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形勢比人強

  與此同時,張氏三兄弟的臥房內,同樣的場景也在重演,只是,因為參與的人物性情不同,交代的話便有些南轅北轍。記住本站域名

  四郎張同休鑽到幼弟的被窩裡,也不敢放開音量,推了張昌宗小小的身子一下,低聲問道:「六郎睡著沒?」

  張昌宗答道:「沒!四哥有甚子事?」

  張同休似乎有些躊躇,想了想,還是道:「六郎你明天就要去西府那邊上族學了,四哥曉得你自小便聰慧,有些話說與五郎聽,五郎不一定懂得,然說與你,你定然能聽懂。」

  「嗯,四哥你說。」

  張同休靜默了片刻,方才道:「西府那邊的人,官職歷來便比我們東府高,行事坐臥皆與我們不同,聲勢自然也不小。你去進學……且忍耐些,莫要學四哥衝動行事,讓阿娘傷心,大哥、二哥失望。」

  四哥話里的意思,張昌宗其實知道,就發生在他的嬰兒期,他爹張希臧剛死沒多久。西府從叔張洛客的次子張彥起嘲笑張同休。

  張同休那是正是中二期,又剛死了父親,敏感易怒。被從弟嘲笑,哪裡還能忍得住,一時衝動把張彥起揍了一頓。下手的時候太不講究,直衝著人面門打,打得張彥起一張臉孔,青青紫紫,色彩斑斕。傷不重,但是不好看。

  此事激怒了從嬸,以管教的名義,命人打了張同休一頓,說張同休不聽教誨,無法教養,放話要把張同休趕出族學。韋氏上門去求情,連去三次,二嬸皆不見,搞得東府這邊灰頭土臉。

  最後,還是二叔張魯客出面,向從叔張洛客求情,方才免了張同休被趕出族學的危機。四哥因為這事兒,回來被二叔打了一頓不說,還被罰跪祠堂,兩天不得飯食。

  這事兒對四哥打擊很大,也是自那之後,四哥似是再沒了向學之心,得過且過,熬到成年,求著二叔幫著弄了個芝麻小官兒,跟著二叔在縣衙混日子。

  現在,為了幼弟,張同休竟然再提起這件可算是他忌諱的事情來,張昌宗心裡十分感動,也不忍心揭四哥的瘡疤,道:「四哥在說甚子!我這麼聰明乖巧的小孩子,怎麼會讓阿娘傷心呢?四哥等著,我一定會成為族學裡最聰明乖巧,最得先生喜歡的小郎!」

  張同休強笑一聲,摸摸幼弟的頭,道:「一言為定,那四哥便等著先生誇獎六郎。求學不易,你當刻苦為上。」

  張昌宗拍拍胸脯:「放心吧,四哥!我會爭取兩年之內學問便比你好!」

  「說大話的混小子!兩年……四哥有那麼差麼?」

  張同休拍了幼弟屁股一下,笑罵道。

  張昌宗被拍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趕緊用力推兄長:「我困了,要睡覺了!四哥快回自己的鋪蓋上去,不要占我的!」

  「小混帳!你當四哥我稀罕麼?走了!快睡吧,明日要早起呢。」

  張同休拍拍幼弟的小肩膀,爬回自己的被窩去,心裡自嘲一笑,六郎這般聰慧,想來定不會如他一般讓阿娘傷心,將來,六郎一定比他有出息。

  張昌宗聽著旁邊的張同休呼吸漸漸平穩,方才默默鬆了口氣。嘛,他四哥這個外表衝動易怒,內里敏感脆弱的人設,真是暴露的措不及手啊!不過,西府……張昌宗摸摸下巴,且慢慢走著瞧就是。

  一夜好睡,早晨起來,張昌宗例行的去院子裡瘋跑幾圈。畢竟年齡還小,有許多運動還不敢開始,怕傷了骨頭,現在他只是每天早上起來跑跑步。

  跑完步,吃了朝食,五哥和侄兒們先去馬車上,大哥給他拎起書箱,大嫂遞過來一個小包袱,讓華為給他提著,細細交代華為:「六郎食量大,餓得快,午時拿出來給他食用,以抵肚餓,不然,六郎定然等不到下學便熬不住。」

  「喏。奶奶放心,小的省得。」

  華為是管家明叔的孫子,今年十二歲,恰巧張昌宗要進學了,便撥了來給他做小廝,跟著他進學,照料他。

  張氏是有奴僕的,不多,恰好一家子。老頭兒明叔在長安張家做管家,大兒子來旺帶著妻兒在定州義豐老家照看老宅和田地,二兒子來財一家跟著張昌期兩口子,間或哪裡有事兒打個幫手,曾被張昌宗戲稱來財是張家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明叔還有個女兒,嫁給了二叔的長隨。在二叔府里聽差。奴僕不多,所以,有些精細的活兒還得張家人自己干,粗重的活兒,倒是可以讓來財幫著干。

  華為這個名字是張昌宗取的,原本想叫AK的,但是韋氏說太古怪,叫著不順口,不許。後來,張昌宗又想給他取名叫白朗寧,又被大哥否了。

  既然槍枝系列不准取,那就從善如流的來個手機系列好了。他已經決定了,等將來有錢添個美貌的婢女,就給她取名叫蘋果。若是能再添個男僕、女僕,就叫酷派和小米,一下湊齊四大品牌,人生就圓滿了。

  「阿娘,大嫂,二嫂,六郎走了,等我回來哦!」

  張昌宗揮手朝站在家門口送他的韋氏和嫂嫂們揮手道別,等著大哥抱他上馬車。看他一板一眼的行禮告別,韋氏不知怎的,不禁濕了眼眶,忍不住道:「六郎,去了學裡,當忍讓為上,用心進學,莫要招惹是非。」

  「喏,阿娘放心,我定會做個乖寶寶,不讓阿娘操心,好好進學,努力成才,給阿娘爭光!」

  這話惹來韋氏一笑,笑完不知為何,竟有些心酸,眼淚瞬間濕了眼眶:「若是老爺還在,看到六郎這般聰慧可愛,不知該如何歡喜才是,可惜,老爺竟看不到!」

  劉氏見婆婆感懷,連忙安慰道:「阿家莫若回屋給公爹上一炷香,把六郎之玉雪可愛告知公爹如何?」

  「阿芷言之有理,我這便回屋焚香。」

  馬車停在門口的坊道上,大哥把他抱上馬車,自己坐在車轅上。家裡就一匹馬,留著拉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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