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對!他就是吃醋了!

  雖然汽車那邊的事已經確定沒問題,就等著發動機運過去組裝後,就能試開了。

  但第二天就是訂婚的日子,他們也就不急在這一時了。

  尤其是原本只打算擺兩桌,結果因為要來的人太多,硬是加到了五桌。

  為了確保第二天的菜夠,他們幾個晚上十點、十一點都還在準備第二天的菜。

  可早上六點鐘不到,林少珩就爬起來去了廚房。

  肖建峰跟在邊上還想幫忙,卻被他趕出了廚房。

  站在門口看著自家先生低垂著的側臉,死死緊繃出稜角分明的線條。

  修長的手指按著蘿蔔,切出一根根薄如蟬翼的蘿蔔絲,像是在做什麼特別重要的實驗。

  「先生,反正都要吃進肚子裡的,其實沒必要切得這麼漂亮吧?而且等會就要包捲起來,吃的時候也看不見。」肖建峰靠在門邊,有些不解地問。

  林少珩涼涼地看了他眼,顯然不太想回答他這麼蠢的問題。

  可突然門外卻傳來個女聲,溫柔地道:「蘿蔔絲切得薄,湯汁能入味。不切成沫也是為了保留,蘿蔔脆爽的口感。」

  肖建峰迴頭,就看到周蔚芸笑著朝他們走了過來。

  他臉上輕快的神色立刻變得嚴肅。

  身子一側,擋住了她想要進廚房的路線。

  「你來這幹什麼?」肖建峰語氣肅沉地問。

  可周蔚芸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對她的厭惡推拒,繼續笑道:「明天就是書瑜的訂婚宴,我身為她的堂姐,怎麼都應該來幫忙。」

  「不需要。你們的關係到底怎樣,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林少珩走出來,目光冷冽地落在周蔚芸身上。

  那話說的更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周蔚芸強撐出抹笑來,還想試圖粉飾下她和周書瑜家的關係。

  可林少珩卻沒了耐性。

  「把她弄走!別讓她一大早就破壞書瑜的心情。」他沖肖建峰吩咐。

  肖建峰點頭應下,也不跟周蔚芸廢話,直接扣著她的肩膀就把她往外拖。

  「放開我!肖知青,你一個男同志怎麼能這樣對我?!」周蔚芸驚慌地掙扎。

  不過她沒敢放開嗓子喊,生怕被人看了笑話。

  哪知道肖建峰根本不管她說什麼,直接把她拽到知青的院子裡,然後輕輕甩開。

  「雖然我們兩個院子中間有小門,但希望你能像其他知青那樣有禮貌,別在沒打招呼前就亂闖進去。萬一我們那邊少了什麼,你到時候無論怎麼哭求,都一定會被送去蹲籬笆的。

  畢竟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周知青一家並不待見你,所以也請你不要再來攀親帶故。」

  肖建峰聲音不大,但足以讓那些忙著洗漱吃早飯的知青們,聽得清清楚楚。

  周蔚芸腳步踉蹌著站穩,一張臉是青了黑,黑了白。

  她感覺所有人落在她背後的目光,都像是在看猴戲似的鄙夷。

  「我只是……」

  周蔚芸辯解的話才說了幾個字,肖建峰就轉身離開了。

  隨即她的身後,傳來其他知青小聲的議論。

  「你說她這臉皮該有多厚啊?書瑜不是來之前就跟她家鬧翻了嗎?」

  「還不是看人家書瑜有本事,找到的對象也是有本事的,就死乞白賴地往上貼。」

  周蔚芸咬了咬牙,強壓下眼底的猙獰。

  轉頭看向身後那群人時,眼裡已經蓄滿了晶瑩的淚花。

  可那些人還不等她哭訴,就如鳥獸四散開來,剩下個空空蕩蕩的院子,留著她一個人在那。

  周蔚芸的手放進口袋裡,死死握住裡面好不容易弄來的紙包。

  「呵,你看看你,真是丟臉啊,上趕子倒貼都沒有人要。」潘爍柔拿著個餅子,端著碗稀粥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她停在周蔚芸面前,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著。

