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萬般柔情為進城

  元宵節這日,村里組織的舞龍燈就到了收燈的日子,這是新年裡最後一場熱鬧,村裡的老少爺們,大姑娘小娃娃,都跑到曬場去看這最後一場的龍燈去了,便是於蘇跟宋興林都不例外。

  於蘇手裡抱著一兜子是暖哄哄的烤板栗,被宋興林架在肩頭,擠在人群中,聽著噼啪的鞭炮,看著場地中央龍獅歡騰飛舞,鑼鼓震天,笑聲郎朗,場面熱鬧極了,大家也歡喜極了。

  而與曬場的熱鬧不同,與老宋家的寂靜無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隔壁大宋家的院子裡,居然還有兩個人不受熱鬧所吸引,竟是閉門不出?

  何玉梨心裡打著小九九,今日大家都去看收燈熱鬧,她卻主動一把攬下家中飯後洗刷的活計根本沒出門,與她一樣在家的,自然就是她那覺得時間緊迫,也把自己關在書房中閉門不出的相公宋興祖了。

  何玉梨快速的把手裡清洗好的碗盤放進碗櫃中,濕漉漉的雙手抄起身前的圍裙上擦拭乾淨,眼睛卻不停盯著院中那扇緊閉的屋門打量再打量。

  今日是老天都給她機會,起先何玉梨還是猶豫的,有些舉棋不定,隨後想到自己的將來,再不願憋屈隱忍的何玉梨,最終還是昂起了頭,腳步堅定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從床底下寶貝似的掏出一個陶罐,抱著就急匆匆的回了灶房。

  懷裡這罐子東西是自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求爺爺告奶奶才好不容易弄來的好東西,今日成敗與否,就看它是否給力了,她沒有退路。

  按照曾經兒時在家時,自己看到親娘操作過的方法,何玉梨把小罐子裡的寶貝鹿血倒出來,在廚房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湊齊了材料,何玉梨做出了一盤子鹿血糕出來。

  用個乾淨的托盤把熱情騰騰的鹿血糕裝了,精緻的擺上筷架放上筷子,再添上一碗滾熱的甜酒,何玉梨深呼吸一口氣,摘下身上的圍裙,整了整身上這套自己為數不多,卻還算齊整的衣裳,如英勇就義一般,何玉梨端著托盤就往書房去。

  她心裡明白,此去,不成功便成仁。

  砰砰砰,砰砰砰……

  屋子裡,宋興祖正伏案看書。

  去歲秋上,自己雖然中了秀才,還名列前茅,可這畢竟只是科舉之路的開始,只是起點而已。

  都說科舉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能為者不知凡幾,自己再如何自命不凡,在科舉的這條大道上,也是不敢有一刻的掉以輕心,絲毫不敢放鬆。

  三年輪一次的鄉試,逢子、午、卯、酉年舉行,如無特殊意外,今年正該輪到,自己能不能一步登天?就看今年八月了。

  如今雖說才過完年,還是正月,可到八月也只不過是短短几月而已,他得抓緊一切時間用功再用功,不為別人,只為自己。

  為此,元宵節了,外頭的一切熱鬧喧囂哪怕再吸引人,他也耐得住性子。

  心無雜念的坐在妻子貼心準備的火桶上,宋興祖安心溫書,對外界一切的喧鬧充耳不聞,直到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頭砰砰敲響。

  宋興祖皺了皺眉,眉宇間充斥著不耐,目光都沒從書本上挪開,只扯開嗓子問了句,「誰啊?」

  他進書房前不是早就交代過家裡,自己在書房念書,不讓任何人打擾的麼?

