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不開心?」周書瑜有些疑惑地問。
她知道林少珩不是那種,對什麼事都上心的人。
既然能讓他露出剛剛那種神色,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我在考慮這邊的安全。」林少珩解釋。
怕小姑娘把之前的事忘了,又繼續道:「之前部隊的同志說了外來人員的事,要是這次的事真如你設想的那樣,說明那些人在春城已經紮根很深了。」
「你是想先回京都?」周書瑜語氣也變得嚴肅。
可聽到她這麼說,林少珩卻突然停了下來。
單腳撐在地上,他轉過身,深邃的目光里透著黯然地看向周書瑜。
「你覺得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拋下你先跑?」
「沒有,說先回京都,當然是指我們一起回去啊。」周書瑜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要說林少珩明知道有危險,卻選擇留下來和她一起,她信。
可要說林少珩會大難臨頭自己飛,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眼睛還沒瞎,怎麼會看上那種男人。
果然林少珩聽到她這話,神色才算是變好了。
「先不回,路上來來去去更危險,我們在知青院等著調查結果就好。」林少珩很快就做了決定。
但其實只有他一個人的話,肯定會選擇先回京都。
可人多了遇到危險,他的警衛員只會先確保他的安全。
那還不如待在滿屯大隊上,更穩妥。
等小姑娘重新坐回后座,林少珩感覺腰上少了的溫度,渾身都不自在了。
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反手握住,輕放在他背上的小手。
拉著她環住了自己的腰。
「路不平,小心摔著。」林少珩別彆扭扭的,給自己找了個看似合理的藉口。
周書瑜實在沒忍住,趴在他背上輕笑起來。
那銀鈴般的笑聲被風吹散,迴蕩在山林間。
雖然林少珩臊得脖頸都紅了,但也不禁彎起了唇角。
那溫暖和煦的笑,如春日花明,耀眼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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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到知青院時,院子裡好不熱鬧。
以往他們經常坐著的桌子前,此時正坐著早上突然出現的那兩個女同志。
潘爍柔正在那裡賣力討好著,連帶著周蔚芸也在邊上陪著笑。
兩個人諂媚的模樣,讓周書瑜都沒眼看了。
尤其是宋婉茜敷衍的假笑,和王馨月高高在上的態度,都讓潘爍柔和周蔚芸看起來像兩個跳樑小丑。
「姐,你總算是回來了!」周書陽一看到他們進院子,就立刻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周書瑜見他都變得有些憔悴,覺得有點兒好笑。
「你這是怎麼了?被誰折騰了?」她問。
周書陽立刻氣憤地道:「被周蔚芸給噁心到了。她明明看到我們今天和那兩個女人吵起來,竟然還要去討好那兩個女人,我覺得臉都要被她丟乾淨了。」
周書瑜沒想到他是介意這個。
愣了下,隨即輕笑著搖搖頭,「這世界上姓周的人那麼多,你有什麼好在意的?更何況真要比丟臉,她爸和她奶都被判刑了,那不更丟臉?你活好自己就行,有些人願意當狗,就讓她去當唄。」
周書陽雖然還是有些不痛快,但被開導後就好了大半。
他拉著周書瑜就想往小門那邊走,周書瑜卻沒有動。
「你說今天跟她們吵起來了,為什麼?」她神色突然變得嚴肅地詢問。
周書陽聽她提起這個,立刻氣到都炸毛了。
「就那個年紀大的,拉著我媽說要談什麼你和林哥的婚事。然後明里暗裡的說,她是大院出來的,現在嫁的也是大院的。林哥的爸是烈士,爺爺是司令,奶奶是財政的領導。
那個小的就直接說,我們家根本配不上林哥,讓我們不要在這裡白日做夢。還說我們爸都死了,要老老實實地夾著尾巴做人,把媽都氣哭了。」他恨恨地道。
站在邊上的林少珩聽到這話,臉色立刻陰沉了下去。
那雙墨眸里更是浮起狠戾的陰翳。
他想要去找宋婉茜,卻被周書瑜一把握住手。
過於氣憤的情緒,讓他下意識就緊緊回握住。
一直注意這邊動靜的幾人,一看到他們兩個連手都牽上了,神色都變得很難看。
「不要臉!」王馨月氣急地咒罵了聲。
她的聲音故意放得很大,所有在院子裡的人都能聽見。
周書陽剛想要發火,卻被周書瑜瞪了眼。
「告訴我,今天媽被罵哭的時候,你幹了什麼?」她問。
「我罵回去了!我說她們不要臉,罵她拋棄林哥,罵那女人還想撬牆角。不就是看林家好,所以才恬不知恥地湊上來,想攀親戚。」周書陽老老實實回答。
「呵,她們要是有臉有皮,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怎麼會怕被你罵。」周書瑜譏諷地笑了聲。
她向來覺得這種打嘴仗的事最麻煩。
尤其是男人跟女人吵,氣急了還不好動手。
不過她肯定沒有這麼多顧慮的。
周書瑜嘴角向一邊挑起個惡劣的弧度,直接看向那四個人。
潘爍柔和周蔚芸立刻嚇得,跟個鵪鶉似的。
不僅縮起了脖子,甚至還起身,離桌子遠了些。
「廢物!」
王馨月罵了聲,然後梗著脖子,不服氣地瞪向周書瑜。
宋婉茜看她這副好了傷疤忘了痛的模樣,伸手扯了扯她。
想讓她收斂點,別把人惹毛了,又被打。
結果她這手才被王馨月不耐煩地甩開,一個巴掌就狠狠甩在了她臉上。
所有人都嚇了跳,宋婉茜更是身子晃了晃,腦袋都是嗡嗡作響,沒有反應過來。
可隨即周書瑜的手就握緊成拳,一拳迎面砸在了她嘴巴上。
她痛得慘叫了聲,鮮血混著正面的兩顆門牙和下牙,都掉了出來。
周書瑜得意地輕哼了聲,側目去看傻眼的王馨月。
她的神色很淡,但還是把王馨月嚇得不輕。
她起身就想要跑,卻被周書瑜一把揪住了頭髮。
「啊!!!」
她尖銳的慘叫,也不知道是怕的,還是痛的。
「你放開我!你快點放開我!不然我就報公安抓你!」
王馨月一邊威脅,一邊反手就想用指甲去摳周書瑜的手。
結果卻被周書瑜直接摁著腦袋,砸在了木桌上。
本就質量不太行,又被日曬雨淋了好幾年的桌子,砰的聲碎成了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