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奠基

  「客人都走了?」

  「走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送走賓客,張家叔侄們齊齊坐在偌大的會客廳里,俱都神情疲憊,張昌宗也不例外,待客這件事情,真是比苦練一個月還叫人心累。

  張梁客把侄孫輩的都趕下去,廳里只留了張魯客、張易之、張昌宗三人。張梁客眉宇間有些憂慮:「六郎今後有何打算?」

  張昌宗樂了:「四叔,您不累嗎?還有餘力與侄兒聊人生規劃?」

  張梁客臉一板,默念三遍「今天是六郎的成丁禮,揍他似乎預兆不好」的話,勉強穩住情緒:「關係重大,便是再累,只要還沒咽氣就要聽你說清楚,不然,愚叔回家覺都睡不著。」

  張魯客也贊同的點頭,情不自禁地捂胸口,滿臉嚴肅:「對,必須談一談。陛下賜表字啊,那位陛下,又是世茂這樣的表字,由不得人不多想。我們家今後的行止……總要議一議!還有,可能到來的局面,也須有個章程,不然,驟然之下怕應對失當,若因此橫生事端豈不是樂極生悲嗎?」

  張昌宗聽懂了!二叔、四叔這是被驟然落到頭上的榮寵給砸懵了,驟然之間不知該怎麼自處了!這種情況可不能再逗人玩了,不然怕是會創下成丁禮當天被揍的歷史,那可就太羞恥了。

  張梁客面上憂慮之色不減:「二哥說的是。六郎你剛才可注意到了?文貞、文明幾個,面上都有些亢奮之色,怕是被陛下突來的榮寵砸得頭暈之餘,正飄飄欲仙,幻想今後在兩京如何的威風呢!」

  都是那個年紀過來的,自然知道中二少年的想法和思路。何況,女皇陛下今天這一出弄出來,以女皇陛下的作風,傻子都知道張家要起來了!

  事關家族未來,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了。張昌宗整整表情,笑道:「以前如何,今後還如何,一切照舊就是。」

  張魯客若有所思,張梁客急道:「便是我們家自己穩得住,可外間呢?世茂二字所代表的含義,難道六郎你還沒參透?」

  張昌宗笑著安撫他:「四叔,小侄知道啊。並且,對於陛下今日大張旗鼓賜字的用意,大概也能揣測一二,但正因為這樣,家裡更不能亂!我們張氏終究根基太淺,在這兩京中,強於張氏者不知凡幾。小侄雖說有榮寵,但是,自身並沒什麼足以立身的功勳,底蘊淺薄,看似榮寵加身,榮耀非凡,實則這恩寵就是空中樓閣,不堪一擊。所以,我們當前還是要夯實自身的基礎,繼續教育族中子弟,潛心讀書,踏踏實實先做好應該做的。」

  張梁客點頭,張魯客贊道:「愚叔原先還擔心你年少居高位,又有如此榮寵,怕你失了分寸、本心。如今看來,你依舊是那個清醒、理智的孩子。老四你說呢?」

  張梁客道:「沒錯,六郎說得對。不止不能亂,還要嚴加約束子弟,誰都不許出去亂來。」

  張易之忍不住插了一句:「二叔,四叔,六弟,你們的打算雖好,但是,外間怕是不會給你們如願的環境。外面的人,追捧起人來,那手段……別說是心智尚幼的侄兒們,便是心智成熟的大人,怕也是防不勝防。」

  張梁客和張魯客連連點頭,張梁客道:「五郎的擔心也不是無的放矢。且如今京中的形勢,太子被流放房陵十四年,於京中根基全無,雖有太子之位,但是否能在兩京、宮裡立足,還需觀望。這觀望的時期,最是容易生亂,形勢嚴峻啊,六郎眼見著恩寵加身,你素來機靈,等閒人要算計你,自是算計不著,可其餘的孩子……」

  張梁客表情凝重。張昌宗幽幽一笑,他軍旅呆慣了,斷然道:「嚴加約束,若有不聽話的,就狠狠地打,自己先下手,省得將來被外人教做人。」

  張易之看他一眼,知道六弟說到做到,想了想,道:「六弟,我們家人本來就不多,又沒什麼奧援,每個子弟都精貴,若找照你這樣來,小的還好,能關住,大的呢?我覺得大的是關不住的。」

  張易之似乎又有些小時候的影子了!不再是那個少年時期縮在他身後唯唯諾諾,以他為馬首是瞻,仿佛他影子一樣的人了!

  張昌宗簡直又驚又喜:「五哥有何建議?盡可直說。我們都是為家族發展大計在商討,有好辦法或是不同的意見,但說無妨。五哥,我只是一個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五哥有什麼好辦法?快說!」

  張易之不好意思的笑笑,眼裡神采奕奕,道:「家裡不能只靠六弟你一個人撐著,同是一家人,我們也該出力才是,孩子們更不能讓他靜享安逸,該鍛鍊的就得鍛鍊。既然大的孩子管不住,那不如效仿大禹治水之道,該放出去就放出去,大火煉真金,能熬過去自是我家的棟樑之才,熬不過去的,趁著朝局還不到最艱難複雜的時候,自己打斷腿拖回來,白養著都行,也好過將來闖禍拖累家族。」

  大禹治水,堵不如疏。確實是個好辦法!只是,想不到張易之居然也有這麼有有魄力決斷的一面。

  張魯客、張梁客、張昌宗叔侄幾個對望一眼,眼裡俱都有著欣喜之色,張昌宗心裡最感慨,他表達感情的方式歷來直接,熱情的一把抱住張易之的肩膀,砰砰地拍他後背:「好辦法!沒錯,雛鷹想要不敢振翅的時候,老鷹還要把它推下窩,二叔、四叔,我們一直在說要培養家族的底蘊,努力的培養子弟,卻忘了也該讓子弟們出去經經風雨才是,不經歷風雨,不去做事,如何曉得該人如何!」

  張魯客欣慰的笑著頷首,張梁客也是滿臉的激動,看看張易之,看看張昌宗,神情滿意,六郎也有了幫忙的人了,不至於再讓他一人扛起整個家族。

  張易之被誇得滿臉通紅,面上神情卻隱隱有些興奮,男兒但凡有點志氣的人,皆不是願意躲在家族餘蔭、自甘人後的人,張易之也是堂堂七尺男兒啊。

  趁著氣氛好,張昌宗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五哥的建議,那就這麼決定了吧?」

  「可!」

  張梁客、張魯客齊齊點頭。張昌宗補充道:「雖說有鍛鍊子弟的意思,不過,我看也要因材施教,該放出去的子弟,不凡多放出去幾個,歷來基層是最鍛鍊人的。我看,三叔那裡,二哥那裡,都不要急著回來,在朝局不顯的時候,以不變應萬變最佳。給他們兩人通通氣,京里的子弟們,就按照剛才商量的來。」

  其餘三人點頭。張昌宗揚眉笑道:「其他的嘛,就交給我來了!」

  「六郎你想做什麼?」

  張易之問了一句。張昌宗微微一笑:「既然愛陛下都幫我把台子搭起來了,就這麼閒置著浪費肯定不行,陛下也不會容許,不如趁勢而起,把虛軟的台子夯實了。二叔、四叔、五哥,家裡就交給你們了,外間就交給我吧!」

  叔侄幾個對望一眼,重重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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