  書房門外的何玉梨那麼愛她的相公,一直把宋興祖當成她的天,但凡宋興祖在家,她的目光幾乎是時時刻刻都黏在他的身上。

  屋子裡的聲音傳出來,何玉梨幾乎立刻就從中聽出了丈夫的不耐。

  她敲門的動作立時一頓,心跟著一緊,下意識就想要退卻的,可想到自己的未來,她又努力鎮定了下來。

  端著托盤的那隻手死死的掐住托盤,就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找回一絲力氣一般,何玉梨儘可能的柔著嗓子道:「相公,是我。」

  「是你?」,聽清來人是誰,門內的宋興祖不由皺眉,雙眼終於從書本上挪開,注視向門板的方向,就仿佛是透過門板看到了門外站著的人一樣,宋興祖不悅,「怎麼是你?玉梨,先前我不是交代過了,我要溫書,不讓人打擾麼,你怎麼……」

  「相公!」,何玉梨聞言急了,急忙打斷了宋興祖的話,「我知道你的吩咐,我記得的,可這不是先前晚膳的時候,我看相公你飯用的少,而讀書又辛苦費腦子,怕相公你餓著,我這才特意做了點吃食給相公你送來,相公你開開門,趁著新鮮熱乎,讓我把東西送進來啊。」

  聽到是來送吃食的,宋興祖驀地就想到了萬年不變的桂花糕,宋興祖眼裡閃過厭惡,卻根本沒有起身去開門的意思,只隨口打發人。

  「又是桂花糕?都夜裡了,不便多吃甜食,我不用,你拿下去自己……」

  嘴裡的吃都沒蹦出來,外頭已經急了的何玉梨連忙探頭解釋,「不是的不是的,相公,不是桂花糕,不是桂花糕!我煮了點甜酒,還有得了些新鮮的東西,便給相公你做了個咸口的血糕。」

  「哦?咸口的?血糕?」

  聽到屋外自己那童養媳如此解釋,晚飯不合胃口用的極少的宋興祖來了興趣,終於挪動了他那尊貴的腚,慢悠悠的起身走到門後,拉開門栓,一把打開了房門。

  「進來吧。」

  門開後,宋興祖的視線第一眼落在了何玉梨手中端著的托盤上,見上頭真不再是老三樣,宋興祖暗暗點頭表示滿意,這才側身讓開了房門,發話讓何玉梨進門。

  終於敲開房門的何玉梨心下一喜,臉上跟著露出歡喜來,漾起大大的笑臉,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哎,趕緊端著托盤進屋。

  「相公,這血糕得趁熱趁新鮮吃,不然涼了有腥氣,你現在用吧?」

  進門後,何玉梨直接開門見山,看似商量的語氣,其實卻是帶著強烈的暗示跟主動權的。

  宋興祖既然都放了人進屋,自然是想要瞧瞧這血糕啥的好不好吃。

  得了何玉梨的話,他矜持的點點頭,廣袖一拂,隨身坐下,抬手合攏剛才撩在書案上的書本,順手擱到桌角一側,下頜點了點自己剛剛清空的書案。

  「你放下吧,我嘗嘗。」

  「誒好嘞。」,何玉梨喜不自勝,脆生生的應了,忙放下手中的托盤,轉而抓起筷架上的筷子,雙手捧著遞給宋興祖:「相公請用。」

  宋興祖低低的嗯了一聲,表示滿意,伸手接過筷子,直接夾起一塊血糕細細品嘗了起來。

  不得不說,何玉梨的手藝還是很好的,明明該是帶著血腥氣的糕,在她的巧手侍弄下,腥氣全無,滋味還甚好。

  加之這是鹹味的糕點,與往日甜膩膩的糕點不同,倒是意外的合了宋興祖的胃口,算是吃新鮮吧。

  一碟子不過十來塊的糕,轉眼就被宋興祖極快的送入口中,中途何玉梨見自家相公喜歡,她唇角勾起的弧度一直就沒有下去過不說,何玉梨還看準時機,趕緊捧起自己加了高度米酒的甜酒遞給宋興祖。

  「相公慢點吃,來,喝口甜酒解解膩,我都晾涼過了,眼下正好入口。」

  宋興祖滿意何玉梨的周到伺候,又矜持的嗯了一聲,放下筷子,抬手就接過了何玉梨端上來的碗。

  確信溫度不高,宋興祖仍下意識的吹了吹,而後抓起碗邊的瓷勺子,一勺一勺的舀著喝,動作斯文,可一喝卻皺了眉。

  「這甜酒?」

  何玉梨聞言,心裡先是一驚,隨後又立馬鎮定下來,面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樣子,盯著宋興祖碗裡的甜酒,她還故作驚訝疑惑。

