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重潤一時間陷入沉思,張昌宗便藉機告辭,他兩輩子活了這麼多年,不必求好求全的道理也是這輩子才慢慢悟通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以前雄心萬丈的想做個人人稱讚的人,想著要去經營自己的人脈關係,便是委屈了自己,還覺得自己很偉大,為了偉大的目標居然學會委曲求全了。這輩子才慢慢想明白,求個屁的好,要個屁的全,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雙全之法,當初他那麼委屈自己,除了讓人暗地裡看笑話之外,自以為是的自己感動外,什麼都沒有。
李重潤在房陵那種小地方呆慣了,兩京的繁華如何是房陵能比的。李重潤又是那種質樸老實的人,驟然之間的變化,難免有顧此失彼的時候。何況,他爹又是新立的太子,全朝上下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他們父子身上,別說是這父子倆兒只是資質普通的人,既然是人就會有缺點,就算是父子倆兒是天才,在朝野顯微鏡一樣的目光注意下,缺點不可避免的會被放大,壓力自然也不小。
李顯雖說在房陵被流了十四年,驟然回京,會有些不適應,但他終究是在皇宮長大的孩子,初時的不適應過後,應該能慢慢的趕上來。但是,李重潤就不行,他只是個在小地方長大的少年,因為他爹是被流的身份,在房陵行事都要刻意低調。
這樣的孩子,驟然之間身份的變化,按理還是應該給他時間慢慢消化和適應。只是,朝局這兩年被武氏兄弟鬧的有些烏煙瘴氣,大家都希望能有不同於武家兄弟那種完全沒下限、沒操行的人出來主事。李顯父子倆兒承載了朝野對家國的期望,盯著他們父子的目光自然會急迫和鄭重。希望李顯給力些,替他兒子多擋擋,護著李重潤些,好給時間讓李重潤成長。
張昌宗一邊感嘆著,一邊請人通報。沒一會兒,女皇陛下便讓他進去,懷裡抱著個手爐,神情隨意的盤坐在羅漢榻上,圍著毯子,腳邊放著炭盆,隨意卻也不失氣勢。
「拜見陛下。」
「平身罷,不用這麼多禮,過來坐下。」
「喏,多謝陛下垂憐。」
笑嘻嘻地說了一句,自己搬了個小坐榻過去坐到炭盆邊,驅驅身上的寒氣,自在得很。女皇神情淡淡的看著他,看他這種自來熟的架勢,挑了挑眉,卻沒說什麼,只是嘴角卻勾起了一道愉悅的弧度,問道:「朕聽說你冠禮時,太子派去的是邵郡王和宜安郡主?」
「回陛下,是的。相王家去的是世子和三公子。」
張昌宗痛快的說了。女皇帝不置可否,繼續問道:「聽說當日邵郡王表現的一般?」
對於太子的嫡長子來說,表現一般就是不好了。張昌宗笑道:「陛下所謂的一般是什麼樣的標準呢?叫臣來說,邵郡王當日的表現可以了。」
「是嗎?」
「是。」
女皇陛下淡然笑笑,似是無意再繼續這個話題,換了話題:「陪朕下棋。」
「喏。」
陪著女皇下了兩盤棋……是圍棋,不是雙陸棋了。張昌宗玩雙陸棋厲害,每次都是假假地讓第一盤,剩下的就不再留手,女皇陛下被他弄得挺無語,都不樂意跟他玩這個了。
下圍棋,張昌宗有幾分棋力,但還不到橫掃的級別,女皇陛下的棋力也不算差,加之精於布局,跟張昌宗下基本上贏多輸少。
就這麼在宮裡混了幾日,大概是年底了大家都忙,也或許是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千秋節精心準備禮物,也或許是大家都知道了張家的態度,請帖漸漸少了,張昌宗終於可以正常的回家了,也終於在被婉兒師父刁難了幾次後,哄得婉兒師父回嗔作喜。張昌宗自覺作為一個男人,他真是太不容易了。手動滑稽.JPG
大概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他的悠閒,未來的丈母娘、太平公主有事相召。張昌宗想著可以見見掛念的薛老師,屁顛屁顛的就過去了,結果,過去屁股都還沒坐熱呢,太平公主就丟給他一顆炸彈:「我要送一個人進宮,你安排一下,莫要讓羽林衛攔阻。」
送人進宮?!
張昌宗想起歷史記載,心頭立即防備心、警戒心齊漲:「送人進宮?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太平公主頓了一下,扭頭看他,眼神似笑非笑:「男的,年少的。」
張昌宗一口老血梗在心口,想也不想的道:「義母就別指望了,這件事我不會管的。」
前頭才拒絕了女皇的潛規則,回頭就幫著太平公主給她老人家送男寵進去……只是想想就覺得尷尬的無以言表。萬一女皇帝一個多想……張昌宗發自內心的表示拒絕。
太平公主好聲好氣的解釋道:「北衙禁軍掌管宮禁防衛,我若要送人進宮,少不得要過你這一關,無需你作甚,睜隻眼閉隻眼,不要提前稟報陛下,等我自己稟報就行。」
張昌宗苦了臉:「我知道,義母,可是,那什麼……若是旁地事,我自然是無條件的支持義母您的,只是這件事不行!那什麼……哎喲,總之,就是不行,太尷尬,會出事的!」
「嗯?!」
太平公主疑惑的看張昌宗一眼,心裡暗自思量,口中喃喃:「尷尬?出事?我給陛下送個人,為何你會尷尬?」
「呃……」
張昌宗瞬間無語,難道要告訴她,你娘差點潛規則了你女婿我……這關係複雜的,簡直沒眼看,更沒口說。節操啊節操,女皇陛下的節操簡直是負數啊!
太平公主突然想起先前她與上官的擔心,一瞬間明白過來,臉色一變:「莫非你上了陛下的龍榻?」
「噗……咳咳咳咳咳!」
張昌宗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倍感委屈:「義母,我是那樣的人嗎?您究竟在想什麼呢!」
太平公主不放心,追問:「有沒有?」
張昌宗被問得癟嘴:「沒有!」
太平公主稍稍放心了,不過,依舊不放鬆的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給我細細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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