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抱著這種想法的不僅僅是柳玉一個,試映會結束的當天,有幸參與的那些粉絲們幾乎每人都寫了不短的影評,而且無一例外肯定了司雨的出色表現。

  @佛系絕緣體:首先我要鄭重地給司雨小姐姐說聲對不起,因為當初電影官宣的時候,其實我也是黑子中的一員……捂臉,所以這次被抽中了也是抱著看看小姐姐演得有多糟糕的心態去的。可是我要說的是,出乎意料!梁導這次到底挖到了怎樣一個寶貝,之前那些瞎逼逼的人就等著上映後打臉吧!我話就撂在這兒了,不好看你們來打我!

  @冰糖糕:整部片子看下來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雲和了,到最後我似乎有點理解為什麼新帝會視她為白月光了,身體柔弱心理堅韌,就算被逼到絕境也寧折不彎,除此之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更重要的是顏值爆表,大熒幕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換做我是男人我也肯定要把她捧在手心裡寵一輩子的啊!但我即使是個女人,釘在棺材裡了,也要在墓里,用這腐朽的聲帶喊出——小姐姐嫁我!!!

  @吃可愛長大:每次看到小姐姐吐血的時候我就心疼得不行,大熒幕的效果特別棒,所以小姐姐看起來也特別的慘,尤其是最後一場訣別戲,雲和終於被新帝帶出了地宮,去看他治理下的大好河山,雲和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支撐不住吐血而亡,新帝抱著屍體時的那個表情哎……我當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旁邊一個小男生手忙腳亂給我遞紙巾,整整一包都用光了,我覺得我明天眼睛肯定要腫了。而且看劇組放出的花絮說,小姐姐這是真吐血,不是道具來著?我靠這也太敬業了吧!

  他們越是說得興奮,其他沒有機會去參加試映會的粉絲就恨不得掐著她們的脖子怒吼:沒圖沒真相你們還說個毛啊,這不是存心吊人胃口嗎?

  可惜這場只是小規模的試映,影片根本不可能留存出來,而且到場的粉絲都很守規矩,全部都沒有主動透露劇情,頂多是發發花痴,導致其餘人更加抓心撓肺,有了這個盼頭,他們更等不及要讓《傾國》上映了,官博下一片哀嚎,都是被要求提前檔期的評論給淹沒的。

  這次試映的效果好得出乎意料,梁導還在慶功會上呢,就聽說了《傾國》再次被網友頂上熱搜的消息,不由哈哈大笑:「好,好,每人都有大紅包,等正式上映後,估計還有你們跑斷腿的時候!」

  其實在拍攝期間,梁導就預料到了司雨可能會憑這部片子一炮而紅,但沒想到會紅得這麼迅速,如今無論有沒有看過電影,網友的關注點都繞不開司雨飾演的雲和,一小部分人還叫嚷著說參加試映會的人都戴著粉絲濾鏡,她們的評價不客觀,肯定是花式在吹捧司雨,實際上還不知道演得有多水;不過大部分人的興趣顯然已經被吊起來了,網上最多的就是跟風,票房基本上是不用愁了。

  想到這兒,梁導不禁為自己當初挑中司雨的眼光而得意,舉起酒杯與身旁的紀臨碰了碰,壓低聲音道:「你姐姐很不錯,她要是繼續在這條道上走下去,前途無量啊。」

  梁導可能是極少數知曉這兩姐弟血緣關係的人了,畢竟他家境也非常優越,自然會聽說一些秘聞,前不久傳聞說紀家夫婦得罪了陸五爺,是因為他們不肯認回紀夫人在外頭生的孩子——也就是周司雨,所以現在那位紀夫人是天天哭天天求,想盡一切辦法見女兒一面,卻次次被拒之門外,於是這層關係不攻自破,傳得漫天皆知了。

  不過呢,梁導並沒有爆出來的打算,尤其是每次看見粉絲們高聲呼喊希望司雨和紀臨的姐弟關係成真時,他就偷著樂,年輕人的事兒,就讓他們慢慢玩去吧,他一個老頭子樂得看戲。

  紀臨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聞言也只是說:「姐姐說要休息一段時間,之前拍戲太勞累了,我怕她身體撐不住。」

  「那倒也是。」梁導想了想,也覺得惋惜,他自己是很看好司雨的,可惜司雨身體不好,不能長時間連續工作,而現在的娛樂圈,要是不拿出更多作品,誰會記得你啊?他嘆了口氣,「司雨也跟我談過,本來我還想推薦她到另一個劇組,也被她拒掉了。我看她這個心思啊,也並不在娛樂圈上。」

  紀臨沒怎麼聽進梁導的話,他還一直掛心著自家姐姐,不知為什麼,今天晚上他眉心直跳,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具體又說不出來,於是應付掉這一輪的敬酒後,紀臨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偷偷地給司雨打電話。

  誰料那邊的鈴聲剛響起沒過三秒,就啪地一下被掛斷了,全程甚至連接聽都沒有過,顯然是人為掛斷的。

  紀臨微微睜大眼睛望著屏幕上顯示的通話切斷標誌:「……??」

  他記得早就偷偷摸摸將司雨手機里自己的號碼改成了星標聯繫人了啊,再說了,他姐怎麼會掛他電話?

