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拜師被拒

  上官婉兒如何?

  即便是歷史不怎麼精通的張昌宗,也是知道她的聲名的。記住本站域名

  上官婉兒系出名門,家中累代仕宦,祖父上官儀便是乃是高宗朝的御用文人,專門負責起草詔書,文名之勝,才華之顯,其「綺錯婉媚」的詩風,被人稱作上官體,可謂開一派之先河。當然,這些是李欽讓給他科普的。張昌宗知道的是上官婉兒的事情。

  上官婉兒明達吏事,能詩善文,聰明異常,是著名的天才美少女,只是命苦,剛出生就因為上官儀的事情而被沒入掖庭為奴。十四歲的時候被武氏召見,當場提出考校,上官婉兒才思敏捷,對答得當,武氏惜其文采當場赦免她,並封她為才人。

  之後一直跟在武氏身邊,武氏稱帝後,詔敕多出自她之手,被人稱為內舍人。後來,似乎還有個「稱量天下士」的名頭。對,還有她的諡號,上官婉兒諡號惠文……能在諡號里加個文字,那可是多少文臣一輩子的追求目標啊。

  撇開上官婉兒混亂的男女關係不說,單論學識,張昌宗是佩服的。這樣的人拿來給他做老師,來教張昌宗詩文……不是他自黑,顯然就是殺豬用牛刀,大材小用啊!

  張昌宗快樂瘋了,當下也不矯情了,直接就跑到上官婉兒面前,星星眼的望著人家看了一陣,一揖到底:「學生張昌宗見過先生,學生今後就是先生的人了,叫我打狗絕對不攆雞,讓往東絕對不朝西,堅定的以做天下最乖、最勤奮的學生為目標,一輩子不動搖!」

  上官婉兒似是沒料到太后會把張昌宗指給她做學生,微微愣了一下,被張昌宗這麼一拜後,眼中掠過一絲複雜之色,伸手摸摸他頭,才轉首向武氏道:「六郎良材美玉,資質難得,婉兒跟隨太后這麼多年,曉得太后您惜才,怕旁人教導六郎浪費了他的資質,故而才指了婉兒,這是太后看重婉兒,婉兒當感激才是。」

  說這麼多,難道是沒看上他?

  張昌宗不禁有些失落。他的出身,想拜時下的經學大家或是各地名士基本不可能,雖說魏晉以門第血統論人的風氣已大為改觀,但在五姓七家尤有厚望的時代,他這樣的孩子想有名師教導基本很難。上官婉兒若願意教他,真的是再好沒有的事情,只是,如今看來,她似乎並不樂意。

  張昌宗傻愣愣地望著上官婉兒,有些茫然,難道他是假的主角?先是被張魯客抽了一巴掌,現在又被上官婉兒拒了,說好的主角命呢?不是說穿越的孩子都有名師高手哭著求著做徒弟的嗎?怎麼到他這裡就變了?!

  以前張昌宗讀書的目的還是為了保護自己,自從被二叔張魯客教訓了一頓後,倒是對讀書爆發出了更大的熱情,找到了讀書的樂趣,發自內心的想好好讀書,渴望有名師指點。上官婉兒的婉拒,說真的,挺讓他失落的。失落的情緒太過濃重,他已經掩飾不了了。

  武氏臉上現出意外之色,顯是沒想到居然被上官婉兒推拒。看看失落明顯可見的張昌宗,伸手拍拍他的頭,問上官婉兒:「為何?莫不是婉兒看不上六郎?」

  看他瞬間跟謝了的花兒似的一下子變焉兒了。上官婉兒眼中掠過一絲不忍,不過,能從掖庭那樣的地方熬出來,她本就是心志堅毅之輩,繼續道:「稟太后,正因為六郎之資質難得,婉兒更不敢應下此事。婉兒身為罪奴,有幸得太后赦免從掖庭脫罪,得以侍奉太后,那是太后對婉兒的恩典,婉兒不才,常思報答。然人之精力終歸有限,婉兒只想盡心侍奉太后您。婉兒常居宮中,少有外出之時,婉兒只想報答太后對婉兒的恩情,旁的……恐再無多餘的心力。未免耽誤六郎,這先生……終是應不得的,為六郎的將來計,請太后另指派飽學之士教導之。」

  武氏微微頷首,上官婉兒這答案取悅了她,爽快的道:「婉兒不用多慮,我既把六郎教給你,便是信任你的才學,六郎如今還小,你常居宮中不便外出,盡可以讓他進宮來便是。」

  張昌宗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的贊同。那殷勤的樣子也不知哪裡礙了太平公主的眼睛,竟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瞪得張昌宗一臉的莫名其妙--

  女人心,海底針,果是至理名言啊!

  上官婉兒凝視著他,自然把他神色盡收眼底,心下心意卻更堅決,幽幽道:「太后您挑中婉兒教授六郎,乃是對六郎與婉兒的看中,是婉兒與六郎的福分。但太后若真看中六郎,還請太后另為六郎延請名師罷,太后寵婉兒,自然覺著婉兒好,然婉兒終究是個罪奴出身的女子,恐將來於六郎文名有礙,豈不是浪費了他的資質?如此良才美玉若因我蒙塵,那豈不是婉兒的罪過嗎?請太后收回成命。」

  一番言語說得倒是懇切。

  武氏聽得皺起眉頭,太平公主大概是聽不慣上官婉兒這等妄自菲薄之語,也或許是跟張昌宗鬥嘴斗出了戰友情誼,忍不住插嘴道:「上官才人這話我便不愛聽了,女子怎麼了?你身為女子,但你的才學這世間男子也少有人及!不願教不答應便是,何故攀扯什么女子、出身之類的話語,惹我六郎難過。六郎乖,不難過,待過幾日我親自給你挑選名師。自古從無逼人收徒的,咱們也不開先例!」

  這一張嘴也不是饒人的!

  張昌宗感激的看太平公主一眼,為她這突然而來的親近之意感到意外的同時,不禁有些感動--

  以後懟她的時候少毒舌些好了!

  太平公主這一番話說的上官婉兒苦笑連連,連道不敢。武氏道:「太平雖說的過於直白,然道理確是對的!女子怎麼了?女子便該自認不如男子嗎?婉兒的才學,本宮知,天下知,何苦妄自菲薄?做事若要顧忌這,顧忌那的,何以成事?六郎,你來說,你怕來日被人嘲笑師從婉兒,座師是女子之事嗎?」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