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的斬刑就設在早市口,不少圍觀群眾去觀看。Google搜索
毫無意外,趙成在人頭落地的那一刻,除了看到了將他拖著赴死、一臉狂笑的柳李氏外,並未再見到一個來給他送行的人。
斬刑結束後,兩具屍首伏在血泊中三天三夜,以警示眾人。
而同時,以李季風為首的滿門百八十來人,統一被衙差流放到了寧州鹽場做工。
圍觀的人紛紛唏噓,只感嘆昔日那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如今不但一身殘疾,還得被押著走那麼遠的路,即便半路上僥倖不死,到了鹽廠後,也得被熬死。
一月底的時候,趙懷安總算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羅婉兒將他送到城門口,他將她抱在懷裡,久久不願鬆手。
最後,在車夫的再三提醒下,趙懷安方才抵住她的額頭,輕說了一聲:「等我。」
羅婉兒看著他,心裡空落落的,但還是強忍著不舍,讓他路上小心。
趙懷安點頭,將她的小手捏在掌心中揉了揉,輕嘆了一口氣。
「婉兒,等我這次回來,我們就永遠不分離了。」
羅婉兒心中漾起了一抹甜蜜,她墊腳親了他的臉頰一口,又貼在他的耳邊道:「我等你。」
隨後的日子裡,羅婉兒就開始數著指頭過日子。
轉眼到了二月下旬,盤算著安郎已經快要考試了,她心中也多了幾分緊張。
與此同時,陳雙河也緊鑼密鼓的將鄰村姑娘娶了回來。
村里又熱鬧了一場,羅婉兒特意給自己和女工們放了一天假,大伙兒早早來了陳家幫忙。
陳家的宴席還是趙二叔辦的,陳家家境不錯,酒席自也辦的好。
大伙兒吃飽喝足後,香草嫂子拉著羅婉兒去了新房中見了新娘子,那新娘子是個知書達理的,聽說家裡爹是個童生,那一雙剪水眸子格外好看,和陳雙河倒是很配。
後來,新郎官回來了。
羅婉兒他們圍觀了兩個新人喝交杯酒後,就出去坐在了一張大圓桌上喝茶水。
「聽說沒,你們聽說沒,楊里長家秀哥兒也不知怎的,就失蹤了,這些時日,馬桂枝總繃著一張臉,跟誰欠了她什麼似的。」
「可不嗎,她家那兒媳婦吳月牙可就慘了,留不住男人不說,還有個那麼厲害的婆母,誰受的了?」
······
眾人議論紛紛間,忽見馬桂枝和吳月牙遠遠而來,忙不迭閉了嘴。
馬桂枝一看到人群里的羅婉兒就起火,偏偏人家現在厲害的緊,不但成了解元夫人,還把生意做到了那麼大,將村子裡的人都籠絡了個乾淨!
不用想,她也知道,只要自己此時此刻說上羅婉兒一句,村里人都得幫著羅婉兒攻擊她!
心下氣憤,馬桂枝越發對吳月牙看不順眼了。
「瞧瞧,都是兒媳婦,人家羅婉兒怎麼那麼厲害,你跟人家提鞋都不配!」
吳月牙皺眉,一改適才低眉垂目跟在她身後的樣子,回駁道:「是嗎?那你怎麼不讓你兒子把她娶進門?」
「你!」一提起失蹤的楊秀,馬桂枝就心梗,她再懶得跟吳月牙廢話,直接將人打發了去撿剩菜。
農家吃席都會有剩菜,有時候剩菜多了,主人家還會送一些給村里人吃。
馬桂枝嫌沒臉面,這才讓吳月牙去撿,吳月牙自也不願意,可她又不想跟馬桂枝一起,所以,她在看了羅婉兒一眼後,就直接朝趙二叔炒菜的地方去了。
耳邊一陣熱熱鬧鬧的喧譁聲,她想到了羅婉兒,又想到了那刻意被她遺忘的人。
聽說,他去京城科考去了,也不知道今年他會不會金榜題名。
想著那被人群圍著的羅婉兒,她忽就想跟羅婉兒說說話,雖然,她也不知道她和羅婉兒有什麼好說的。
「月牙兒?」耳旁傳來了一道驚呼聲。
吳月牙一抬眸,就看到了站在遠處爐灶旁的趙文林。
她如何也沒有想到會在那裡看到趙文林,不由一愣。
算起來,她雖是嫁到了後河村,和趙文林也算一個村裡的,可也不知怎的,吳月牙一次也不曾見到過趙文林。
於是,在看到趙文林的時候,吳月牙還有些驚訝:「文林哥,你今日沒去學堂?」
「我沒念書了,所以,跟著我爹干起了鄉廚。」趙文林有些不敢看她的目光,直接偏頭看向了別處。
吳月牙有些驚訝:「怎麼忽然就不念書了?」
「因為不適合。」趙文林抿嘴,他原本就比不得懷安,之所以一直留在學堂,也無非是想離她近一些,既她都已經嫁人了,他又何必蹉跎時間。
吳月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氣氛有些尷尬,趙文林才想起了什麼一般,道:「對了,你過來有事兒?」
吳月牙呆住,朝裝滿了剩菜的大鍋里看了一眼,忽就有種說不出的難為情。
若是旁人就算了,可眼前之人是趙文林,她就是說不出討剩菜的話來。
趙文林暗自喜歡了她那麼多年,只看她一個眼神,他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往左後看了看,眼看著沒人,他拿了一個大瓷盆,將乾淨的菜給她裝了滿滿一大盆。
「你帶回去吃吧,這些都是乾淨的,別人問起,你就說是撿的剩菜。」
吳月牙怔怔的看著他,趙文林又將一瓷盆的菜全強塞到了她手裡:「快走吧,讓楊秀他娘看到就不好了。」
吳月牙心裡忽就生了一股子酸酸澀澀的感覺來,她又不是傻子,怎能不明趙文林對她的好?
可人就是這樣奇怪,以前她一心都是淮安哥,從來看不到別人,如今嫁給了楊秀那種人,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怎麼了,是不是楊秀對你不好?」趙文林見她哭,心中一緊,又想起前些時日聽說楊秀失蹤的事兒,他忙湊上去問她,「月牙兒,你,是不是因為楊秀而哭?」
趙文林的關切一如往常,這一瞬間,吳月牙只覺心中難受的緊,她心裡一慌,再說不上別的話來,轉身就跑遠了。
趙文林想去追,又怕吃席的人太多,會壞她名聲,只能作罷。
陳家的喜酒,直辦了兩三日,親友才依次離去。
許是因著陳雙河禮成的緣故,芸娘心裡竟又生了一股子急迫感。
一想到自己將信送出去也有好長一陣兒了,鄭家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她就擔心。
就在她還想再去鄭家一趟時,這日晚間,柔姐兒竟破天荒的回來了!
時隔幾月,本就身形消瘦的柔姐兒竟又瘦了一圈,整個人用形銷骨立來形容也不為過。
芸娘見到柔姐兒的第一眼,都有些認不出來了。
她心中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又驚又憂的去拉柔姐兒的手,卻被柔姐兒猛的甩開。
「你現在滿意了,我髒了,你的侄兒,他玷污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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