  「這甜酒怎麼啦?可是味不對?唉,前個公爹還說,今年娘釀的這甜酒有些老了,酒味重不說,味道還有點反酸。相公,可是這甜酒相公喝的不對味?要不就不喝了吧,我給拿走。」

  說著話,何玉梨伸手就上來奪碗,只想趕緊安撫好自家這相公後自己好行事。

  結果因為動作太急迫,宋興祖一個不察,倒是叫何玉梨撞個正著,碗裡剩下大半碗的甜酒,直勾勾的就往宋興祖身下傾倒了下來……

  就是那麼該死的不湊巧,打濕染髒的位置還特別尷尬。

  這倒是出乎何玉梨意料之外,見自己失手把相公喜愛的青竹袍子給弄髒了,何玉梨急呀,手忙腳亂的趕忙去拍,還扯著袖子急急去擦。

  可憐宋興祖,才吃了壯血氣的鹿血糕,又喝了半碗參了酒的甜酒,他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中了秀才後,他也沒少同窗去過那等場合。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況且,他可沒少聽自己同屋住的那位富家子弟,有事沒事就吹噓這些風花雪月。

  宋興祖頭重腳輕的,面前的人影仿佛都在晃一般,只覺自己渾身燥熱,血氣直衝腦頂。

  這時候的何玉梨卻還全然未覺。

  只會一個勁的低著頭,急的都快要哭了,很是嫌棄自己的笨手笨腳,一味的只顧著低著頭,急切的想彌補,卻不知,自己雪白的脖頸,優美的弧線,就那麼的暴露在了宋興祖的眼前,更是使得某人鼻血都快噴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相公對不起,嗚嗚嗚,相公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我不是有意打濕相公的衣衫的,我錯了,相公我錯了,相公,我……」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自己籌謀了這麼久,結果竟然被自己給搞砸了,她到底該怎麼辦?

  何玉梨暗暗咬住下唇,差點咬出血來,一面暗恨自己手欠,一邊懊悔不已,眼淚都止不住的滴落下來。

  好好的機會自己都把握不住,投入謀劃了這麼久,竟然叫自己手欠的功虧於潰,她……

  吸了吸鼻子,何玉梨眼淚汪汪的抬頭看著眼前雙眼漲紅的人,何玉梨連連告饒,「相公對不起,你別生氣,我,我……我這就去給相公你拿乾淨的衣衫來替換,相公等我,我去去就來,很快的,啊……」

  下意識就想跑回宋興祖房間,去拿乾淨衣裳過來給自己男人換的何玉梨,才轉身,步子才一邁開,何玉梨的手就被宋興祖死死拽住了。

  胳膊被重重被拽住了不說,已經血氣沖腦失去了理智的宋興祖,一個用力,輕巧的就把試圖跑開的人給拽了回來,何玉梨腳下一軟,一把跌進了宋興祖的懷中。

  宋興祖吃痛,不由悶哼一聲,只覺懷裡沖入一股冰涼,自己身上冒起的濃濃熱氣這一刻也得到了安撫,宋興祖再沒給何玉梨開口說話的機會,低下頭,直接就擒住了那張還要再說什麼的小嘴。

  「相……嗚……」

  懷裡的人是自己的妻子,自己也再不是昔日的毛頭小子了,雖然眼下學業要緊,時機不對,但是若真忍不住圓了房,那又有何妨?

  這麼一想,宋興祖腦子裡緊繃的那根神經驀地一松,接下來的事發生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而剛才還被某人妥帖放置在書案桌角的那本書,也跟著吧嗒一聲,兀自跌落在了地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間漸漸安靜了下來。

  何玉梨心裡也有些詫異,陰差陽錯的竟叫自己如了願,身體雖痛,心裡卻美,只是在面對身邊這如天神一般的相公時,何玉梨難得的不自在了。

  她輕輕推了推抱住自己的人,何玉梨忍著身上的不適,紅著一張俏臉,甚至都顧不上收拾現場的狼藉,人就羞的躲進了自己的屋子再不敢冒頭。

  實在是太羞恥了!

