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隔壁女主謀心計

  等於蘇抱著一兜吃剩下的噴香好吃零嘴兒,頂著一張小花貓臉,滴溜溜跑到擼起袖子忙活的宋興林身邊時,看到的就已經是被眾人合夥剃光了毛毛,四仰八叉躺在大大如船般木桶里的白胖子,額,白胖豬了。【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於蘇點著盆里的白胖豬不由感慨,「乖乖,還真不小,比得上那日小哥哥你打的野豬了吧?」

  宋興林接過於蘇遞到自己手邊的烤栗子,咔嚓一聲捏開外殼,撕掉裡頭的薄棕毛皮,露出裡頭噴香金黃的栗子肉,隔著一層皮,宋興林把栗子快速塞進於蘇的嘴裡,緊接著順手帶走那一點點隔手髒的皮子,這才對於蘇道。

  「那倒是還沒有,畢竟日子短,才餵了小半年,那日的野豬可是只老野豬,肉都難咬動的那種,不過眼下這豬也夠大了,我估摸著去掉內臟下水的話,嗯,估摸著二百來斤頂天了。」

  「啊?才這麼點呀!我還以為……」,她還以為能比那日的野豬大呢。

  畢竟後世的佩奇可是老大、老重、老肥的不說,還幾個月就能出欄呢。

  見自家堂客還嫌棄上了,宋興林不禁好笑,忍不住颳了刮於蘇的鼻頭。

  「你就知足吧,小半年能養這麼大頭,還是魚魚你劁豬的法子管了大用,平日裡想必乾爹、乾娘還有哥哥們也下了大功夫去精心餵養,要不然哪有這麼大一頭哦。」

  「這麼說也對!」

  畢竟如今的黑花小豬,跟後世普遍養殖的那種進口粉紅佩奇可不是一個品種,更是沒有啥科學配比的豬飼料催肥,能長成眼下這身板……乾爹乾娘他們肯定是下了很大的苦工跟辛勞的。

  正說著話呢,於蘇就看著她乾爹身邊那位,難得出山的年長老屠夫,在胖豬後退豬蹄子的一側開了個小口子,而後在於蘇的驚奇之下,屠夫對著那小口子吹啊吹,吹啊吹……

  不多會,就在於蘇的眼皮子底下,剛才還癟癟的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脹、變大,滾滾圓,乖乖,真的好神奇呀!

  「這又不是祈求,吹進去的氣,它怎麼不從豬脖子口的刀口跑掉呢?」

  於蘇驚呆了,不由喃喃,立刻換來了邊上宋興林的取笑。

  「傻!這是吹豬皮,又不是把氣吹豬肚子去,當然不冒氣。」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

  表示長見識了的於蘇乖巧點頭,緊接著,她又看到人屠夫,一刀利索的卸了豬腦殼擺放放一邊,取了個超級大的鐵鉤子勾住豬脖子,招呼上邊上的幾個年輕後生,大家一起使勁,轉眼間大白胖就被掛在了曬場邊的一顆大樹上。

  於蘇還稀奇這是要幹嘛呢,亦步亦趨的跟隨上前。

  人老屠夫動作不緊不慢的,取過一個大木盆先放到大白胖的屁股下,手裡閃著寒光的尖刀,自大白胖染血的脖頸從上往下劃拉,老屠夫動作行雲流水,所過之處,雪白的肥油,鮮紅的肉,依次翻飛出來。

  開膛破肚完畢,放下刀,老屠夫雙手扒拉開大白胖,拽出大白胖肚子裡的下水後,老屠夫把裝滿下水的木盆,往邊上早就等候在此的婦女們跟前一踢,讓她們拿下去清洗做菜去,這才又手腳麻利的接過徒弟遞上來的砍骨刀,幾刀劈開大白胖,將其一分為二,老屠夫擦了把額上的汗,不住念叨。

