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果然是不好意思!

  等李玉嬌趕到的時候,春哥兒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

  有鄰居看不下去,叫鳳霞不要打了。

  春哥兒大嫂鳳霞舉著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對著周圍看熱鬧的人哭訴道:「就是這小兔崽子,平時幹活經常偷懶也就罷了,可今天居然偷錢去買蜜餞,問他錢從哪裡來的,他死活不肯說,我今天非得把他打死不可!」

  眼下鳳霞的棍子又要往下打,這時李玉嬌闖了進來,一把將棍子給奪了下來,「你住手,有你這麼打人的嗎?再打就出人命了!」

  李玉嬌又去看春哥,春哥現在傷痕累累,鼻子嘴巴都在流血,把李玉嬌心疼得眼淚直流。

  她連忙給扒下春哥的衣服,給他檢查傷口,結果這麼一扒拉,發現春哥全身都是被打過的痕跡,有新有舊,現在口鼻都在流血,怕是傷到了脾臟。

  圍觀的人見狀,也不由地指責鳳霞。

  「你太狠心了,哪有這麼打人的?他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啊。」

  「你把人打死了,他大哥回來了,你該怎麼交代?」

  「鳳霞,你平時偶爾打打孩子,我們都假裝不知道,可是你今天打得太狠了。」

  但是那鳳霞不依不饒,她仍然叉著腰破口大罵:「以前打他是因為他懶,現在打他,是因為他偷錢!」

  李玉嬌突然想起了什麼,她不由地問道:「你說他偷錢?他偷了幾個錢?」

  「偷了五文錢去買蜜餞,要不是他給我兒子吃了一個,我都不知道,問他錢從哪裡來的,他又死活不說!都說小時偷針,大時偷金,我現在不教訓他,將來大了怕是要偷家!」

  李玉嬌吼了鳳霞一聲:「胡鬧,那五文錢是我給他的,因為他帶我去了集市,所以我拿五文錢感激他。

  他之所以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又到處亂說,上回我買了肉,你去跟荊家的嫂子說了,我婆母帶著嫂子來我家鬧事,春哥一直內疚,他說以後關於我的事都不跟你說了,打死也不說。

  鳳霞,你太過分了,你最好保證春哥沒事,否則我拉你去告官!」

  說完,李玉嬌便抱著春哥回去了,她怕再耽誤下去春哥會落下什麼病根!

  看著李玉嬌將春哥抱走了,那鳳霞在原地怔了怔。

  胖嬸道:「你看我說什麼來了?春哥這孩子這麼老實,怎麼可能偷錢?那錢是玉嬌給他的,鳳霞,你這事幹得十分不地道!」

  鳳霞還是犟著嘴:「那他又不說,我怎麼知道?這樣的小犟種被打死了也活該!」

  眾人無奈地散了。

  鳳霞欺負春哥不是一天兩天了,學堂學堂不讓上,天天就當他一個奴才一樣使喚。

  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春哥現在沒爹沒娘的。

  ……

  李玉嬌匆匆忙忙地將春哥抱了回來。

  荊啟山見狀,不由地問:「孩子怎麼樣了?」

  李玉嬌道:「得檢查了才知道。」

  然後就匆匆抱著春哥進了屋裡面。

  荊啟山急死了,春哥現在連走路都走不了,還要李玉嬌抱著,說明他傷得嚴重。

  上一世也沒有這樣的情況,這一世怎麼就被打了個半死呢?

  他又握了握拳頭,只恨自己沒法站起來,否則他現在就要了那鳳霞的命!

  ……

  李玉嬌把春哥抱到屋裡後,立刻就帶他進了移動手術室。

  春哥現在有意識,還叫了一聲「小嫂嫂」,可是一開口就吐了一口血。

  李玉嬌立刻讓他不要說話。

  然後就是給他接上氧氣,再用儀器觀察各個部位。

  是脾臟出血,好在出血的面積不大,一個小手術就可以了。

  幸好她有手術室,否則春哥可能在床上躺個五六天就一命呼呼了。

  麻醉、開刀、縫合……一個手術做下來,天已經全黑了,估摸是晚上九點的樣子。

  李玉嬌把春哥從空間抱出來,這才想起荊啟山還在院子外面。

  院子外面靜悄悄的。

  今晚沒有月光,李玉嬌在屋裡把燈油點燃,然後叫了一聲:「荊啟山?」

  荊啟山就應了一聲:「我在!」

  她很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忘了你還在外面。」

  「無妨,救春哥要緊。」荊啟山的語氣很平靜。

  她連忙將他抱了進來,讓他跟春哥挨著躺一起。

  荊啟山又問了一句:「春哥怎麼樣了?」

  「沒有大礙,醒來之後躺兩天就可以下床了。」

  荊啟山「嗯」了一聲。

  李玉嬌突然覺得荊啟山的語氣變得很奇怪,以往的他都是冷嘲熱諷的,現在怎麼這麼平靜?

  但是想到外面的雞鴨還沒有收回來,大家的晚飯都沒有吃,於是她又趕緊去忙活了。

  阿貴他們幫李玉嬌在院子搭了一個雞棚,現在不用再把雞鴨趕回屋子了,很是方便。

  李玉嬌在趕鴨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荊啟山還沒有方便。

  他語氣之所以這麼平靜,是因為羞於跟她講吧,他也是希望她一心救春哥。

  於是把雞鴨趕進雞棚後,她連忙把便盆拿進來給他。

  他果然是急了,一大泡尿,尿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便對李玉嬌道:「你出去一下吧,我好了就叫你。」

  「行!」

  他果然是不好意思!

  她又去給他熱了一下飯菜,然後端進來餵他。

  荊啟山這一次吃得很平靜,不挑食,餵到嘴邊就吃,像個乖乖吃飯的孩子。

  李玉嬌便想,或許是春哥在旁邊,他不好意思任性吧。

  把他餵飽後,李玉嬌自己也去吃飯洗漱。

  而床上的荊啟山抬起脖子,看了一眼身旁的春哥兒。

  他的手不僅能握拳頭,還能輕輕移挪動一下了。

  他慢慢地,艱難地把手挪到春哥的衣擺下,再一點點將春哥的衣擺撩起來。

  春哥的腹間不止有青紫的瘀血,還有一個縫合起來的傷口,看樣子是新縫起來的。

  是出自李玉嬌的手筆!

  但是他傍晚在外頭瞧得清楚,李玉嬌把春哥抱進去後,屋裡就沒有開過燈。

  沒有燈,她是如何縫這傷口的?

  她不是李玉嬌!

  又或許,她是李玉嬌,但是她一定不是上一世的李玉嬌。

  她有秘密!

  荊啟山越來越摸不透她了。

  不過轉念又想,他不也有秘密嗎?他還是重生的呢,這種事情說出去有誰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