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教育方法

  太平公主被女兒一提醒,也反應過來,瞬間自己腦補了不知道多少陰謀詭計,立即道:「叫阿羅來,讓她去問,要快,本宮等著。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喏。」

  這話一出,薛氏也不好待下去了,畢竟要問的是小叔子的私事,她作為嫂子不太好知曉,便託詞退了出去,正堂上只剩下太平公主,薛崇胤、薛崇秀兄妹和張昌宗。

  羅娘子的手段很是過硬,不過是盞茶功夫的時間,便把話問了來,親自過來稟報——

  薛崇簡往日在昭文館讀書。昭文館是大唐貴族子弟讀書的地方,往來皆是權貴子弟。薛崇簡被他娘塞進去,書讀得不怎麼樣,交遊隨著太平公主這幾年權勢日盛,便是武家子弟也捧著他,只是,孩子們的交際也跟大人的分不開,太平公主與相王關係好,與駙馬武攸暨關係冷淡,薛崇簡自然也跟相王家的關係更好些,對武氏子弟卻常惡言相向,關係緊張。

  武家那一窩孩子,論學問那是一個都拿不出手,但擠兌人、噁心人卻是一個還比一個好,都是行家裡手,嫉妒太平公主的權勢,常對薛崇簡說些怪話。說什麼薛崇秀嫁張昌宗是倒貼之類的酸話就是他們說的,還說薛崇胤只會讀書,旁地一概不會之類的酸話。

  薛崇簡聽多了,自是心下不忿,再加上婚事不順,大哥薛崇胤可以在外面遊學好多年,老大年紀猜啊成婚,而他剛剛成年就要成婚,訂下的親事,對象還沒過門就死了,心裡自然就憋了不少怨氣,常與相王家的三郎,別的公主宗室的孩子們一起喝悶酒,想來是忍了許久,今日被罰,竟一骨碌全說了。

  太平公主與薛崇秀母女倆兒都是一臉森寒,薛崇胤與張昌宗表情也不好,張昌宗板著臉,握了握拳頭,道:「岳母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

  太平公主寒著臉點點頭,沒說話,倒是薛崇秀道:「母親,非是女兒霸道或是多想,二郎生性單純,這樣交友是不成的,還是要管一管。再者,經此一事看,二郎連自己身邊的人都籠絡不住,確實需要教訓教訓,該長進一些。」

  太平公主點點頭,面露思索之色,道:「二郎又不是大郎,大郎被你扔出去雖吃了些苦,但還能熬出來,二郎……不是我做娘的小看他,你把他扔出去,他能把自己餓死。」

  薛崇胤還知道些利害、疾苦,薛崇簡那就是嬌寵大的孩子,天真不知世事,更不知民間疾苦,雖不至於冒出「何不食肉糜」這等話來,但程度也好不了多少。

  薛崇秀沉吟著沒說話,顯然是在想要怎麼處理幼弟的事情,包括薛崇胤一起,母子仨居然還煞有介事。張昌宗看得一陣胃疼,這母女倆兒居然還商量上了,實在不吐不快:

  「岳母大人,舅兄,秀兒,看你們這個樣子,我真是忍不住,教孩子不能這麼教好嗎?發現孩子有問題,幫他糾正,給他合適的教育才是正道,不能一次機會也不給吧?這跟直接判他死刑有什麼區別?他的出發點總歸是好的,是想為家裡謀事。」

  這話說的薛崇胤簡直想流淚,很想對張昌宗說,你媳婦兒、他妹子,還有他娘的教育方式就是這麼簡單粗暴,張昌宗跟她們倆兒一比,簡直就是仁慈的典範。

  太平公主冷颼颼瞥他一眼,眼中的冷意並不是針對張昌宗,純粹就是心情不怎麼好,涼涼地道:「世間最噁心的就是出發點好卻辦壞事。一將無能累死千軍。」

  想及她的經歷,張昌宗直接被說得啞口無言,頓了一下,想著不能這麼輕易就放棄,繼續再接再勵:「沒有人是天生就懂得所有的利害關係,二郎性子單純,不懂的東西,給他說,教懂了就好,不要貿貿然就給一個人下判決。」

  太平公主冷聲道:「你怎知我沒教過?」

  張昌宗一滯,太平公主已冷酷的道:「生在我的府上,不要求他學問精通,左右我府上也不靠考狀元,但是,書總要讀吧?往日我請了人教他讀書,讀什麼,做什麼,都敷衍馬虎,生性毛躁,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會!」

  那語氣嫌棄的。張昌宗聽得默默捂臉,二郎是有些貪玩。結果,他岳母還不止說這些,她老人家還繼續冷酷的道:

  「也罷,既然教不出來,那就養著吧,本宮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兒子,只要安份別給我找事就成。我家的孩子生來就做不了單純天真,也沒那個福氣,更沒那個命。二郎要不就認命,安份做他的紈絝子,要不就奮起,為本宮分憂做事,不上不下還妄想插手做事的只會成害,不管飄多高,本宮都能一巴掌拍下來,讓他好生清醒清醒,本宮還沒死呢!」

  張昌宗聽得無語,默了一下,蛋疼:「岳母,您這是教孩子還是訓練手下?哦,不行還能淘汰,這是您的兒子,都生出來了,為人父母的,你唯有好生教導他,力求引導他向上,引導他能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不能像你這麼冷酷!」

  太平公主幽幽看著他,拋出一句:「本宮冷酷嗎?」

  張昌宗不說話了,但眼神卻把意思表達明白了,太平公主淡淡一笑,斷然道:「環境如此,本宮的命運如此,不對自己冷酷變得強大,下場就是人生悉數操之於他人之手!」

  想及當年那個明媚嬌憨得有些可愛,還會跟他鬥嘴,會為了斗不贏而師小性子的太平公主,再看看現在這個冷酷深沉的太平公主,張昌宗心口一疼,有些話再說不出口來。

  太平公主看他低頭不說話,頓了頓,冷淡的道:「六郎和秀兒你們倆個在他這個年紀,一個已在北疆殺敵,一個已然擔起重任,二郎呢?」

  太平公主冷冷一笑,嗤聲道:「你若是問他這長安城裡,哪家的花娘最得人意,哪家的酒肆的酒最好喝,哪家食肆的食物最美味,他定能如數家珍。這樣的二郎,我還能如何?」

  張昌宗再度無語,薛崇胤看自家弟弟被罵得太慘,終歸是做長兄的,總要擔起教導弟弟之責,咳嗽一聲,道:「母親,不能再讓二郎這麼下去了!左右兒子現在也無事,就讓兒子教導他讀些書,懂些道理吧。」

  太平公主掃長子一眼,面色並無什麼特別,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反對。張昌宗看看這母子倆兒,不止蛋疼,連牙都疼了,乾脆道:「我去看看二郎,先把事兒平了再說,阿胤也想想要怎麼教,二郎終究不是小孩子了,還是要注意方式方法。」

  薛崇秀道:「若再教不出來,便把他打發得遠遠地,遠離是非,自然也就遠離了禍亂之源,不至於給府里惹事,不至於壞事。」

  瞧這一家子!

  張昌宗聽不下去了,乾脆起身走人,看薛崇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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