  「老了老了,力氣不比當年了,就殺一頭豬,老漢我都累的直不起腰,不像以前嘍,我年輕的那會,一日殺三頭豬,爺們牙都不呲一下……」

  邊上的徒弟們一聽,可積極了,趕緊上來扶人的扶人,給師傅捶腰的捶腰,給老屠夫伺候的跟祖宗一樣。

  嘴上服老,心裡不服老的老屠夫,卻一把揮開了在自己跟前獻殷勤的幾個徒弟,只瞧著邊上望著大胖豬笑開花的李茂山。

  「茂山啊,別笑了,你不想知道這豬又多重呀?趕緊滴,上秤稱豬!」

  「好,上秤稱豬!」

  李茂山一聲喜氣高昂的語調起,現場氣氛瞬間被點燃,在場的人們歡呼著,一個接一個的喊著稱豬,稱豬,李茂山也不含糊,抬手把看熱鬧的於蘇招呼道近前,而後大手一揮,身後早就帶著超級大秤桿,粗扁擔等候的後生們,立馬一擁而上。

  粗扁擔四人抬,一邊兩個,穿過大秤桿上的鐵索,大鐵鉤勾住半扇豬肉,四人齊心把肉抬離地面,李茂山親自掌管著秤砣稱秤。

  高了往後壓一點,低了往前撥一點,「慢著慢著,穩住,都給老子穩住,一百,一百……一百零一!這半扇豬肉一百零一斤旺旺的!」

  聲音一落,在場人臉上俱都一喜。

  半扇就有一百零一斤,那兩扇豈不是……

  眾人才要歡呼呢,李茂山忙又繼續指揮,「快,換另一扇。」

  後生們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勁,忙就聽從族長指揮,麻溜的卸了秤上的這一扇換上了另一扇豬肉,上稱一稱。

  「一百斤,這半扇整好一百斤,除去下水,單單就是肉,攏共二百零一斤,二百零一呀!」

  眾人不由側目,齊齊議論。

  「二百零一?除了下水居然都有二百零一?乖乖,這豬可真肥啊,你看那白生生,肉嘟嘟的大肥肉片子,這豬真好,真的好呀!」

  「天,這麼重?真的假的?這才是養了小半年的豬呀!!!」

  「你可閉嘴吧,族長親自上秤稱的,豬是大家眼皮子底下殺的,這還能有假?」

  「哇!沒假的話,天老爺唉,這怕不是老天賜福,我們李家寨要發呀!」

  對啊,要發呀!!!

  「天老爺,天老爺唉!」,親自見證了這一切的族老,拄著拐杖的手都不住的在抖,老人家那是高興的,那是欣喜興奮的。

  感覺被天降大餡餅砸中的老爺子,嘴裡忍不住的碎碎念,「老天長眼,菩薩開恩呀!」

  從今往後,先不說這豬肉的味兒是不是有侄兒吹噓的那般好,就只說這豬的重量,以後他們李家寨上上下下要是都按照這個法子養豬,從開年養到年尾……

  乖乖嘞!他都不敢想像,光只靠著養這畜生,他們李家寨將來的日子該是何等的富足,天爺,這可是光耀祖宗基業的大秘方,大秘方呀!

  老頭兒喜不自勝,不禁老淚縱橫。

  邊上的李茂山跟龍明杏一聽身邊老頭兒嘟囔的話,龍明杏就忍不住了,忙笑著提醒老爺子。

  「四叔啊,您老人家這回可謝錯了對象,這可不是什麼老天長眼,菩薩保佑,這可是我干姑娘給的法子,您要謝也得謝我干姑娘,保佑也是我干姑娘保佑!」

  此言一出,跟著歡喜的眾人紛紛醒過味來,是啊,族長夫人說的對極了!

  他們李家寨上下,雖然也各有有私心,卻好在還算清醒,知道恩人是誰。

  得了族長夫人的點破,大家紛紛朝著於蘇誠懇道謝,就連這位最年長的耆老四叔公也不例外。

  跟著醒過味來的老頭兒,激動的直接丟開手裡的拐杖,衝到於蘇跟前,都沒等於蘇反應過來,自己的小爪子就被人老頭兒緊緊抓在了手裡,人老頭兒還一個勁的誇她好姑娘,好寶貝,搞的於蘇老不好意思了。

