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昌揮揮手，「我知道，那個廠子是老國營廠了，質量我是親自把過關的，你放心就是了。」
聽到了許文昌的保證，南歌眉開眼笑，「那我得先謝謝姑父了，解決了我的大事。」
對於這個侄女，許文昌接觸不多，但是韓悅很喜歡這個孩子，能幫她一把，他也是願意的。
第二天一早南歌就坐上了去季省的火車，好在離京市比較近，當天下午就到了木鶴市。
她背著背包，在人來人往的火車站陷入了迷茫，現在通訊不方便，只知道孟承俊他們是來了這裡，但是具體在哪，她還找不到。
不過她的時間也不多，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去姑父說的廠子看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原材料了。
現在還沒有到下班的時間，南歌找了個人力三輪車，拉著她過去。
騎三輪車的大爺，聽說她是去宏盛砂廠的，還多問了兩句。
南歌也就不動聲色地打聽了起來，「聽說木鶴很多廠子都是采砂石的啊？」
大爺是木鶴本地人，很熱情地介紹了起來，「可不是，我們這邊就是以採礦為生的，礦砂比較多，不過宏盛可是最大的廠子裡，姑娘你去幹嘛的啊？」
「是嗎，那宏盛的砂石質量不錯吧？」
大爺都沒有在意南歌也沒有回答自己，他一天出來騎個車，就愛跟人聊兩句，「那是的啊，不過宏盛價格也貴啊，那些小廠子就便宜多了，質量也不差多少。」
很快就到了宏盛，南歌看著恢宏的大門，再想想自己的小破廠子，心生感慨。
門口的保安是兩個三十多歲的強壯男人，看見南歌在門口站了好一會了，過來問道，「姑娘，你在這幹嘛呢？這是廠子門口，沒什麼事你就早點走吧，我們這邊車來車往的不安全。」
知道人家也是好意，南歌也好聲好氣地說道，「大哥，我是來找人的，你能幫我找一下葛紅嗎？」
保安聽見熟悉的名字，細細打量了南歌幾眼，才說道，「那行，你過來等等，我去幫你問問，你別站大門口。」
南歌依言乖乖走到門邊等著，沒有一會保安大哥就回來了，「走吧，我帶你過去。」說著就先帶路了。
跟著一路走進廠區，南歌看見好大一片的空地上都是礦砂，辦公樓還挺遠的，走了好幾分鐘才到，在門口保安大哥就回去了，臨走前還打量了南歌幾眼，葛紅主任出了門的顧僻嚴肅，不知道南歌和他是什麼關係。
敲了敲門，南歌聽見門內響起一個嚴肅的女聲，「進來！」
打開門走了進去，南歌就看見一個穿著藍色勞動服的女人，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剪著齊耳短髮，瘦長臉，正在眯著眼睛打量她。
「你好，是葛主任吧，我是韓南歌，我姑父是……」
「好了，你不用說了，你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我們按規矩辦事，你需要多少石英砂？」葛紅直接打斷了南歌的話，她面無表情地說道。
被她的語氣冷到了一下，南歌停頓了一下，她算了一下，說道，「1噸……」
還沒有說完，葛紅又皺起了眉頭，「你要的量太少了，我們工廠出貨最少是百噸！」
人家上百噸定是為了鋪路，她就是做飾品的，那哪能一樣啊，一百噸她那個小廠哪裡能吃得下，堆都沒有地方堆。
「葛主任，我們是個小廠，現在確實是暫時買不了那麼多的礦砂，能不能先少買一點，要是質量好，我們可以長期在這訂貨。」南歌不得不和葛紅打起了商量，現在他們也是真的困難。
葛紅沒有一口回絕，想必也是看在許文昌的面子上，「這個事情我也不能直接做主，這樣吧，我和廠長說一聲看看吧。」
看葛紅就要出門，南歌連忙先說話了，「在這之前，我能不能先看看礦砂的質量，我們需要精品的石英砂。」
這句話成功讓葛紅變了臉色，他們廠子的礦砂從來都是供不應求，訂單都排到了明年了，這個小姑娘要不是許文昌打過了招呼，根本不可能給她拿貨，更何況才那麼少的單子。
「我們廠子的質量，那不說季省，全國都是有名的！精品的石英砂更是不用說的，我能保證是木鶴最好的！」
「我也知道宏盛是個大廠子，但是我們生產的不是其他產品，是玻璃飾品，對於質量把控更加嚴格，葛主任還請麻煩一下，帶我看一下吧。」對於這件事情，南歌不能讓步，這關乎到他們廠子的存亡，絕對不能簡單說說就算了的。
葛紅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但是想到了早上接到的電話，還是深吸一口氣，「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雖然惹得葛紅生氣了，南歌也顧不上了，現在找到合適的石英砂才是根本，其他都事情都可以暫時放一放。
葛紅一路帶著南歌走到了堆放石英砂的地方，純白色石英砂滿滿登登地堆在地上，南歌隨手抓起一把，仔細看了看，廠里開始生產以後，她就沒有回去過，這個質量她看不出來……
「這樣吧，葛主任，你給我一點樣品，我回去仔細看看，明天我再過來吧。」
這點貨，廠里根本不當回事，價格根本不值一提，這礦砂的錢是個小錢，但是運輸費可是太高了，就算是有許文昌的面子，他們也不能虧本給她送過去。
不過就這點礦砂，也就當時給許文昌一個人情了，他們廠里也不少這點石英砂，「行，但是話說在前頭，你買的太少了，我們不可能給你送貨，你必須自己想辦法拉走。」
這個南歌早就想到了，這點礦砂不貴，但是擱在現在都運輸費用可太貴了，南歌想了一下，還是同意了，人家明顯已經讓步了很多次，南歌要是再死抓著不放就是不知好歹了。
她裝了一小袋石英砂走出了廠子大門，葛紅才面色難看地回到了辦公室。
提著袋子，南歌一臉茫然地站在了木鶴市的街頭，她剛剛就是緩兵之計，就想著先找到孟承俊給她看看礦砂的品質了，但是想著去哪找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