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軍感覺有點不對,明明是他打算和這個小姑娘套套信息,看看虛實的,怎麼沒有兩句話,就被小姑娘教育了呢。
韓軍搓搓手,這個小姑娘有點意思啊,「你爸爸是在運輸隊工作?」
南歌點頭,「我爸爸開大貨車的,他可厲害了!」
韓軍牙疼,忍不住有點羨慕,怎麼人家的閨女就是一口一個爸爸厲害,出門都要對著自己爸爸誇誇夸的。
「你爸爸在寧市工作,你想來寧市嗎?」韓軍又問。
南歌點點頭又搖頭,韓軍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南歌解釋道,「我想陪著爸爸,但是我也更想陪著媽媽,我媽媽也很棒,我們早晚可以一起來寧市的。」
韓軍看得出這個孩子對父母的感情都很深,也看得出來被教育的很好,他的印象也有點變化。
南歌已經放下碗,起身,「我吃完了,先走了啊韓叔叔。」
韓軍還沒反應過來,南歌已經出了餐廳的門,一直到樓上韓芷的房間,南歌才捂著胸口鬆了口氣,韓芷的爸爸太嚇人了,說話和審犯人一樣的。
韓芷睡得迷迷糊糊的,看見南歌進門,忽然起身坐起來,「你起的這麼早?」
南歌看她眼睛都沒有完全睜開,笑著說,「你要是沒睡醒就接著睡啊。」
韓芷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開始找衣服,「要早點起床,不然爸爸該上樓叫我了。」
意歡被兩人的說話聲吵醒,看兩人都起床了,也跟著起床。
韓芷已經把衣櫥翻得亂七八糟了,韓芷的衣櫥很大,裡面滿滿都是四季的衣服,在這個年代沒有幾個孩子像韓芷一樣擁有這麼多的衣服。
南歌看她翻得亂七八糟,忍不住上前幫忙,「找什麼衣服?我幫你看看。」
韓芷連說帶比劃,「就是一件白色帶紅點的襯衣,娃娃領的,我記得就在這裡的啊。」
南歌在衣櫥里看了看,把她翻亂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很快就在一條裙子後面看見了娃娃臉的襯衣,南歌小心的抽出襯衣。
韓芷開心的說,「就是這件,我怎麼沒有找到。」說著就拿起來往身上套。
隨著衣服被抽出來,一條紅繩露了出來,垂掛在衣櫥門邊,南歌看了一眼,隨手抽出來,有點當著衣櫥關門了。
紅繩上掛著一把銀鎖,顏色泛黑,花紋古舊。南歌本想替韓芷收在衣櫥焦爐的盒子裡,忽然感覺很眼熟。
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韓芷回頭發現南歌拿著銀鎖,隨手接過,「你在哪找到的,我還以為丟了呢,被爸爸訓了好久呢。」
意歡聽見兩人的對話也看過來,看韓芷把銀鎖掛在脖子上比劃,意歡和南歌對視了一眼,這個銀鎖和柳衛南的銀鎖幾乎一模一樣。
銀鎖看起來很舊了,但是上面的花樣還是很清晰,一面刻著麒麟送子,另一面刻著長命百歲,工藝十分精緻,並且分量極重。
南歌和意歡都看過柳衛南的銀鎖,不論是外觀還是分量都和這一個一樣。
但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那個時候同一個店鋪,同一個師傅,說不定都能打造出一樣的銀鎖。
「這個鎖是哪裡來的?」意歡先沉不住氣問。
韓芷大大咧咧的說,「奶奶說是我爸爸小時候帶過的傳給我的。」一點沒有看出來姐妹倆的情緒。
韓芷換好衣服就下樓了,南歌姐妹也心情複雜的跟了下來。
韓奶奶看見韓芷脖子上掛著銀鎖,忙上前摘了下來,「哎呦,這個現在可不興戴啊,你哪裡找出來的。」
韓芷噘嘴,「剛才在衣櫥里找到的,上次以為丟了,爸爸還發了好大一頓火呢。」
韓軍走過來,「我發什麼火了啊。」
韓芷指了指韓奶奶手上的銀鎖,「就這個啊,上次你差點打了我!」
韓軍順著她的視線看見了那把銀鎖,拿起來懷念的說,「這個啊,我戴了好多年呢,當年你爺爺可說了,要是失散了,就拿這個銀鎖相認。」
韓奶奶也是眼神溫柔的看著銀鎖,「是啊,當時找工匠特意打的,還打了標記的呢。」
韓軍把銀鎖反過來,手指摩挲著麒麟送子下面的麥穗,「是啊,還好沒有用上這個。」
韓奶奶眼神空茫,不知道在想什麼,韓軍伸手攬著韓奶奶的背扶她坐在沙發上,韓奶奶才說,「你給她收起來吧,現在這個不能給人看見的。」
韓軍點頭,拿著銀鎖往二樓走去。南歌和意歡站在後面全聽了一遍,腦子裡翻江倒海。
南歌記憶好,她清楚的記得韓軍摸的地方有一把麥穗,兒柳衛南的銀鎖上也有一模一樣的麥穗。
她本以為是正常的銀鎖的圖案,但是聽剛才兩人的對話,那似乎是什麼特殊的記號。
南歌心裡驚疑不定,她有個大膽的猜測,但是她不敢說,也不知道從何問起,韓軍本就懷疑他們居心不良,要是這個時候問出這種話,那不是坐實了韓軍的懷疑。
要是真的也算是皆大歡喜,但是要是一場烏龍,以後柳衛南還怎麼和韓家來往,她還如何和韓芷做朋友。
會被當做是攀附韓家不擇手段了吧。
意歡也是惴惴不安,她沒有南歌那麼敏銳,但是也大概猜到了,這個時候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忍不住看向南歌,家裡的大事,妹妹一向比自己有主見。
南歌捏著意歡的手,手心裡全是汗水,這關乎全家的大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韓奶奶按兩個人一直站在角落,也不說話,忙招呼道,「南歌,意歡,塊過來啊,今天可是星期天,有動畫片放呢,我都給你們準備好了水果,是昨天摘的西瓜哦。」
南歌才牽著意歡坐在沙發上,韓芷已經吃著西瓜看起了動畫片,隨著動畫片的劇情哈哈大笑。
南歌兩姐妹則是完全看不進去,甚至不知道劇情在講什麼。
南歌心裡亂七八糟,柳衛南離開親生父母三十六年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線索,她不想放棄,又怕是個烏龍,她自來到這裡,還沒有如此矛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