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綿綿也急得直扭小身子。♤💚 ➅➈丂𝐡𝓤ˣ.ᑕ𝕆ⓜ 🍟🎅
要過去幫著一起收拾壞蛋!
她藕節似的手臂使勁兒用力,臉蛋兒都憋紅了幾分,才掙脫了周老太的懷抱朝她爹追了過去。
見狀,周老太和白鏢師也只能趕快跟上。
只是還未等他們趕到,那張衙內便提前找了過來。
一看自家弟弟又在打家中養子,腦滿腸肥的張衙內氣得呼哧帶喘,趕緊給他們二人扯開。
「怎麼回事?我說沒說過這幾天不能動他!」張衙內竟罕見地朝弟弟動了怒。
嘴裡一開罵,臉上那一堆麻癩癩的肥肉就跟著亂顫。
看著怪噁心的。
小衙內急得要狡辯,卻被張衙內給推開了。
他啥也顧不得,只趕緊去查看那挨打孩子的傷勢。
瞧著那孩子臉也花了,嘴巴也腫了,張衙內氣得直瞪眼。
他拎著小衙內的衣領子扯了一把。
「你這臭小子,是想壞我大事兒是不是?平時你咋打他欺他都行,就是現在不成!」
「這是為何?不是你說的,他是咱家養的狗,隨便打罵嗎?」小衙內也惱了。
「那是以前!你知不知,過了這幾天,他就要當咱家的搖錢樹了,耽誤了咱家賺錢我饒不了你!」
張衙內齜牙咧嘴地又吼了幾聲。
直到小衙內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張衙內才腆著大肥臉,自己氣呼呼地走了。
而那一臉傷痕的十歲少年,則被扔給了身後的管事。
小衙內被嚇得臉白,不敢追過去,只能往私塾里跑。
只是他臨走前,卻沒有察覺有個小不點,不知啥時繞到了他身後。
周綿綿眼尖,早就瞅見了私塾前院樹上有個馬蜂窩。
於是她使勁兒攥著手裡的槐花蜜糖塊。
趁著那小衙內溜走前,墊著小腳尖,把那糖塊兒丟進了小衙內的發冠里。
「一塊兒、兩塊兒、三塊兒……十一塊兒、十二塊兒、十三塊兒……」
這乖寶兒跟螞蟻搬家似的,一塊塊地慢慢往裡放。
最後直到剩下三四塊時,綿綿才捨不得丟了。
小心地捧在手裡。
畢竟還得留點兒給家裡的兩個哥哥呢。
很快,張衙內和小衙內都走了。💢🐳 6➈𝕤𝓱υ𝔁.𝐜Ỗᗰ ♔★
這時白鏢師也才鬆開一直摁住周老三的手。
周老三好不容易才喘過來氣。
急得臉都紅了。
「白鏢師,你一直摁我手還捂我嘴幹啥?!」
白鏢師是怕他衝動「我要是不摁著你,剛才你是不是就要去揍那大小衙內了?那你揍過之後,可想過那少年會有何下場嗎?只會被張衙內更加遷怒!」
周老三一聽,忍不住泄了氣。
說的也是,那孩子咋說都是張家的,他頂多出口惡氣罷了。
可最終卻還是救不下的。
說不準還會給那孩子招來更多的刁難。
罷了,等冷靜了些後,周老三才重新抬頭問白鏢師。
「對了,方才聽見那張衙內說啥搖錢樹什麼的,是什麼意思,可是他又要對那孩子做什麼。」周老三下意識地緊張。
不知為何,只要一想到那孩子。
他的心臟就莫名的難受。
白鏢師淡淡搖頭。
其實他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只是想著周老三心性淳樸,何況綿綿丫頭還在這兒呢,就沒有忍心把自己的猜想說出來。
「好了周大娘,周三哥,方才那少年咱們連個臉都沒來得及看清,就被張衙內接走了,那咱們現下也做不了什麼,要不趕緊去看鋪子吧。」白鏢師催促道。
周老三失落地垂著頭。
那孩子雖可憐,可終究是人家張家的,他就算是想做些啥也無能為力啊。
周老三抬腳正要離開,忽然想起綿綿不在。
他們三個大人趕緊回頭,這時,就瞧見小綿綿正趴在私塾門口。
捂著自己的小嘴兒,朝裡面咯咯樂呢。
「這孩子是又看到啥稀奇的了。」周老太好奇地嘀咕了句。
正要過去給綿綿抱走。
可誰知下一刻,一聲嚎叫就忽然從私塾急傳了過來。
眾人一驚。
忙抬眼看去。
那小衙內不知咋回事,竟引來了無數馬蜂,此時腦袋被馬蜂團團圍住。
蜇得他吱哇亂叫。
私塾的夫子和管事看了都怕極了,趕緊過去救人。🌷🐙 ♪♟
可現下再做啥也是晚了。
那小衙內年歲還小,腦瓜子被一窩馬蜂糾纏住,哪裡受得住這折騰。
小身子一下子倒下了。
疼得他暈死了過去。
周綿綿咬住後槽牙,這才舒坦地拍拍胸脯。
該!解氣啦!
讓這壞蛋欺負那個孩子!
