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都各執一詞,柳尚書無奈地拍了一下驚堂木道:「慕小公爺,除了這張單據,不知你還有什麼證據證明雲安郡主就是殺令妹的兇手?因為單憑一張單據,還不夠證明。」
「自然是有的。」慕玉宸看也不看顧一瑾一眼,淡淡的道:「大人,請傳召宋姑娘和沈魚夫婦,他們可以作證。」
宋姑娘?
站在一旁聽審的霓裳輕輕皺了皺眉,希望不是她想那位宋姑娘,不然叫姑娘情以何堪。
她望向顧一瑾,見她一臉的迷惘,想起姑娘失憶,不記得以前的事,自然就不知道慕玉宸說的人是誰。
以前她覺得姑娘失憶也沒什麼影響,她不記得的事,有她們可以提醒,可如今她並不認為了。
賀敬舟在慕玉宸說出宋姑娘和沈魚夫婦時,臉上雖帶著淡淡的笑意,可其實他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他往慕玉宸看過去,慕玉宸也正好看過來,臉上得意的笑容。
賀敬舟,你不是要護著這個女人嗎?等會看你還能不能護著她。
哼!
之前說什麼娶她只是權宜之計,會幫他查出兇手,可都過去這麼久,絲毫不見進展,而他看到的是,他在護著顧一瑾,甚至還為了她,把雲琤的手臂都卸了。
如今雲琤如同一個廢人,他恨!
若他再不出手,只怕所有證據都會被抺去了。
顧一瑾有皇后撐腰,若他不用這個辦法,只怕他的狀紙剛到刑部,就有人的上報給皇后,將這事壓下來。
因為前兩個月他也遞了狀紙,只是最後連提審都沒有,就這樣不了了之。
而這邊柳尚書瞥了一眼屏風後的人影,才道:「將人帶上來!」
在接到慕玉宸的狀紙,他就派人去鎮北侯府通知鎮北侯這件事情,他派了四公子前來,因怕引起非議,讓才四公子站在屏風後聽審。
雲安郡主若真的接觸過黑煞盟的人,就算這次殺人能脫身,只怕也得接受處罰。
外頭人擠人,連刑部旁邊的酒樓飯館的包間雅座都坐滿了人,何姝婷皺起眉頭的站在二樓窗前看著烏壓壓的人群,她在顧一瑾走後不久,便找了藉口離開。
以前她跟顧一瑾接觸不多,都是聽別人說她如何如何,可那天在仁壽寺,她的見義勇為,怎麼看都不像心狠手辣之人啊。
所以她想聽聽審判的結果。
清平郡主與何姝婷站在同一個地方,她也有些焦急,不知道裡面審得如何?剛才她看到顧奕程的身影在人群里,他肯定也去了聽審。
「顧一瑾不會真的殺了慕雲汐吧?」有人小聲的問道。
站在清平郡主旁邊的杜清柔道:「今天湛王妃的態度你們也瞧見了,若沒有證據她會這樣說嗎?像她這種身份的人,不會無憑無據冤枉的人,只怕這次顧一瑾倒霉了。」
何姝婷聞言更憂慮了,她並不想顧一瑾有事,目光往樓下看去,似乎發現了什麼,輕聲道:「咦,樓下那是誰的馬車?好大的排場!」
清平郡主順著她的目光往下一看,有詫異道:「是湛王妃的馬車,她怎麼也來接湊熱鬧?」
杜清柔說道:「這件事就是她挑起的,她肯定要來看看結果啦。」
何姝婷沒說話,卻若有所思。
而那邊的湛王妃已經上了二樓,被小二殷勤的引去了靠邊的一個包間,她噙著一抺嘲謔的笑意坐到窗前的座位,接了丫鬟遞上來的茶,問道:「裡面審到什麼地方了?」
之前她在定遠侯府就讓人去打聽消息,只不過她實在等不了這麼久,提早告辭過來看看。
打聽消息的人聽見她這麼問,急忙回答道:「王妃,要押宋姑娘和沈魚夫婦上公堂去了。」
湛王妃品緩緩了一口茶,笑問一邊穿著灰衣的男子道:「你家主子這兩個證人可靠譜的嗎?」
灰衣男子道:「放心,顧一瑾失憶了,她不會記得自己以前做過什麼事情,而這位宋姑娘與她交情頗深,由她指證是最適合不過。」
「再說,我們的人捏住了他們的家人,又給了好處,威逼利誘之下,哪裡有不就範的?」
湛王妃微微點點頭,「本宮相信你家主子,但希望不會出什麼意外。」
而這時的公堂上,慕玉宸口中的宋姑娘和沈魚夫婦被帶上來,霓裳看到那位宋姑娘,頓住愣住了。
她的猜測沒錯,果然是她。
養不熟的白眼狼,居然和別人勾結,要陷害姑娘。
若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此刻霓裳已經將這位宋姑娘殺了不知多少遍了。
宋巧柔感覺到霓裳殺氣騰騰的目光,一直不敢朝她看去,低垂著頭,目光盯著自己雙鞋子。
她的鞋頭已經破了,露出兩隻腳趾頭,原本上個月她就想換一雙鞋子,可一直沒有時間弄,更沒有銀兩買新的。
楊尚書看到證人都被帶上來了,就往慕玉宸看去,「慕小公爺,這三人如何證明雲安郡主是殺令妹的兇手?」
慕玉宸道:「大人,這位宋姑娘與雲安郡主相識,兩人十分投緣,雲安郡主經常去探望宋姑娘,所以,宋姑娘不止一次聽她說起我妹妹,而且還有想殺她的念頭。」
賀敬舟目光在慕玉宸身上轉了一圈,目光裡帶著冷意。
他以前一直覺得慕玉宸是個十分有正義感的人,可沒想到慕雲汐死後,他整個人都變得極為敏感和衝動,為了查出真兇,更不惜偽做證據栽贓。
就算他栽贓成功,可真相真的是這樣嗎?
他到底是害怕查不到真兇愧對妹妹,還是故意針對顧一瑾?
柳尚書拍了一下驚堂木,見宋巧柔跪下,他並沒問她什麼,而是看向顧一瑾,「雲安郡主,你認識這位宋姑娘嗎?」
顧一瑾望向宋巧柔,原來這個清秀的姑娘就是早些前羽衣提起那位宋姑娘,她點點頭,道:「認識的,我以前常常送些衣物和生活用品給她,而她偶爾也會送些自己做的小首飾給我。」
聽到她認識自己,宋巧柔驚愕的抬頭,目光望嚮慕玉宸,你不是說她失憶了嗎?怎麼會認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