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又寫了一張紙,李先生便回來了。記住本站域名回來第一個查了張昌宗的功課,見他寫滿了一張紙,略作端詳後道:「你如今年紀尚幼,人小力弱,握筆無力,且書法一道,講究的是天長日久的練習,今日把自己的名字學會寫便行。明日便開始跟著讀書習字罷。」
「喏。」
張昌宗應著,態度誠懇而又端正,李先生的冷臉都緩了幾分,還伸手摸摸他頭。之後,繼續查看其餘人的功課。
張昌宗哪裡會在意與毛孩子的鬥氣,在先生檢查完他的功課後,便埋頭繼續寫,希望能把字練得略順眼些。
就像李先生說的,書法這種東西,長年累月的練習方才有效,下一分功夫便能得一分回報,不指望能練成書法大家,一者這是需要天分的;二者還缺乏名師指點。只是把字練得端正些,將來見人時也能好看些。
張昌宗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人偶爾犯二、逗比,卻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倒也耐得下性子專心練字。張昌宗那邊專心練字,張景雄的卻被罰了!
因心中有氣,雖然懼於李欽讓的戒尺,但功課完成的勉強。李欽讓何等樣人,自是一眼就看出來他的不用心,自然,張景雄又被罰了!
張昌宗一邊練字,一邊分心關注了一下,心裡不禁默默搖頭--
難怪偌大的張家,在未來張氏兄弟「發達」之後,也沒什麼人才能趁勢而起,多是平庸之輩,包括原來的張氏兄弟。
在原來的歷史記載中,張昌宗的幾個兄弟,倒是趁著張昌宗與張易之被則天老奶奶寵愛,撈了些官職當著,母親韋氏還因為做壽受了張氏兄弟奢華之禮被史書記了一筆。西府這邊,卻只有張景雄一個與兩兄弟有來往,其餘人等卻無半分記載,特別是三叔張洛客一脈,幾無往來。
以張氏兄弟當時之盛,想來張洛客一脈是有些風骨與見識的,控制住子弟沒有跟張氏兄弟往來。不過,一筆寫不出兩個張字,事後想來也受了些牽連,之後張氏就再無仕宦之人。張昌宗心頭一嘆,雖然沒心思跟小孩子計較,不過,總要把關係理順了才好。
張昌宗眼神掃視一圈學堂,這些小孩子,他此生的兄弟、侄兒們,如今與他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用心對待才是!何況,他們都還是小孩子,尚有可教導的餘地!
張昌宗想成為張氏這一代的領頭人,除了自身的資質和努力,還需拿出相匹配的德行才是。若是個無情無義的自私涼薄之輩,誰會放心這樣的人成為家族領頭人?
張昌宗不僅要讓四叔看到自己的資質,還要讓他知曉自己的為人處事之道,如此,四叔才能下定決心以舉族之力培養自己。
兩位年長的堂兄張翁喜和張彥起,張昌宗目前還接觸不到,畢竟年齡差距在那裡,接觸的層次不一樣,自然沒什麼交集。但是,學堂里的兄弟、侄兒們卻是現階段朝夕相處的人。張昌宗想讓家族的力量能團結起來,但目前人小力微,影響力幾近於無的情況下,莫若從學堂開始吧!
短期目標1,成為學堂里的孩子頭!
短期目標2,成為長安城內略有聲名的神童!
其餘的,暫無能力!
這兩個目標真是--
張昌宗默默捂臉,暗自唾棄自己。別人穿越成小孩兒,才幾歲的功夫就能拉起一支隊伍為自己所用,還能有厲害的人士來投,到他這裡……人與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張昌宗還特別逗比的在心裡用東北腔默默念叨!
「罷了,今日便到此!」
一節課結束,李先生布置下功課來,剛啟蒙的張昌宗還沒功課,先生只讓他在練筆畫之餘,多看看自己的名字寫法與筆畫。其餘的孩子們各被安排了些功課。
接下來還有一個半時辰是伍先生的音律課,上完之後便可下學。如今正月還未過完,時日尚短,學裡的課時便短些,待夏季之後,課時才會增加。
「景雄哥!」
李先生出去後,張昌宗主動叫住張景雄。張景雄被先生打了幾戒尺,手都還是紅的,對上張昌宗,帶著嬰兒肥的臉孔怒容滿面:「哼!即便被先生罰,我也不會服你的!」
張昌宗笑起來:「所以,為了鬥氣,景雄哥你挨打也願意?落下功課也願意?你是不是忘了,不止先生會查你功課,四叔也會查,到時候,景雄哥當如何應對?」
想到他爹,張景雄不禁一滯,逞強道:「不用你關心!」
張昌宗笑嘻嘻地道:「我自然不需要關心,有四嬸在,想來也不會讓景雄哥吃太多苦的。不過,景雄哥,我倆兒皆是男兒,如此作為,實非男兒該為之事!」
張景雄嗤笑一聲:「你一個四歲的毛孩子,也算男兒?」
張昌宗也不惱,依舊笑著:「所以,景雄哥難道還懼怕我一個四歲的孩子不成?」
「誰人怕你?」
張景雄即便年幼,也對張昌宗這等說辭與行徑無語,想及先生的戒尺和父親對待自己學業的嚴厲,即便有母親回護,只怕也是要受些苦楚的,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嘴後,心裡倒是有幾分虛。
張昌宗自然看得一清二楚,笑嘻嘻地道:「既然不怕,那不如我們做個約定吧!」
「什麼約定?」
「打賭!」
張昌宗胸有成竹的道:「就比功課!以半年為期,若半年之內,我能趕上景雄哥的功課進度,景雄哥今後便需與我好好相處,若不能,這學堂里,不僅我,我們東府一系,皆奉景雄哥為尊,如何?」
張易之聽得臉孔一白,張景雄卻已雙眼發亮的問道:「此話當真?」
張昌宗笑眯眯地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絕對當真!」
張景雄掃旁邊的張易之與文陽幾個一眼,復又問道:「你能當他們的主?」
張昌宗轉首看東府的孩子們一眼,文陽與文英、文貞幾個並無異議,唯有張易之,嘴巴動了動,不過,最後還是沒說話。
張昌宗心下滿意,笑著道:「景雄哥你看到了,自然是當真的!」
「好!一言為定!」
張景雄自信滿滿,完全不知道他對上的是怎樣一個變態!張昌宗笑得一臉純良,完全沒有欺負矇騙小孩子的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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