  周蔚芸氣得想要捏住潘爍柔的嘴,將口袋裡的藥全給塞到她嘴裡。

  可她也只是在腦海里幻想了下,隨即一臉委屈地道:「我只是想要跟有血親的堂妹堂弟,把關係修復好。倒貼不是指追著不喜歡的異性跑嗎?」

  「周蔚芸,你什麼意思?!」潘爍柔氣得跺腳。

  周蔚芸故作害怕地縮了縮脖子,「對不起,潘知青,我不是說你喜歡林知青的事。我只是想解釋下什麼是倒貼,沒想到你會多想。」

  「周蔚芸!」潘爍柔腦子一熱,想要上手去抽她。

  可周蔚芸卻嚇得尖叫了聲,連忙往廚房那邊跑。

  「救命啊!潘知青,你別打我,我知道是我說錯話了。」

  聽到響動的知青們,也顧不得吃飯了,連忙趕出來拉架。

  「夠了,你說你們好好的打什麼架?我們身為一起下鄉的知青,得互相幫忙。更何況你們兩個還有幾天就要搬到另一邊小院,到時候就你們兩個一起吃飯、一起生活,哪能鬧得太僵。」

  雖然他們不喜歡周蔚芸,也不喜歡潘爍柔,但不能任由著他們在知青院打打罵罵。

  要不然這大隊上的人,又不知道要怎樣嫌棄他們了。

  潘爍柔不想周蔚芸把剛剛的話,又拿出來說。

  只能恨恨地咬牙,不再出聲。

  可周蔚芸卻顯然沒想,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潘知青,你上次落水時找我借的錢,什麼時候能還給我啊?我身上的錢也不多了,還等著你把錢還我,好找老鄉買點棉花。這眼看著天就冷了,再不弄好厚的棉衣棉被,冬天就不好熬了。」

  「催催催,你催命啊!不就是幾十塊錢,我還至於差你的?!」潘爍柔氣急敗壞地吼道。

  然後也不等周蔚芸再說些什麼,就急急鑽回了屋子。

  知院裡其他人覺得,平日花錢大手大腳的潘爍柔,不像會欠著幾十塊不還的人,所以也沒有覺得有什麼。

  只有周蔚芸看著那幾近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的深處閃過抹玩味的冷笑。

  ————————

  隨手將門輕輕關上,潘爍柔惡狠狠回頭瞪了眼。

  但想到自己前兩天給家裡打電話要錢,她媽說從今以後都不能再給她錢了,就急的在房間裡不停打轉。

  她爸是高中校長,工資雖然不算太高,但也有一百二十多塊每月。

  結果前兩周她爸突然就被停職了,具體是什麼原因她媽沒肯說,但卻很肯定她爸是絕對不可能,再有復職的希望。

  就連她已經結婚的兩個哥哥,都被一同革職了。

  這要是說沒有人在背後使絆子,針對他們家,誰信?

  潘爍柔懷疑是林少珩乾的,這時間太湊巧了。

  而且林少珩是有這麼大本事的。

  但她不敢跟家裡人說,怕真是她惹得禍,家裡會跟她斷絕關係。

  不過現在這些她都不關心,她只急著趕緊把周蔚芸的錢還了。

  她可不想被這麼個,成分不好的壞份子拿捏住。

  眼睛在房間內滴溜溜轉了圈,潘爍柔的視線突然落在了,周蔚芸那個沒有鎖死的箱子上。

  她的心立刻撲通撲通狂跳了起來。

  知青們的所有東西平時都是裝在這種箱子裡的,一人一個用鎖鎖上。

  潘爍柔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又貼到門上聽了會。

  確定沒有人在外面,她躡手躡腳的把門反鎖,立刻跑到的周蔚芸的箱子邊,把那箱子給打開了。

  潘爍柔翻的很小心,生怕把裡面的東西弄亂。

  可最後在所有衣服下,她發現竟然還有個被鎖鎖上的小木盒。

  顯然錢和票應該都裝在這裡面。

  她不甘心的用力扯了扯,卻根本扯不開,只能把盒子又放了回去。

  結果在那盒子下面,卻看到張疊起來的信紙。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她迅速打開來看了眼,上面的內容讓她激動的手都抖了兩下。

  隨即趕忙將信揣進了口袋裡。

  她原本還想要再翻一翻周蔚芸的箱子,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漏掉的好東西。

  結果這時,門卻被人砰砰砰敲響了。

  「開門!潘爍柔,你在裡面幹什麼?怎麼還把門給鎖了!」

  潘爍柔嚇了跳,趕忙將那木箱子關上,還順手把鎖都給扣死了。

  這才起身去開門。

  其他女知青有些懷疑地看了她兩眼,又看了看沒有任何異樣的房間。

  不太開心的吐槽了兩句,倒也沒有懷疑些什麼。

  倒是潘爍柔還特意鄙夷地看了眼周蔚芸。

  這簡直就是個廢物!