  「內個,內了,其實四阿爺,我也沒做什麼,都是我乾爹乾娘,還有哥哥弟弟們的努力……」

  「誒~話不是這麼講,乖寶啊,你……」

  老頭兒緊緊拉著她還待再說什麼,巧了,那頭忙著做刨湯的婦人們,大老遠的就喊著可以開始上席要開飯了,這才把於蘇從老人家的熱情中解救出來。

  為了品鑑出這劁豬肉的味道,事先李茂山就跟負責做飯的婦人們打過了招呼,所以今日的殺豬宴,豬肉都是用最簡單的方式烹飪,甚至五花肉都是水煮切片來吃的,為的就是最大限度保證豬肉的原汁原味。

  這劁豬肉啊,好與不好,一嘗便知。

  肉一上桌,大家一嘗,同樣的人,同樣的手藝,這肉的滋味卻大有不同。

  就連李茂山都被口中豬肉的味道給驚艷了,筷子裡剩下的半塊肉掉落碗中都不自知,只雙眼一個勁的看著自家的干閨女,眼中都閃著光。

  「乖寶唉,爹的好姑娘,這劁豬真好,這肉也真好!好姑娘,這劁豬的法子,乾爹,乾爹,乾爹能不能,能不能……」

  於蘇正吃著小相公投餵來的拆骨肉,耳邊就響起了乾爹明顯激動不已,又結結巴巴的聲音。

  看著乾爹的模樣,於蘇哪裡不知道乾爹所求?

  她一抹油乎乎的小嘴巴甜甜一笑。

  「乾爹,既然這法子我已經給了乾爹你,乾爹如何用,我可不管,反正呀,我跟小哥哥以後吃的肉肉,乾爹您得全包了。」

  李茂山其實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心裡甚至還思量著,如果幹閨女拒絕,自己又該拿出什麼去跟孩子談。

  結果他做足了被拒絕的準備,卻換來了女兒一點都不打磕巴的直接同意,李茂山驚呆了,也高興壞了。

  果真不愧是他看中的小寶貝。

  反應過來的李茂山哈哈哈大笑著,一個勁的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道。

  「寶啊,你放心,不要說你這劁豬的法子,能讓我們李家寨上上下下,祖祖輩輩都受益,就是沒這法子,我姑娘女婿要吃肉,當爹也也要全包了呀!」

  這話於蘇歡喜,見周圍支棱著耳朵聽熱鬧的族人,在聽到於蘇的話後紛紛喜不自勝的模樣,於蘇眼珠咕嚕一轉,忽的咧著嘴跟她乾爹建議。

  「乾爹真好!乾爹,給了您的法子就是您的,您放心用,我就只有一點小小的建議。」

  「哦?什麼建議?寶啊,你說。」

  李茂山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於蘇油乎乎的小爪子一伸,一一點過身邊這些支棱著耳朵的年輕人。

  「乾爹呀,劁豬可是一門技術活,我覺得吧,我們可以先讓寨子裡的小年輕們都學起來,先用個一兩年的把自家底子都打打好,先養上一撥小豬崽,打下基礎,把寨子發展成養豬基地,不僅產肉,還產小豬崽,還順帶劁豬配套服務一條龍,等我們的基礎打牢固了,形成規模了,這豬肉都能賣上價格有出產了,乾爹您就可以把手藝練好了的小年輕們都放出去,靠著這劁豬的手藝,怎麼地也能養家餬口呀。」

  「對吼,我怎麼就沒想到!」

  李茂山得了於蘇的建議,立刻拍著自己的大腦門懊惱起來。

  「乖寶,你趕緊跟我說說,你有沒有什麼具體章程?就是你說的我們要先打什麼雞的、還有那什麼形成規模的這個事情。」

  於蘇也不瞞著,就把後世自己看到過的一些知識內容講給了乾爹聽,具體怎麼實施拿捏,那還得看他這個大家長不是,自己可是鹹魚,可是管不了這些細節的。

  李茂山得了於蘇的啟發,竟是肉都吃不香了,拉著族老跟族中幾位拿事的人就去商議去了。

  邊上的龍明杏一直側耳傾聽,聽了於蘇的話,她心思一轉,忙拉著於蘇就問。

  「寶啊,竟然可以讓大家學,那乾娘問你,這劁豬的手藝跟法子,乾娘能家去跟你千戶苗寨的婆婆他們說一聲,讓他們也跟著學一學不?畢竟女婿他是親自去過那裡,是知道的,深山寨子裡的日子苦啊……」

