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天氣又冷了下來，南歌他們已經穿上了棉襖，又到了快放寒假的日子了。南歌在課桌前搓著手，教室真冷啊，堅持一下還有半個月就要放寒假了。
因為大雪封路，路上結的冰太厚，運輸隊已經提前放了假，柳衛南能在家呆很長的日子，可給三個孩子高興壞了。
張素芬也輕鬆多了，柳衛南是個閒不住的人，每天都把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回到家就有熱飯熱菜。
中午，孩子們在學校吃飯，張素芬也在飯店吃飯，家裡只有柳衛南自己。柳衛南也沒有好好做飯，只是熱了個早飯的餅子，打算對付一口，晚飯一家人再好好吃。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柳衛南疑惑，天氣這麼冷，誰會在這個時候拜訪。
「柳大哥，你在嗎?我是趙美啊。」門外傳來聲音，是隔壁趙大娘家的趙美啊。
柳衛南開門，趙美甜甜的笑著，「柳大哥，我娘做了點包子，我來給你送幾個，你還沒有吃飯吧。」
柳家和周圍的鄰居關係都挺好的，張素芬平時做了點心什麼的也會給鄰居都送點。
柳衛南也沒有覺得奇怪，就接過了包子，「替我謝謝趙大娘了。」
趙美捋了捋臉前的頭髮，笑著說，「柳大哥自己在家不值當做飯的，以後中午來我家吃吧。」
「這怎麼好意思啊，不用的，我自己隨便吃一口對付一下就行了。」柳衛南趕忙拒絕。
趙美似嗔似笑的說道，「柳大哥，大家都那麼熟了，你就別客氣了，就多雙筷子的事情，你也嘗嘗我的手藝。」
柳衛南不知道這個姑娘是啥意思，她哥哥趙軍是他隊裡的司機。
趙軍是個悶葫蘆的性子，平時在隊裡除了出車就是看書，也不和他們怎麼交流，他因為和趙家住的近些，還偶爾能聊上幾句。
但是也沒有熟到可以隨時到人家吃飯的地步。
「不用了不用了，你可千萬別客氣，我這家裡有吃點我熱點就行。」柳衛南擺手，手裡的包子瞬間就燙手了。
趙美羞怯的看了看柳衛南，說道，「那我以後多給你送點，你可別嫌棄了。」說著就轉頭跑走了，柳衛南拒絕的話含在嘴裡還沒有說出來。
趙美是個才22歲的小姑娘，在運輸隊後勤工作，以前也沒有什麼交集，頂多偶爾對一下貨單什麼的。
柳衛南也沒有多想，大概是趙家人比較熱情吧。
趙美的父親在趙軍高中的時候開車出了事故，剩下了趙大娘孤兒寡母，運輸隊領導同情他們，就給兩個孩子都安排了工作。
趙軍高中沒有畢業就進了隊裡做司機，也算是子承父業了。家裡有兩個人拿工資，趙家的日子這些年也算是好過。
唯一讓趙大娘放心不下的就是兩個孩子的婚事。趙軍高中沒有畢業就進了運輸隊，但是他的性格沉悶，只喜歡看書，趙大娘也給他介紹了不少姑娘，但是都沒有成。
每次趙軍都不黑人家姑娘交流，趙大娘生氣也沒有辦法，說的多了趙軍就進屋躲起來，都二十五歲了，還是光棍也。
趙美的年紀在這個時代也不算小了，有結婚早的姑娘，在她這個年紀孩子都好幾歲了。
每次趙大娘和她談起這事，趙美總是說不急，有人給說媒她也不願意去見，這可是讓趙大娘愁白了頭髮。
趙美送了包子回來，就一直撐腮坐在桌邊傻笑，趙大娘叫了幾聲才聽見，「娘，你叫我幹啥呀？」
趙大娘嘆氣，運輸隊放假了，這兩個孩子一個天天關在屋裡看書，這個天天照鏡子梳頭，沒有一個能幫忙干點活的。
「叫你來把黃豆磨了，不是喊著每天要吃豆腐的。看著個碗也不知道笑什麼。」趙大娘無奈的說著往廚房走去。
趙美咕咕噥噥的說，「你可就會說我，你咋不說哥哥呀。」
趙大娘嘆氣，「你一點廚房的活計也不會幹，以後嫁了人可怎麼辦啊，你看看周圍的小媳婦，哪個不是家裡家外一把抓的。你看看柳家媳婦，那糕點做的多好吃，孩子養的也好。」
趙美臉色沉了下去，「天天就會圍著灶台轉有什麼用，就是個黃臉婆，一身的油煙味，男人早晚煩了她！」
趙大娘擰擰她的胳膊，「說什麼呢你，哪家娶個媳婦不會做飯的，不做的男人吃什麼，還煩了，煩了那男人自己能做飯？」
趙美不服的說，「那是女人沒用，我早晚找個給我做飯的男人。」像是想到了什麼，趙美嘴角溢出傻傻的笑容。
趙大娘白她一眼，這個女兒這些年被她是慣壞了，她一直覺得孩子沒有了父親，已經很可憐了，恨不得能做的事情都替她做了，給她養成了現在這副德行，再改都難啊。
嘆息一聲，趙大娘自己去磨豆子去了，可是指望不上這兩個孩子了。
晚上，張素芬回家，飯已經做好了，是玉米碴子粥和兩碟小菜。
看見桌上還有幾個白麵包子，張素芬問道，「今天還蒸包子了嗎？」
「沒有，是趙美送來的，說是趙大娘請我們嘗嘗。」柳衛南笑著說，「外面冷了吧，快喝碗粥暖和一下。」
張素芬聽見趙美的名字，想起了那個圓臉短髮的姑娘，她看著柳衛南的眼神總是讓她很不舒服，是女人的直覺，她無法和柳衛南細說。
南歌也知道隔壁趙家的姐姐，那個姐姐看著他們兄妹三人的眼神很是奇怪，帶著點嫌棄。
南歌也不喜歡她，聽說包子是她送來的，直接就放下了手裡的包子，喝起了粥。
澤安和意歡看媽媽和南歌都不吃包子，也沒有去拿包子。
柳衛南撓頭，「這是怎麼了啊？這包子挺香的啊，趙大娘的手藝還是很好的啊。」
張素芬冷笑了一聲，「既然好吃那你都吃了吧。」
柳衛南莫名，「你們不吃我可都吃了啊，也不能浪費糧食啊，都是白面做的呢。」
南歌和張素芬都沒有理會柳衛南，意歡搖頭表示不吃，澤安看著包子咽了咽口水，搖了搖頭。
柳衛南以為他們都不餓，一個人把剩下的的幾個包子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