「好啦,奶,咱走叭。」
周綿綿拍拍還一臉驚覺的周老太,大步流星地朝著驢車去了。
……
另一邊,巷口外的青石板街上,
張衙內喘著粗氣,肥胖的身子好不容易才爬進馬車。
馬車的兩旁跟著一個管事,五六個隨從。
還有那可憐的十歲少年。
這孩子穿著一身白色衣衫,上面卻落滿了腳印。
頭髮也散了下來。
猩紅的眸底浮出水汽,閃爍著讓人心痛的破碎感。
張衙內拿著摺扇揮了揮熱氣,剛想說點兒啥,又嫌那孩子礙事兒。
趕緊探頭給管事使了個眼色。
「讓他一邊兒去!」
張家管事跟巴狗似的,忙拉著臉給那孩子趕得遠了些。
可又不許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內。
「這倒霉東西,憑白惹得耀兒生氣,要不他也不能落一身傷。」張衙內哼哼著「等回了府里,記得給他抹些好藥。」
那管事點頭哈腰地應著。
「放心吧衙內,小的知道該咋做,絕不會讓他耽擱了您的好事兒。」
張衙內粗聲粗氣地「嗯」了聲。
說起來,那小子還是五年前,他們張家買回來的。
在一堆小子裡,張家唯獨挑中了這個,也不過是看他模樣好些罷了。
當了張家五年的養子,如今,可算是該派上用場了。
張衙內打了個嗝,吐了一口臭氣。
又問向馬車外「對了,可打聽清楚那孫公公何時來靈州城?是三日後還是五日後?」
日子最好拖久些才好,也方便那小子養一養臉。
管事忙道「小的早就打聽清楚了,孫公公走的是水路,自然會慢一些,差不多得五天後才到。」
張衙內一聽,滿意地咂咂舌。
「很好,那孫公公就愛收些臉俊的做小太監,好留著獻給那些王爺公侯們玩樂。只要那東西頂著張家養子的名頭去了,定算是張家送給孫公公的最大一份禮。」
張家管事也陰險地樂了。
「那是自然,還是您和老爺有手段,早早備下了這顆棋子。他出身肯定低賤,能為您和老爺出力,也算是他的福氣了!」
「哈哈哈,只要搭上了孫公公的關係,我張家可就不愁拿不下城裡販鹽的差事,到時候別說是杏花鎮,就連靈州城都是張家的!」張衙內獰笑了起來。
聽著馬車裡傳來的笑聲,後面的少年不由打了個哆嗦。
只覺有把惡毒的剪刀刺在了心上。
他頂著受傷的臉,抬頭看了眼晴空。
可心裡頭,卻是布滿了黑壓壓的烏雲。
自己的天,好像要徹底塌了,永無寧日……
……
趁著這會子還早,沒到最熱的時候,周老太想儘快把鋪子給看一看。
於是周老三也不含糊,忙趕著驢車去了東街。
「周大娘,你們想在東街買鋪面?」白鏢師有些意外「那您可想好了以後做什麼生意?」
畢竟,這選鋪面也是有講究的。
雖說東街熱鬧,可也不能頭腦一熱看到哪裡人多,就去哪裡開鋪。
得選對了地兒才行。
周老太和周綿綿對了個眼神,祖孫倆都偷摸樂了下。
她倆早在被窩裡商量過好多次了!
於是周老太張口便道「我家不懂經營,只想賣些補品,像人參靈芝之類的。或者搭些野味兒賣也成,就好說我家那些金絲竹蓀。」
周綿綿興奮地直咬小手。
趕緊開鋪鋪,靈池裡攢的那些已經好多啦!
白鏢師一聽是這些,立馬樂了「那是我多慮了,還怕你們挑錯地兒呢。若是要賣補品,或是不常見的野味兒,那的確該在東街找鋪面。」
杏花鎮最繁華之處,莫過於這主街市。
這裡有東西兩街,兩邊可謂是涇渭分明,賣的東西大不相同。
若是要開布坊、首飾鋪子這種的,就只能去西街。
而要是想賣些吃食,或是開些藥鋪,那麼東街自是最好的去處。
見白鏢師如此細心認真,周老太心裡感激得很。
忙笑道「白鏢師哪裡的話,我家只是知道該去東街而已,但是到底該找啥樣的鋪子,啥地角生意好,我們心裡也沒個數兒,還得你多幫忙費心。」
白鏢師在京城都做過生意,這區區杏花鎮更是不在話下。
於是他健談地講了起來「這做生意挑鋪子,能不能挑個招客人的地角確實要緊,不過,其實還有件更要緊的。」
周老太忙問「還有啥?白鏢師你快跟我們說說。」
白鏢師認真道「就是鋪子底細干不乾淨,這比什麼都重要。」
畢竟,經營生意是門長久活計。
東街本就繁華熱鬧,即便是這條街上最不顯眼的鋪面,只要懂經營貨物又好,其實也不怕客人不來。
只是這鋪面一定得租個讓人安心的。
一旦前個店主是個不老實的,在這邊兒惹了啥仇人。
又或是這鋪子之前做過不乾淨的營生。
那以後定會招來麻煩的。
聽白鏢師細說了一大堆後,周老太恍然拍了拍大腿。
「想不到這其中還有這些門道,那咱們可得多注意這些。」周老太吐了口濁氣。
周綿綿也聽懂了七七八八。
不停地點著小腦瓜,像是小雞啄米似的。
很快,驢車便停在了東街。
眼下往外租兌的鋪面雖不算多,不過也有個五六家。
周家人和白鏢師一路都看了個遍。
卻不曾想,如今官府不僅加大了商稅,就連賃稅也多了不少。
他們稍微看上的鋪面,連賃金帶賃稅,少說就得兩百兩銀子一年。
而且還必須得一口氣交夠三年的才行。
「若再加上收拾,和僱人,可就得七八百兩了。」周老太難免肉疼。
「沒法子,誰讓這邊兒是寸土寸金的東街。要是去旁的地方選鋪子,可能五十兩一年也能下得來。」白鏢師出主意道。
周老太和周老三正糾結著。
這時,他們卻正好走到了最後一家要往外出的鋪子。
周老三剛一打聽,立馬就驚到了。
「啥?你們這麼大的鋪子,賃一年只要一百兩?」周老三笑出了口白牙。
「娘,這家好!咱快進去跟人家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