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素芬休息沒有上班，今年冬天格外的冷，她很是擔心娘家的父母兄弟，怕他們過冬的糧食不夠。
早早就和柳衛南商量好，今天帶點糧食回張匯溝看看。
孩子們吃過早飯就去上學了，張素芬和柳衛南在家收拾要帶去張匯溝的東西。糧食，副食品，布料，文具什麼都想給娘家帶點，奈何路遠雪深，只能各種都收拾一點。
「柳大哥，柳大哥你在家嗎？」門外呦傳來了趙美的聲音。
張素芬挑眉，轉頭看看柳衛南，柳衛南攤手表示不知道她來幹嘛的。
打開門，趙美右手提著暖水瓶左手端著一盤豆腐站在門口。
看見柳衛南開門，趙美臉上滿是笑容，「柳大哥，我娘磨了點豆漿還點了豆腐，給你送點。」
柳衛南再遲鈍也感覺不妥，「不用那麼客氣，你快拿回去吧，我今天可不在家吃吃飯的。」
趙美咬唇，「柳大哥，你就拿回去吧，這個天氣又壞不了，這豆漿我都給你裝在暖瓶里的，什麼時候喝都冷不了的。」
柳衛南擺手，「真不用，現在糧食金貴，你快拿回去。」
「柳大哥你是嫌棄我娘的手藝嗎？」趙美直勾勾的看著柳衛南，嘴角輕抿，眼裡濕潤。
柳衛南手足無措，這帽子扣下來，叫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趙美看柳衛南遲遲沒有動作，把水壺和豆腐放在柳家門口，「柳大哥，東西我放這了，你嘗嘗吧，我和娘做了好久的。」
看著趙美離開的背影，柳衛南伸手欲阻攔，還是放下了，心裡想著欠的人情以後找機會還給趙家。
撿起地上的東西轉身，就看見抱著手臂站在堂屋門口的張素芬，正挑眉看著他。
「趙大娘做了豆腐送來的，這還有熱豆漿，你喝一碗不？」柳衛南笑著說。
張素芬沒有理會他，冷著臉回屋拿東西。
柳衛南以為張素芬著急回娘家，忙把東西收在廚房，伸手接過張素芬手上的包裹，兩人跌跌撞撞的往張匯溝走去。
一路上張素芬都沒有和柳衛南說話，柳衛南幾次搭話，都碰了釘子，也不再多說。他本就不是會說話的人，張素芬不搭理他，他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時正是農閒，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張家人正在家裡貓冬，看見張素芬和柳衛南都很驚訝，雖然是想閨女，但是路上雪那麼厚，還是不想她跑來的。
「你說你這個丫頭啊，外面這個天氣，你跑來幹啥。」林秋月拉著張素芬的手，嘴裡埋怨著，眼裡全是心疼。
「娘，今年天冷，村里還沒有分糧食，我這不是給你們送點糧。」張素芬感受著林秋月手上的溫暖，笑著說。
「家裡哪裡就缺了那口吃的，我們在鄉下，糧食不比你們城裡多啊，你看看你們，有糧食不留著給孩子多吃點。」張紅軍看著提來的大包小包說著。
「爹，家裡啥都有，你們就放心吧，孩子們現在都白白胖胖的。」柳衛南開口解釋。
林秋月還是心疼女兒，天氣那麼冷跑來一趟，手上都是冰的。
幾人又說了幾句話，吃過午飯，柳衛南和張素芬就往回走了，現在天黑的早，路又難走，走的晚了，到家就趕不上孩子放學了。
還好回程沒有包袱，兩人走的還算快，緊趕慢趕在孩子放學前回到了家。
柳衛南看出張素芬不開心，但是也不知道她具體不開心的原因。
回到家，他還是努力和張素芬搭話，「素芬，我們晚飯吃啥呀？要不把那個豆腐做了吧，我看豆腐還挺新鮮的。」
張素芬本來已經差不多消氣了，聽見這話，轉頭瞪著眼睛看著柳衛南，「要吃你自己吃吧！」
柳衛南看見她陰沉的臉色，知道事情不好，「素芬，你這跟我生氣一整天了，你倒是跟我說說為啥生氣啊。」
「我為啥生氣你不知道嗎？」張素芬扭頭坐在了廚房的板凳上，眼裡都是火氣。
「我真不知道啊，你說明白點啊。」柳衛南口氣不自覺帶點生硬，他也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張素芬會怎麼生氣。兩人結婚這麼多年，張素芬第一次和他生氣。
「人家送給你的豆腐豆漿，你自己好好吃唄，嘗嘗是不是甜的！」張素芬手抱著胳膊，口氣嘲諷。
柳衛南想了想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呢，人家還是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啊，你這生的哪門子氣，人家肯定沒有那個意思的。」
張素芬呵呵冷笑，「怎麼沒見這豆腐包子送給別人，單單就送給你了啊！」
「素芬，我們結婚那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是什麼人嗎？更別說趙美在我眼裡就是個小姑娘和意歡他們差不多的年紀了。」柳衛南無奈的說，在他看來張素芬這個氣生的就沒有意義。
本來就是不相干的人，為什麼要因為這些事情生氣呢。
張素芬悶悶的坐著沒有說話，柳衛南也不想解釋，他不覺得這有什麼解釋的必要，本就是沒有影的事情。
南歌三人放學回家，就看見桌上空空蕩蕩的，沒有晚飯。
媽媽在臥室里躺著，爸爸在客廳呆坐著。
三人面面相覷，柳衛南和張素芬著兩年的感情很好，兩人從未吵過架，這忽然之間的凝滯氣氛讓三人不知所措。
「爸爸，今晚不吃飯嗎？」南歌小心翼翼的問。
柳衛南指著廚房，「廚房裡有你外婆家裡帶來的雜糧饅頭，你們自己去熱熱吃吧。」
意歡懂事的答應一聲，就去廚房熱饅頭了，順便還煮了個青菜湯，拌了一盤鹹菜。
南歌和澤安幫忙將飯菜端上了桌，喊了張素芬兩聲，張素芬都沒有出來吃飯。
南歌看著柳衛南，「爸爸，要不你給媽媽端過去吧。」
柳衛南雖然也有點生氣，但是也擔心張素芬餓著，端了撥了點飯菜示意南歌端進去。
南歌恨鐵不成鋼，給他機會他都不知道去哄哄媽媽，但是看兩人這個狀態，還是嘆氣，無奈的送去給了張素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