  紀臨不信邪地又打了一次,還是三秒掛斷,又打一次……好了,這次直接提示說他被拉黑了。

  紀臨:「……」這不可能!

  紀小少爺的心臟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他顫抖著手翻出司雨的微信,撒嬌打滾地問為什麼不接他電話,又問司雨到底在做什麼,這回他倒是沒有被拉黑,但是足足等了二十分鐘,另一頭才有回音:

  「剛剛是你在吵吵鬧鬧?」

  雖然只是文字,但不知為何,紀臨卻感受到了一股瘮人的涼意,似乎能想像得出那一頭打字的人寒意遍生的臉龐。

  這種語氣,這種用詞,臥槽這必須肯定不是他姐姐啊!紀臨立刻緊張起來,難道說司雨身邊還有別的人嗎?

  還沒等紀臨去問,他就看見剛才那條信息被撤回了,緊接著發來了一條語音,他點開一聽,是自家姐姐熟悉的溫柔軟糯的嗓音:「阿臨,我沒事,抱歉剛才我不小心摁錯了,你別在意。」

  這也能摁錯?他又不是小孩子!

  紀臨是一萬個不相信,他嘴上安撫著司雨說沒事沒事,腳下卻飛快地跑到梁導那裡,說了聲有事先走,梁導瞅著他面色不善,隱隱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還以為他家裡出了什麼大事,趕緊揮手將人送走了。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梁導也確實沒猜錯,紀臨現在如臨大敵,匆匆忙忙離開就是去處理家事的。

  助理小艾就等在門口,紀臨坐上車後,沉著臉說了句:「去司雨姐家裡。」

  小艾大吃一驚:「現在?!我的紀哥哎,你看看這都多晚了,這個點鐘你去一個女孩子家裡,如果被狗仔拍到,明天會傳出多麼難聽的消息,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小艾不說還好,一說紀臨的臉色更黑了:「都這麼晚了!」他姐身邊居然還有另外一個人?

  也不知是不是成年人的直覺,紀臨非常肯定拉黑他的一定是個男人,因此一想到三更半夜司雨家裡還賴著一個男的,他就氣得不行,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司雨家門口。

  「你別管了,快開過去。」紀臨難掩煩躁。

  小艾見狀不好再勸,只能讓司機照辦,同時在心中不斷嘆氣,紀哥怎麼一副去捉/奸的表情呢,他不是說過跟司雨只是姐弟之情,難道都是□□?

  而此刻,被紀臨惦記著的司雨十分艱難地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尋得一絲空隙矮身從陸五爺胳膊底下鑽出去,極力忽略掉背後燃著暗火的視線,徑直衝向衛生間,先是吐了一陣血,然後打開水龍頭就往臉上潑冷水。

  從剛才陸五爺吻上來開始,司雨臉上的燥熱就一直不曾消退,就算潑了幾捧冷水,也是收效甚微,她抬頭看向鏡子,鏡中人兩頰飛紅,卻不是以往發燒時那種病態的紅暈,而是含著羞意的,就連杏眼裡也蒙上一層水霧。

  更糟糕的是她的唇上,一片狼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被反覆□□了好多次,司雨簡直沒眼看,得了,弄成這樣,她得有好幾天不敢出門見人了……

  方才她被陸五爺突然俯身親吻的動作嚇得一臉懵,結果這人倒好,單方面宣告完後,就自顧自地撬開她的嘴唇開始攻城略地。司雨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人的肺活量怎麼那麼好,都不帶換氣的,正當她以為自己要麼活活憋死,要麼會吐血而亡的時候,紀臨打了過來。

  司雨如蒙大赦,她正想伸手去掏大衣口袋裡的手機,卻在半道被陸五爺擒住了手反剪在背後,隨後,這個男人就一邊將她摁在料理台邊上啃咬,一邊分心掛斷了電話。

  紀臨堅持不懈打了三次,他就掛斷了三次,最後耐心告罄,不耐煩地把人拉黑了事。

  後來紀臨又狂發微信,司雨實在忍受不了想要吐血的衝突,軟聲軟語地在親吻的間隙求陸五爺讓他歇一會,這人才慢條斯理地收了手,不過五爺顯然對紀臨這個三番四次來打擾的人很是不爽,當即發去一條質問,還好司雨及時搶過來撤掉,否則不知道他還要說些什麼呢。

  吐完血,司雨軟著雙腿走出來,一眼就看見把她弄成這樣的罪魁禍首閒適地坐在沙發上,衣衫整潔,從容淡定,左手轉著佛珠,右手正翻看著她的畫冊手稿,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司雨:「……」衣冠禽獸!她在心中暗暗罵了句。

  就在這時,家中的門鈴忽然被按響,下一秒,司雨就聽見外面狂敲門的聲音:「姐,姐你在家嗎?開開門吧!」

  司雨只覺得剛才吐血吐得不夠徹底,喉頭又一口淤血涌了上來。

  自己不是已經跟紀臨解釋過,說沒有事一切都是誤會了嗎,他怎麼還跑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