  達成目的卻又害羞了的何玉梨是躲起來了,宋興祖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驀地笑了,舌尖抵著後牙槽,眼中滑過一抹亮光,眼尾竟是無盡風流。

  這是自己的妻,自己與之好,有何害羞的?

  等夜裡家人歸家,根本不知這一茬的大宋家人,看著自家最出息的大郎洗漱過後,竟是徑直的回了那童養媳的屋,他們也只是挑挑眉,並沒覺得有甚異常的。

  畢竟這些年下來,大郎偶爾也是會去何氏那屋歇下的,不過大郎定力足,二人一直也沒發生過什麼。

  以前大郎沒考中秀才的時候,他們還期盼他們之間能有點什麼,也好叫大郎早早有個後,如今嘛,大郎出息了,他們反倒是覺得這童養媳不配自家大郎了。

  整個年下都不見大郎去何氏那裡,今日卻一改往常,大宋家上下見狀挑眉,不過一想到今個是元宵,指不定明日大郎就要回城裡進學去了,大郎今晚去何氏那裡安撫安撫這個小賤人也是正常。

  畢竟他們大郎心善呀!

  這麼一想,大宋家的人全都不以為意,根本沒當一回事。

  結果就是他們這一個疏忽的不重視,倒是叫那慣愛裝可憐的小賤人,吹了大郎的枕頭風,竟然要把她帶縣城去,叫她逃脫開了家,自己快活去了。

  當然,這是後話,卻說眼下。

  宋興祖來了何玉梨房間,見她蜷縮在床上,拿個後腦勺對著自己,宋興祖好笑,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搭上何玉梨的肩頭,聲音溫柔。

