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和意歡一早起來就上山了,夏天山上很多野菜和蘑菇,兩人采了很多回家曬乾,以後在縣城沒有蔬菜的時候可以吃。
不出意外,南歌的錦鯉體質又招到了不少野雞和野兔,張素芬挑了兩隻野兔養起來,這個繁殖快,以後在縣城的院子裡也能養。
剩下燉了兩隻,送給牛棚和沈淮書家一半,其餘的都用鹽醃起來曬乾,容易保存。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家裡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張素芬想起還沒有和張家父母說,帶著孩子們回了一趟張匯溝。
林秋月和張紅軍看見他們到來都很驚喜,林秋月張羅著給孩子們做紅燒肉燉粉條,上次南歌說喜歡,吃了一大碗飯。
張素芬把搬家的決定和他們都說了,林秋月沉吟片刻,起身去了裡屋。
張素芬茫然看著張紅軍,以為林秋月是不想她搬去縣城。
其實縣城比柳家村離他們還近一些,回娘家其實更方便。
林秋月拿著一個素色碎花布包,遞給了張素芬,示意張素芬打開,張素芬疑惑打開。
包里都是一紮一沓的錢,有一毛兩毛的,一塊兩塊的,全部都疊的整整齊齊的。
張素芬似乎意識到什麼,眼眶紅了起來,「娘,這是…」
「我和你爹這些年給你攢的錢和票,你去縣城也沒有工作,正好拿去用。」林秋月摸摸張素芬的頭髮說。
張素芬眼淚嘩啦就流了下來,爹娘這些年自己過得緊巴巴的,居然把錢都存給她了。「我不能要,你和爹過得那麼難,我不能要你們的錢。」
「你結婚的時候,家裡什麼也沒給你,這些年在婆家委屈你了,你好好拿著,你不吃孩子們還能不吃了?」張紅軍也勸說道。
張素芬趴在林秋月懷裡嗚嗚的哭起來,這些年她放棄了爹娘,可是爹娘一直沒有放棄她。
林秋月摸著她的頭髮,這些年一直放心不下,現在知道閨女過得好,已經是最大的安慰了,想著也抹了抹眼淚。
幾個孩子從村里瘋跑回來,看見的就是林秋月和張素芬抱頭痛哭,張紅軍在旁邊嘆氣的場景。
澤安瞬間炸了,「媽媽,誰欺負你們了!」
張素芬瞬間哭笑不得,真是個傻小子啊。
南歌拽了拽澤安的衣角,這明顯就是感動的哭啊,這個傻哥哥哦。
澤安茫然的撓頭,在他簡單的腦子裡,無法理解為什麼開心感動也能哭得稀里嘩啦的。
中午張寒兩口子也過來了,一家人吃了個團圓飯,聽說妹妹一家要搬去縣城,張寒也憂心忡忡。
一家人只有柳衛南一個人有工作和戶口,那還不得餓死在縣城啊。
何敏悄悄遞給張寒一個小布包,張寒會意,感激的看看何敏。
「素芬,這個給你。」張寒把小包遞給張素芬。
張素芬今天第二次拿到布包,有些不知所措的打開,果然也是錢,雜亂的放在包里。
「哥,我不能拿。」張素芬說著看向何敏,恐怕哥哥嫂子因為這個事情吵架。
何敏看出張素芬的表情,把包推回去,「這些年你哥一直惦記著你,要不是你,我們也不能結婚,也不能有國強和國賢了,現在你有困難了,我們當哥哥嫂子的怎麼能不幫你。」
張素芬再次紅了眼眶,林秋月拉著張素芬的手,「你拿著,我們才能安心,你搬去縣城我們都開心,你錢拿著我們才能放心。」
南歌這才知道媽媽哭的原因,媽媽才是外婆一家的團寵呢,每個人都那麼愛她。
張素芬捂著臉哭著,這些年她錯過了多少,以後一定要對爹娘哥哥更好更好。
「到了縣城,不用惦記家裡,爹娘有你哥哥照顧。」林秋月又囑咐道。
「南歌啊,我的乖孫啊,以後多來看看外婆。」抓住南歌的手,林秋月又傷感起來。
「外婆,縣城離這裡更近,我放假了就帶媽媽回來的,你別難過啊。」南歌替林秋月擦著眼淚。
林秋月直點頭,又牽起意歡和澤安的手,哪個都不捨得。
意歡也受到感染,抹起了眼淚。只有澤安傻乎乎的看眾人哭成一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以後家裡有什麼事,就來告訴我,要是柳衛南欺負你,哥哥就接你回家。」張寒看著張素芬說道。
張素芬淌著眼淚點頭,現在她也是有娘家當靠山的人了,心裡溫暖又安慰。
一家人哭哭笑笑半天,才踏上回家的路,每個人手上都提滿東西,乾菜啊,糧食啊,張家幾乎搬空了家裡的細糧給他們帶著,不拿還要生氣。
南歌默默感動,比起老柳家,張家這才是對待兒女正常的父母。老兩口巴不得把所有東西都給張素芬搬走,就怕女兒過得不好。
而老柳家兩口子,只想著能從柳衛南身上得到些什麼,好像那不是他們兒子而是仇人。
說到老柳家,想不到回到家門口就看見柳大山站在門口抽著旱菸。
看見幾人大包小包的回來,柳大山的眼睛眯了眯。
張素芬看見柳大山就害怕,這個公公太能算計了,每天都在計劃著怎麼把柳衛南的家底都搬到老柳家去。
「爹,您來啦。」張素芬硬著頭皮打招呼。
柳大山淡淡點頭,跟著幾人進到了院子裡,徑直坐在院子裡的凳子上。
南歌無語,這也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啊,說進就進,說坐就坐。
張素芬到廚房放下東西,倒了杯水出來,「爹,您喝水。」
柳大山嗯了一聲,端起水杯,慢慢抿著,也不說話。
張素芬頓時緊張起來,柳大山這又是在算計什麼,這個架勢和上次過繼時差不多,難道是對過繼的事情還沒有死心?
柳大山喝完一杯水才慢條斯理的說,「聽說三丫書念得不錯。」
張素芬點頭,「嗯,挺好的。」不明白柳大山這是想幹嘛,老柳家從來都沒關心過南歌一個丫頭。
「一個丫頭,識兩個字就行了,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像什麼樣子。」果然,柳大山沒有什麼好話。
張素芬耐著性子沒有說話,等著柳大山說完自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