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南歌是怕寬哥幾人在陌生的地界不好行事,就告知了沈淮書這件事,只是要求柳大山兩人再也不能出現在京市就可以。

  沈淮書一目十行地看完信,又看看寬哥,「寬哥,先跟我進來吧,我們好好謀劃一下。」

  沈淮書帶寬哥進屋,小六子看著寬哥,眼神滿是好奇。

  「寬哥是吧,我看過信了,現在柳大山他們在哪裡?」沈淮書坐在客廳的凳子上問,氣勢完全不輸寬哥。

  寬哥對沈淮書還是有點欣賞的,看得出來這個少年還是有些膽識的。

  「我的兄弟帶著他們在火車站旁邊等著呢,我們對這個地域不熟,還得指望是沈兄弟幫幫忙。」

  沈淮書點頭,「這個放心,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

  沈淮書叫來了小六子,悄悄和他說了兩句話,小六子就走了。

  寬哥也不多問,安安穩穩地坐在客廳里,等著沈淮書的安排,他本來就是收錢辦事的,肯定是聽人安排的。

  既然南歌說了,到了贛南一切以沈淮書為主,他就乖乖等著。

  沈淮書看看天色,「寬哥一路勞累,也餓了吧,我準備點晚飯,咱們簡單吃點?」

  寬哥確實有點餓了,在火車上就吃了點桃酥,又干又甜膩的。

  「我那幾個兄弟?」

  沈淮書笑道,「寬哥不必擔心,一會有人接替他們,會帶他們過來的。」

  寬哥這才欣慰點頭,沒想到這個少年年紀不大,做事倒是很圓滑啊,到底是南歌的眼光,還是靠譜的。

  沒等多久,寬哥的四個小弟就被小六子帶著過來了,一進門就喊道,「可是冷死了啊,這地界比寧市冷多了啊。」

  沈淮書上前招呼,「幾位兄弟辛苦了,我這邊準備了火鍋,快吃點暖一暖。」

  另一間屋裡已經擺上了火鍋和菜肉,幾人搓著手過去,這一天過得又冷又餓,能吃頓火鍋可是太好了。

  這時候的柳大山和李翠花,被另外四個大漢帶走,四個人滿臉橫肉,長相兇悍,一路上也不說話。

  柳大山惴惴不安,都已經到家門口了,這又是怎麼回事,他試圖和他們搭話,「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可是要送我們回家?」

  四人都笑起來,好像聽見的是句笑話,也沒有理會他,只是加快了腳步。

  柳大山心裡更沒有底了,不知道會遭受什麼待遇。

  兩人被帶到了縣城邊上的一間破屋裡,屋裡只有一堆稻草,四個大漢守著門口。

  一人對了一個窩窩頭和一碗涼水後,就不再理他們了,自顧自開始喝酒聊天。

  柳大山餓了一天,拿到窩窩頭也不想現在的處境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李翠花也學聰明了,怕柳大山吃完了搶她的,直接把窩窩頭兩口塞進了嘴裡,被噎得直翻白眼,又是拍胸脯又是喝水才咽下去。

  柳大山看看她的樣子,心裡滿是嫌棄,他確實是存了搶她食物的心思,要是兩個人註定只能活一個的話,他的眼裡閃出陰狠的光。

  李翠花似乎有所察覺,不動聲色地往稻草堆里藏了藏。

  這間屋子雖說是四處漏風,但是因為有一堆稻草,倒是還算是暖和。

  沈淮書站起來給寬哥倒酒,「寬哥,感謝你在寧市對南歌的照顧,我敬你一杯吧!」

  寬哥忙客氣地說,「哪裡哪裡,她那是我兄弟的伯樂啊,何況我也沒有幫上什麼忙。」

  兩人相視一笑,眼裡都是欣賞。

  南歌曾經在和沈淮書的信上提起過寬哥,他對於寬哥還是略知一二的。

  他知道寬哥曾經在南歌的堂姐遇險的時候幫過忙,對於寬哥還是多了一份感激,他對於南歌的了解,要是韓芷真的因為她出了什麼事,南歌肯定要自責一輩子的。

  如今南歌又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寬哥,足以見得他對於寬哥的信任了。

  酒過三巡,寬哥和沈淮書已經稱兄道弟了,「沈老弟啊,南歌還說希望能查一下柳大山來寧市幹啥的。」

  沈淮書端著酒杯的手頓了一瞬,「不用查,我知道為什麼。」

  寬哥對於柳大山和南歌的關係不清楚,也就不好多問,看沈淮書的臉色,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沈淮書喝著酒想著村裡的傳聞,不禁冷笑,因為南歌和柳大山的關係,他也就是聽了一耳朵,並沒有去實際打聽。

  想了想,他還是轉頭和小六子耳語了幾句,小六子滿口答應了。

  寬哥看在眼裡也不說話。

  沈淮書交代完就繼續和寬哥喝酒,寬哥之前的兄弟都說了,又四個壯漢接替了他們,他們才過來的。

  想到大家的處境都差不多,狂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沈老弟,養這麼多的弟兄,你的生財之道可以啊!」

  實際上,自從肖言警告了他之後,他就收斂了很多,現在手底下的兄弟,很多都已經散了,就剩下幾個過命的交情的還跟著他。

  沒有了保護費等收入,他們的房子一搬再搬,吃飯的水平都下降了不少。

  沈淮書知道寬哥以前是靠收保護費過日子的,南歌也提過,現在寬哥已經收斂了,猜到寬哥的日子不好過。

  「其實我還好,有點生財之道,還能負擔得起兄弟們的開銷。」沈淮書謙虛道。

  寬哥咂舌,「沈老弟可以啊,這麼年輕就這麼能幹。」

  他心裡其實想問一下這是什麼生財之道,但是他和寬哥實際還不熟,還是不好意思開口,只能自己悶了幾口酒。

  他沒有什麼文化,連小學都沒有正經讀過,他爸是地主,前幾就被磋磨死了,

  他媽更是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一根皮帶吊死在了家門口。

  他那時候還小,成分又不好,家裡就剩下自己一個人,天天被打被罵,被拉上台批鬥。

  他靠著野草一樣頑強的生命力活著,透過村長家的雞,摸過支書家的雞蛋,他為了活著什麼都幹過。

  村里家家都當他是毒瘤,沒有人給他好臉色,十幾歲時,村長的兒子帶人堵了他,他雙拳難敵四手。

  靠著一股狠勁,他拿著石頭砸傷了村長的兒子,趁著其他人嚇傻了的功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