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重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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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昌宗練完字剛打算傳早飯來吃,就被女帝陛下使人叫了來陪吃,心裡還是樂意的,一個人吃飯跟幾個人吃飯,感覺當然不一樣,即便是陪吃的是個老奶奶,他也很樂意,起碼熱鬧,人多好吃飯啊。記住本站域名

  高高興興過來,結果剛到殿門口迎面就遇上羽林衛將軍陸禹臣的撲克臉,眼裡那怨氣和憤恨之色,幾乎都快實質化了,兩眼跟探照燈似的,緊緊盯著張昌宗,讓他想裝作沒看見都不成。

  張昌宗收斂快樂的表情,抱拳行禮:「陸將軍早。」

  陸禹臣板著臉看著張昌宗,默默盯著他看了幾眼,仿佛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來:「張郎好身手,好本事。」

  「多謝陸將軍肯定和誇獎,末學後進還需要努力。」

  在不熟的人面前,張昌宗就是一個謙虛有禮、不卑不亢的好少年。鄭氏的教導是卓有成效的,張昌宗只要不暴露逗比的本性,笑眯眯地那麼一站,舉手投足間就是個陽光帥氣、優雅貴氣的好少年,?風度翩翩,氣質滿分。

  就是這樣一個少年郎,昨夜在他的嚴防之下還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來,甚至連對方是怎麼摸進來的,何時摸進來的,他都全然不知曉。

  陸禹臣面容不禁又是一繃,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更加的難看,有些氣便再也克制不住:「可敢再比一場?」

  「嗯?」

  張昌宗本來已抬腳準備往大寶殿裡走,結果聽到地上跪著的陸禹臣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腳步便停住了,面色平靜的看著他,並不說話。

  陸禹臣略顯激動的道:「昨日六郎潛入,不過是蠅營狗苟之技,若論真本事,還當以行軍布陣為上,戰場之上才見真功夫。陸某不服,張郎可敢再比一場?」

  張昌宗既不急,也不生氣,只冷靜地地望著略顯激動的陸禹臣,平靜地道:「你服氣不服氣,又有什麼用?」

  「張郎這是看不起陸某?」

  陸禹臣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卻因為跪的太久,一個趔趄,勉強以單膝跪地的姿勢,一手支撐著才沒趴下,一雙眼卻冒著熊熊怒火瞪著張昌宗。

  張昌宗不為所動:「無關看得起還是看不起,也不管你服氣還是不服氣,打仗的時候,戰場之上,敵軍可不會同你商量什麼,也沒有敵人會顧忌你的心情,輸了便是輸了。陸將軍應當慶幸的是,我並非敵人,否則,昨夜又當如何?」

  若張昌宗是敵人——

  陸禹臣只想了個開頭,便不禁渾身一顫,額頭冷汗津津,幾乎不敢深想。張昌宗靜靜地看著陸禹臣白了臉,道:「敵人從來不會給你來第二次的機會!陸將軍,你把昨夜當做一場比試,而我卻把它當做一場實戰,踏錯一步,便是身死家破的實戰。我贏了便是贏了,你輸了便是輸了,你沒有資格要求我再來一次。」

  「說得好!」

  喝彩聲自殿內而來,女帝陛下扶著上官婉兒的手,緩緩走出來。眾人一起行禮:「參見陛下。」

  「都免禮平身吧。」

  說著,滿意的眼神投向張昌宗,眼裡透著喜意:「六郎之言,可謂字字珠璣,這等箴言……可是你自己總結的?別說陳伯玉,朕也用過他,知曉他壯志是有的,可堪匹配的才略與眼光卻比不上你。」

  張昌宗還能說什麼呢?只得厚著臉皮認了:「回陛下,這是六郎自己的心得。六郎畢竟年輕,雖有陳先生教導,然終究沒什麼實際經驗,為避免紙上談兵,想來想去,便總結出一個『一切從實戰出發』的原則來,希望能鍛鍊自己,讓陛下見笑了。」

  女帝讚賞的看他一眼,含笑道:「這怎麼是見笑呢?此事該讚賞才是。朕曾聞『練兵千日,用兵一時』之語,六郎此法倒頗為符合兵書之妙。好,好,果不愧是自幼便以才名動京師的神童,六郎今日之才學,不負朕望。」

  「陛下過獎,六郎才學尚淺,還需努力才是。」

  張昌宗趕緊謙虛一下。

  陸禹臣看看張昌宗,又斗膽看了女帝笑吟吟的臉一眼,咬牙道:「陛下,末將有話說。」

  張昌宗頓住,女帝淡淡的瞥他一眼:「你還有何話說?」

  陸禹臣俯首道:「陛下,末將不才,昨夜防守不曾做好,是末將之過,然行軍打仗並非只有防守,防守只是其中一環,若要為陛下開疆拓土、建功立業,還需戰場之上見真章。末將懇請陛下允許,就讓末將與張郎,各帶領一千人馬,對陣一場,若末將輸了,這羽林衛大將軍之職,末將便讓與張郎!」

  女帝掃張昌宗一眼,看他一臉平靜,就著莫成安抬來的坐榻坐下,問道:「若是六郎輸了,你贏了呢?」

  陸禹臣想了想,道:「若是末將贏了,那張郎便要把昨日是如何潛入行宮一事交代清楚。張郎可敢與末將一比?」

  眾人齊齊看向張昌宗,張昌宗面色依舊冷靜,並不曾因為陸禹臣的提議而起半分漣漪,若仔細看,甚至還能從他眼中看出失望之色來。

  女帝敏銳的看他一眼,問道:「六郎有何話說?盡可道來便是。」

  「喏。」

  張昌宗應了一聲,望著陸禹臣:「陸將軍,作為守衛宮禁的羽林衛大將軍,說實在的,在下對您有些失望。」

  陸禹臣面現怒色,若不是上頭女帝坐著,怕是要衝上來的:「張郎此話何出?若不說出個道理來,便是陛下在此,末將也不會服氣。」

  張昌宗淺淺一笑,神情悠然:「敢問陸將軍,羽林衛的職責是什麼?」

  陸禹臣怒道:「張郎可是在消遣末將?別說末將身為羽林衛大將軍,便是隨便拉出一個小兒來問,也當知道羽林衛屯駐皇宮以北,守衛宮城安危。」

  張昌宗對陸禹臣的怒氣不以為意,呵呵一笑道:「既然將軍知道,為何還向在下提出要比行軍對陣呢?」

  「嗯?!」

  這話一出,不止陸禹臣,便是女帝與上官婉兒也露出不解之色,女帝面露若有所思之色,唯有上官婉兒白他一眼,輕聲叱道:「莫要裝神弄鬼,有話快說。」

  「謹遵師命。」

  張昌宗朝婉兒師父一笑,然後,端正一下表情,對陸禹臣道:「既然陸將軍都知道羽林衛重在宿衛中央,守衛宮城的安危,為何還執著於行軍對陣呢?若要行軍打仗,自然有南衙十六衛,還有各府的府兵,邊防有駐屯的邊軍,何須勞動到北衙禁軍?」

  女帝陛下眉頭一挑,沒說話,上官婉兒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目光灼灼地看著陸禹臣,看他如何應對。

  而張昌宗也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糾纏,徑直道:「羽林衛宿衛中央,守衛禁中安危。重點便在一個守字上,陸將軍不想著在守字上做功夫,反而想著與我比對陣……呵呵,陸將軍,你重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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