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心神不寧地抱著書站在教學樓門口，她正在猶豫要不要上樓和老師請假，季省那邊的事情，她真的很擔心，雖然張國強說得對，孟承俊很能幹，但是就在這等著什麼都不干也不是南歌都風格。
「你站這幹嘛呢！」許瑞承看南歌站在這裡好一會了，忍不住拍拍她的肩膀。
南歌回過頭沒好氣地說，「準備去請假，你幹嘛呢！」話是這麼說，但是她其實也沒有探究的心思，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石英砂。
許瑞承撓撓頭，「我下課路過啊，那個你今晚回家吃飯唄，正好明天是周日，我媽這次可給我下了死命令了。」
這事情南歌是忘了，最近因為太忙了，之前還答應許瑞承有空回去跟姑姑說說話的。
現在已經是五點多了，就算是去季省，這會估計也是沒有車的，她又看了看教學樓，咬牙說道，「你等我一下，我上去請個假。」
看著南歌衝上樓的背影，許瑞承不明白為什麼回家吃飯還需要請假，難道他們班晚上還有課？
沒有一會南歌就回來了，班主任批了南歌五天的假期，算算是足夠了的，季省離京市很近，坐火車估計一天就能到了，事情真的決定下來了，南歌也就不著急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都等著見面了再說，不就是石英砂，她還不信找不到合適的，就算是實在沒有，再回頭找羊城那家，貴就貴了，大不了一開始賠本賺吆喝吧。
很久沒有來許家了，韓悅一見到南歌就抓起她的手，「你看看這瘦的啊，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快過來，姑姑今天給你好好補補。」
其實也不是沒有好好吃飯，而是最近比較忙，南歌吃飯也就潦草了一點，通常是食堂有什麼，她就吃什麼的。
桌上已經擺滿了菜，紅燒獅子頭，烤鴨，蒜蓉蝦……都是南歌愛吃的，她心裡隱隱有些愧疚，因為自己太忙了，已經好久沒有過來看姑姑了，難為她還一直記掛著自己。
看南歌不動筷子，姑父許文昌說道，「快吃啊，這些菜都是你姑姑一大早就買了的，你快嘗嘗，可新鮮了。」
答應了一聲，南歌拿起筷子，果然是胃口大開，「好吃，還是姑姑好。」
許文昌看著妻子欣慰的笑容，也是安心了不少，南歌這孩子，來得比較少，韓悅天天惦記著。
「對了，南歌啊，你下午請假幹嘛的啊？」許瑞承啃著雞翅，忽然想起這個，就直接問了出來。
聞言韓悅一臉擔憂地看著南歌，「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姑姑明天帶你去醫院看看！」
知道是韓悅誤會了，南歌連連擺手，「沒有沒有，不是，就是有點事……」越說南歌越心虛，因為韓悅眼神傷感地看著她，好像她在遮掩什麼。
眼看著韓悅就要哭出來了，南歌連忙手忙腳亂地解釋，「真不是，我就是廠里出了點問題，準備去一趟季省的，姑姑你別擔心了。」
「季省？你去那裡幹什麼？」許文昌不動聲色地問道。
姑姑那看著自己的架勢，要是今天不說出點什麼來，她真怕姑姑明天不管不顧帶她去醫院體檢。
「就是我那個廠子的原材料是石英石，之前的供應商坐地起價，我想找找其他的廠家有沒有能合作的。」她也沒有解釋地太清楚了，說得太多了，就怕他們更擔心。
「你那個廠子做玻璃的？」許文昌擦擦手，淡淡問道。
「嗯，做玻璃珠子，穿成首飾賣的。」說起手串，南歌忽然想起，她還帶了兩條送給表妹和姑姑玩，忙從口袋裡掏出來，「這個就是了，拿給姑姑和宜寧玩。」
韓悅還沒有接過來，許文昌就先一步拿走了，現在國家鼓勵個體私營的發展，他表揚南歌，「你這就很不錯，能夠給地方減輕些人員負擔，現在回城的知青很多，你可以相對把工作崗位往他們傾斜一下。」
姑父不愧是搞政治的，這都能聯想到就業率，其實她的廠子裡知青還真不少，就是因為太忙招工的時候正好趕上了知青大批量回城，很多說好了去廠子裡上班的大爺大媽紛紛把崗位讓給了回城的子女。
「確實是有不少的知青，但是我那個廠子現在規模還小，等到以後擴大生產了，肯定會再多招一些知青的。」
「沒錯，他們有了工作，就能減少社會閒散人員了，以後治安也能變好，這個是大好事！」拍拍南歌的肩膀，許文昌很高興，難得這個孩子這麼能幹，上進又有主見。
「行了，你別說那些沒有用的，你就說吧，你能不能幫忙！」韓悅上前捏住許文昌的耳朵，插腰問道。
許文昌一秒破功，忙討好地說，「哎呀，你在孩子面前給我留點顏面啊！」
南歌不忍地撇過頭去，知道姑姑姑父感情好，她還是很開心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南歌啊，我以前在木鶴市工作過一段時間的，石英砂廠子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
「真的？」南歌雙眼發亮地看著許文昌，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可不是，他在季省工作好幾年，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在家過得可淒涼了！」韓悅抱著手臂，嘟著嘴吐槽。
「哎呦夫人啊，我還沒死呢，怎麼能叫孤兒寡母啊，我承認我工作太忙疏忽了家裡，辛苦夫人了！」許文昌顧不上和南歌說話，連忙安撫韓悅。
韓悅也不是故意找他麻煩，也就是隨口一說，她見丈夫已經低頭，也不多糾纏，哼了一聲就去收拾碗筷了，許宜寧也上前幫忙。
看著南歌還在炯炯地盯著自己，許文昌笑了幾聲，「好啦，我等會給你個地址，你到了木鶴就去找他，我明天就打電話交代一聲，保證給你個最低價。」
「姑父，不是價格都事情，就是想找個質量好……」她也擔心姑父好心一場，最後質量不合適，辜負了人家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