  手裡攥著這麼好的東西,竟然都不知道好好利用。

  她要是早點有了這東西,那個周書瑜還至於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

  潘爍柔早上特意去找大隊上請了個假,然後就一直蹲在和隔壁院子相通的小門處。

  等了她蹲了足足有兩個多小時,直到邵紅果和那個叫衛雯雯的把周書瑜拉走,才總算是等到了林少珩落單。

  她想也沒想,衝過去就攔在了林少珩的面前。

  林少珩皺著眉,向後退了兩步。

  「林知青,我來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潘爍柔看他面露不悅,生怕自己像周蔚芸一樣被扔出去,連忙解釋。

  「什麼事?」林少珩聲音冷得都快結出冰碴子了。

  潘爍柔覺得有點兒委屈。

  憑什麼他對那個周書瑜就各種溫柔體貼,對她就這麼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她除了長得沒有那個周書瑜好看,她比那個周書瑜差在哪了?

  難不成像林少珩家世這麼好的人,也這麼膚淺?

  「不說?」林少珩的語氣變得更冷了幾分。

  潘爍柔趕忙收斂了情緒,義憤填膺地道:「林知青,你不能跟周知青訂婚,她根本不喜歡你,她在高中的時候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還給那人寫信表白。」

  林少珩聞言,臉在瞬間變得凌厲陰狠。

  看著潘爍柔的目光,像是要將她給活剮了似的。

  潘爍柔嚇得身子都微微哆嗦了起來。

  可話都說到了這份上,讓她現在收手顯然是不可能的。

  「我有證據。」潘爍柔忙將口袋裡的那封信拿出來,遞給林少珩。

  林少珩打開來,一目十行迅速掃過。

  上面的內容讓他本就陰冷的神色,變得更加沒有一絲溫度。

  周圍的空氣也像是被凝固了,凍的人遍體生寒。

  雖然這樣的低壓讓潘爍柔連氣都喘不過來,但她卻變得越來越興奮。

  林少珩這是生氣吧?!

  想來也是,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對象,給別人寫表白信。

  他們今天的訂婚肯定辦不成了。

  只要周書瑜沒有機會,那林少珩就是她的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林少珩將信收了起來,放回口袋。

  只不過那聲音又恢復了往日裡的清冷漠然。

  顯然這不是他生氣時的反應。

  潘爍柔有些震驚地抬頭,死死盯著林少珩,「就這樣?你不生氣嗎?」

  「這信不是書瑜寫的。」林少珩淡淡地道。

  「不可能!我看過周書瑜給大隊長寫的蓋房子協議,就是這個字跡。你不能因為不接受現實,就去否定這封信的真實性吧。」潘爍柔不服氣地道。

  「只是字跡很像,但並不是。」林少珩不耐地又強調了句。

  見面前的人還想要廢話,他又道:「就算真是,那也是過去的事,我並不在意。」

  潘爍柔怎麼都沒有想到,林少珩喜歡那個周書瑜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潘爍柔委屈又難堪地捂著臉,哭著跑開了。

  早就聽到動靜,靠在廚房門邊看戲的周書瑜等她走了,才迎向了林少珩。

  「她剛剛跟你說了什麼?表白了?」周書瑜挑著眉打趣。

  不過那向上翹起的尾音,卻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醋意。

  「她給了我封信,說是你跟別人的表白信。」林少珩從口袋裡,把剛剛那張信紙拿了出來。

  微沉的眸子裡盛滿了幽暗的星光,牢牢地鎖在自己的小對象身上。

  「怎麼可能?我高中一門心思和周蔚芸攀比,哪有心思暗戀別人。」周書瑜攏了攏眉,否定。

  不過她還是把林少珩手中的信紙接了過去,打開來迅速掃了眼。

  隨即嗤笑著翻了個白眼。

  「這個周蔚芸和潘爍柔合起來弄虛作假,不覺得像個跳樑小丑嗎?」她一邊說著一邊搖頭,將信按回了林少珩的懷裡。

  然後揚起下巴,目光勾勾纏纏地瞪著他,「所以你這是相信了?」

  「沒有,雖然這字看起來很像,但我知道不是你寫的。」林少珩淡淡地道。

  「可你吃醋了!」周書瑜眨了眨眼,強調。

  林少珩有些不太自在的躲避,自家小對象那揶揄的目光。

  最後只能硬著頭皮,承認。

  「對!我吃醋了!」

  就算知道不是自己小對象寫的,但看到以她的口吻,向別人表白的話,他的心還是像被狠狠地剮了幾刀。

  生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