著房子。這房子長時間沒有人住也不好不是。」
南歌撇嘴，合著還得感謝他了唄，老柳家的人都是慣常不要臉的。
柳衛南看了柳衛西幾分鐘沒有說話，柳衛西被看的心裡毛毛的，他對這個二哥還是有點怕的。
「二哥？」柳衛西忍不住又問道。
「這件事情上次爹已經說過了，我以為你二嫂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們很快就要搬到縣城去了。」柳衛南開口說。
「可是二嫂也沒有工作啊，單純為了孩子上學也沒有必要啊，澤安他們還小，在柳家村小學完全夠了。」柳衛西一直感覺他們要搬去縣城是託詞，只是不想借房子，「你看，現在縣城開銷那麼大，我們家雙職工都快吃不飽飯了，你們家五口人，指望二哥一個人的工資，怎麼能夠。」
柳衛南撇了一眼柳衛西，「這就是我們的事了，不勞你們操心，天色不早，你早點回去吧。」
柳衛南的話讓柳衛西面色難看，都是親兄弟，他就是借個宿舍，又不是不還，至於想出這種理由嗎。
「二哥，我可是你親弟弟，我們一家人，可得互幫互助啊！」柳衛西忍不住再次說道。
一家人？柳衛南嗤笑，只有有求於他時，他們才是一家人。
柳衛南沒有再說話，但是意思十分明顯，柳衛西本就是老柳家最受寵的孩子，從小要什麼李翠花就給什麼，哪裡受過這種氣，提起桌上的餅乾轉身就走。
南歌對老柳家的不要臉也算是有了新的認識，居然送出去的東西還能轉身帶走，真不愧是李翠花的兒子，一點虧不能吃啊。
柳衛西的到來沒有影響一家人都心情，南歌迫不及待的和爸爸分享這些日子的趣事，澤安和意歡也時不時的插話。
「其實，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柳衛南悄咪咪的說，引起了孩子們的好奇心，都湊上耳朵去聽。
「快去把媽媽叫來一起聽。」柳衛南吩咐南歌去叫張素芬。
南歌被說的心痒痒的，趕忙叫來了張素芬，柳衛南見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好奇疑惑，才慢條斯理的說，「南歌乾爹推薦了一個工作的機會，國營飯店少一個幫廚。」
幾個孩子聽說都興奮的尖叫起來，張素芬也滿臉期待。
「但是，」柳衛南接著說，「得去考試，人家要有初中文化還要會切菜的。」
南葛隊這個條件表示無法理解，會不會切菜和初中畢業有什麼關係，不過這兩個條件難得張素芬都能卡上。
「沒事，只要有機會就行，我肯定好好考試。」張素芬激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