  「怎麼?可是還難受?」,聽同窗舍友說起過這一回事,第一次當男人,宋興祖自認還是體貼的。

  何玉梨被這麼一問,她先是一僵,下意識要往被窩裡躲,卻被宋興祖的大手一把抓住帶出被窩。

  整個人都被丈夫抱在了懷裡,何玉梨避無可避,有些羞惱,「相公!」

  這嬌嗔的模樣,自己是極少得見的,如此美人恩,宋興祖只覺心裡一陣舒爽,難得有了哄人的心思。

  「好了,好了,玉梨莫要害羞,是為夫的不是,為夫給你賠禮了,玉梨莫惱。」

  「相公,你還說!」

  心裡甜的何玉梨聽宋興祖這般說,她面上故作著羞惱,宋興祖見狀,心裡莫名就跟被貓爪撓了一樣又癢又麻,極是配合何玉梨的嬌嗔,伸手把人摟進懷裡,笑的開懷。

  「哈哈哈,不說了,不說了,為夫不說了還不行麼,不過玉梨啊,我們是夫妻,夫妻倫敦乃是人之常情,何故害羞?」

  說著話,宋興祖卻又笑了,就仿佛是在證明他剛才所言一般。

  也是,少年人嘛,血氣方剛的。

  何玉梨身子還疼,倒是想躲來著,可想到自己的籌謀……

  她顫抖著身子,忍住了退後的衝動,睫毛劇烈顫抖著,努力以自己最美好的一面面對自己的丈夫,聲音柔弱無骨,「相,相公,還請相公憐惜,你輕,輕點,啊……」

  這一次,宋興祖的狀態滿血復活,事後宋興祖滿意的抱著何玉梨在懷躺在床上,手還不住的摩挲著何玉梨光滑的後背。

  「我家玉梨很好,為夫很歡喜,只可惜……唉,學業為重,玉梨,明日為夫便要回縣學去了,你……」

  懷裡的人聞言一驚,猛地抬頭,「相公竟是明日就走?不多留兩日嗎?我,我,我今日才……」

  感受著懷中人的顫抖,宋興祖堅毅的心難得有了一絲柔軟。

  他撫著何玉梨後背的手頓了頓,三息過後,宋興祖才淡淡開口道:「嗯,這樣,我再多留兩日陪你,算是給你的補償如何?」

  其實他自己也有些不舍,不過學業重要,科舉大業更重要,他可以給自己兩日的時間輕鬆輕鬆,卻不可沉迷,於是便這麼安慰身邊的人。

  何玉梨要的卻不是這個結果,既然話都到了這個份上,她覺得是機會了,便忙接話,聲音帶著無限的柔弱與期待,還有乞求垂憐。

  「相公,照道理,我這話不該說,可是相公,我如今跟相公圓了房,家裡怕是要惱我耽擱了相公,定然是要罰我的,相公,我怕!」

  這種時候,是個男人都有些大男子主義的吧?

  反正別人怎麼樣宋興祖不知道,眼下的自己,在這樣的場合情景下,看到自己的女人瑟瑟發抖的抱著自己說怕,宋興祖心裡莫名湧起一股憐惜保護之心來。

  他摟緊了懷裡的人,柔聲安慰,「玉梨別怕,沒事的,明日一早,我親自去跟娘說,保管讓你……」

  要去跟阿婆娘說?那不是開玩笑嗎!

  何玉梨渾身一顫,抱住宋興祖腰身的手驀地一緊,眼角閃著淚光,淒淒哀哀的制止求饒。

  「相公別!算我求你了相公,別跟娘說,你跟娘說了,你在家還好,若是不在……」

  何玉梨柔弱的身軀忍不住再次顫抖了一下,這一次的幅度明顯比上回更甚,讓宋興祖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妻子是有多怕自己的親娘。

  母親跟妻子之間,自己選擇誰?

  宋興祖嘆息一聲,輕輕拍了拍何玉梨的肩膀,「玉梨,母親她很好,還是講道理的,我跟……」

  「不,相公,相公!你聽我說!」,何玉梨越發的急了,再顧不上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直接跟宋興祖開門見山,不過她說的還是很有技巧的,她急急道。

  「相公,我愛重相公,放不下相公,說句不瞞相公的話,我在家也是日日擔心相公,總是想著相公孤身一人在城裡,吃不好怎麼辦?睡不好怎麼辦?日日煩憂,對相公牽腸掛肚的,連家裡的活計都做不好,這才總惹得婆母不喜,我知道這是我的不對,可是相公,我根本沒法不擔心你呀相公,我忍不住!」

  把頭深深扎進男人懷裡,雙手死死抱住宋興祖的腰身,何玉梨再接再厲。

  「相公,相公,算我求你了,不若相公帶著我一道進城吧?我也好近便伺候相公,我保證,一定不給相公添亂,相公,求你了,我想跟你日日作伴,想日日伴你,伺候你,讓你開懷,相公……」

  嘶,原來她是這個目的呀。

  若是以前吧,自己是絕不會答應的。

  可如今……

  想到自己在縣學內其實也吃不好,住不好,自己同寢的那位富家子從不愛看書,拉著他就喜歡講些鶯鶯燕燕的不說,晚上睡覺還愛打呼嚕,如此,自己還不如在外租個屋子住的自由。

  到時候自己帶著妻子,讓她去照顧伺候自己,衣服髒了有人及時洗,到了時辰有現成的美味熱飯菜,一切都自有妻子幫自己打點妥帖,這樣他也能安心備考,更是能偶爾放鬆放縱一下,自己又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此,宋興祖點了點頭,欣然應允了何玉梨的請求。

  「行吧,看在玉梨你這麼離不開我的份上,為夫便帶你進城,明日一早你起來好好收拾一下,下晌我們就走,回頭我在城裡縣學邊上租個屋子便是。」

  自己如今可是秀才,拿著朝廷稟米的稟生,不說有人上趕著巴結上來送錢財,不說自己字寫的好,抄書都比一般書生價格高,便是自己去酒樓、飯館、茶室飲酒喝茶還能作詩賣,自來賣出的價格還不低。

  不就是租個房子,養個妻子嗎?

  隔壁那莽夫粗漢二痞子都可以,自己為何不能?

  就這麼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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