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好,但他那種好是孩子般的好,得了一顆糖,就會跟你分享。可作為一個男人,他還不夠好,他不能為自己的妻兒撐起一片天,那他就不是一個好夫君。」岑夫人語重深長地說道,「娘希望你能夠嫁一個如意郎君,希望他能夠給你一個幸福的未來,而不是一顆糖。」
此時的岑鶯語或許不懂,但岑夫人相信,未來的某一天,當女兒回想起此刻,只會慶幸——慶幸自己沒了為了一時的萌動而選擇了一個不靠譜的男人。
誰年輕的時候,不曾愛錯過人?
只有在遇到了那個對的人之後,才會知道,真正的幸福應該是什麼樣子。
從岑家出來,朱七一直都在找機會,想要跟葉瑜然和他三哥說這事。
可惜,一路上都有大寶、二寶跟著。
好不容易到了家裡,憋了一路的朱七憋不住了,趕緊道:「娘、三哥,我有事跟你們說。」
「什麼事?」
朱七用目光去瞅大寶、二寶。
葉瑜然見了,有些好笑:什麼時候,這小子也知道背人說話了?
她讓大寶、二寶先回屋。
「哎。」
大寶、二寶應了一聲,手牽著手,先進了院子。
一時間,院外只剩下了母子三人,葉瑜然笑道:「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嗎?」
「嗯嗯,可以了!」朱七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將攢了一路的話,給說了出來。
雖然說得有點繞,但該說的一個沒漏,十分方便葉瑜然和朱三聽懂。
當朱三聽到岑光濟引老七私下與岑鶯語見面,心裡便有了些猜測:不會真的是他想的那樣吧?
之前只是有些懷疑,等真的聽到後面,他已經非常肯定了。
說句老實話,在那天猜測之後,他還真想過兩人的事。
從私心裡講,岑鶯語是先生的女兒,又有一個正在讀書的弟弟,配他弟弟綽綽有餘。只要岑先生願意,他倒巴不得自家弟弟有一個好的「著落」。
但他心裡也明白,以朱七的個性,他根本撐不起一個家,除非找一個能夠里里外外一把抓的女人,否則還真夠嗆。
而岑鶯語,他有所接觸,性格溫柔善良,嫁給誰都是一位賢妻良母。
只可惜……
待聽清楚了是什麼事情,葉瑜然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這事就你們三個人知道,沒有被別人看到吧?」
「不是啊,現在娘跟三哥也知道了啊。」
「不是,我是說,除了我們這幾個之外,還有沒有誰知道?」
朱七搖頭:「我不知道,是光濟跟我說的,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別人,但我肯定只告訴了你們,沒告訴別人。」
葉瑜然有些發愁,因為她不知道,老七透給她的事情,到底是岑先生他們的意思呢,還是兩個孩子自己的意思。
朱七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他肯定不會勾搭人家小姑娘。
他現在還是孩子性子,就跟大寶、二寶似的,就只知道玩。可這種「玩」法,若一不小心勾起了人家岑先生女兒的心思,那可就……
她也認真地考慮了起來,岑鶯語跟朱七到底相不相配。
從身份上來說,朱七是岑先生啟的蒙,又是因為岑先生才考上的秀才,若岑先生真要把女兒嫁給他,她還真不好拒絕。
但從兩個人的性格上說……
朱七單純,岑鶯語溫柔,看似沒什麼太大毛病,葉瑜然卻並不是很好看。
畢竟,一個家庭的組成,必然有一個「家裡家外」的分工問題。
跟朱三一樣,葉瑜然也不覺得現在的朱七,能夠擔起一個家庭的責任。要麼等他成長,要麼就得直接給他找一個願意為他撐起一片天的女人。
「……」
只是,這個世界是不是有這樣的女人,葉瑜然也不知道。
如果換了上輩子的21世紀,到處都是事業有成的女強人,一點問題都沒有,可這個世界,怕是有點難度。
女人想要拋頭露面都會被人指指點點,更不要說是事業有成了。
朱七這樣,怕是……
怕是要注孤生了。
葉瑜然一點也不覺得,一個人一輩子不成親有什麼不好,只要有得吃有得穿還有伺候,成不成親又有什麼區別?
同為女人,她也做不出給朱七買幾個小妾的事情,只能做到——眼不見,心不煩。
當然了,如果有人想要爬朱七的床,沒爬成功是一回事,爬成功了又是另一回事。
「你能回來告訴娘,娘很高興,你做得非常好!」葉瑜然首先就先誇了朱七一句。
朱七一臉的高興。
接著,葉瑜然才慢慢地說道:「既然光濟說了,這件事情不能對外傳,那你以後就不要對外說了,到這裡為止。」
朱七點頭:「嗯!我就是想告訴娘和三哥,沒打算對外傳。我知道,你們以前說過,答應過別人的事情就要做到,做不到就不要隨便答應。」
「對,我們為人處事,要言而有信,說到做到不能言而無信,你這點非常好。真的,然後很高興你能夠兌現你對我們的承諾,這說明你是真的長大了。」葉瑜然再一次誇了朱七。
不用說,朱七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燦爛,還傻傻地抓了抓自己的頭,憨態十足:「聽到了沒有,三哥,娘誇我了。」
「聽到了,」朱三笑得有些無奈,但也非常高興自己的七弟分得清楚里外,「你這一次確實做得很棒,娘誇你是應該的。」
「對於鶯語想嫁給你這事,你是怎麼看的?」其次,葉瑜然詢問了朱七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雖然她不太看好兩人,但萬一朱七要是自己動了心思呢?
朱七眨著眼睛,有些茫然:「啊?我不知道呀,我要不要娶誰,不是娘說了算嗎?」
「那我要說,這輩子都不讓你娶了呢?」葉瑜然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道。
「那就不娶了唄,反正娘不會害我。」朱七說道。
葉瑜然算是確定了,這小子確實對人家沒有意思。
既然沒有意思,那就好辦多了。反正他到時候就要去州學讀書了,若只是岑鶯語起了一點心思,男女主角分開了,時間一長,該淡的也就淡了。
若是岑先生、岑夫人的意思,到時候她再想別的辦法。
方法總比問題多,只要有問題,就不會沒有解決問題的方法。
「那我不讓你娶鶯語,也不讓你給她寫信,你願意嗎?」
「這有什麼不願意的?反正我也沒有寫過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