  龍明杏不禁看向於蘇身邊的宋興林,於蘇也跟乾娘的目光著看向他,見宋興林點頭,於蘇想了想,指著乾爹遠去的背影忙道。

  「乾糧,我還是那個話,給了你們的就是你們的,你們可以自己看著辦,不過只一條,為了乾爹乾娘你們的感情融洽,我建議,乾娘您要把這法子傳給婆婆他們前,先跟我乾爹商量下呀。」

  於蘇對著龍明杏俏皮的眨著眼睛,龍明杏噗呲一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於蘇毛茸茸的腦袋瓜,嗔怪一句小精怪,心裡卻覺得熨帖。

  這時候的於蘇還不知道的是,就因為自己這麼一個小小的善意,一個同意乾娘把劁豬技術傳進山里千戶苗寨的舉動,最後會給她帶來那麼一個大大的驚喜,讓自己見到了了那個無比擔憂、期待而又預料之外的人……

  吃完一場殺豬宴,於蘇跟宋興林在李家寨住了一晚,次日二十九的時候,就被李先文哥倆給送回了滿山村。

  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玩一宿,大年初一一早上,於蘇抱著小相公塞給自己的壓歲紅封笑開了花,自己代表他們的小家給二妹妹偷摸發壓歲錢的時候,於蘇跟宋夏荷也笑開了花。

  今年有他們帶來家的貴价布料子,有烤糕,有大文哥他們帶來的豐富山貨,甚至破天荒的還有半頭豬,以及吃完刨湯肉回程時乾娘硬塞來的五斤好肉,整個年下,老頭老太對他們夫妻倆都是笑呵呵的,態度好的不得了,便是下頭有人看不過眼、氣不順,不停嘰嘰歪歪不服氣,也都被宋保長拿出大家長的威嚴給壓服了下去。

  這個年啊,於蘇跟宋興林過的舒爽舒心極了。

  至於宋夏荷?

  小小姑娘在看破了一切,心裡對親娘再去一絲期待後,年初二媳婦子回娘家,宋夏荷乾脆都躲了開,根本就沒跟著她親娘回外婆家去,自然而然的,她也就沒管空著手的親娘,回去那所謂愛她的婆婆家後,會得到什麼樣一個糟心待遇。

  不僅如此,親娘回來時,盯著一雙腫脹如爛桃子樣的雙眼進門,宋夏荷看都沒看一眼,再沒如從前那般去關心安慰,一句都沒有!滿心滿眼都只想著,自己二哥二嫂到底什麼時候帶她回城裡去。

  這時候的過年,那可真就是要過完一整個年,直到出了元宵,城裡大多關門的鋪子,外出做工的人們,還有如宋興林這般求學的人,才都會陸陸續續的返程復工復學。

  於蘇也跟宋興林商量了,準備過完元宵次日就回城,所以提前兩日,於蘇就開始在清點行禮了,有他們帶來的包袱、被褥,有過年期間別人送給他們的回禮、年禮。

  夫妻二人帶著宋夏荷在老宋家忙忙碌碌,做著回城準備的時候,隔壁的大宋家卻有點壓抑,有點異樣……

  他們不知道的是,隔壁大宋家有個人,竟也在暗暗做著進城的籌謀打算。

  何玉梨回憶起那日,自己在凜冽寒風中辛苦浣衣,被小娃子們齊齊取笑,至始至終沒有一個人來幫自己,心疼自己;

  看著明明應該比自己過的不好的人,偏偏日子過的比自己滋潤百倍,被相公疼,被相公護;

  再看看自己這一雙腫脹的青青紫紫,甚至還透著濃水的雙手;

  何玉梨眼淚吧嗒吧嗒的不停滴落……

  相公學業繁重,馬上都是要去考舉人的人,沒工夫關心自己不是他的錯,明知道不是相公的錯,明知道自己這樣想不對,她也是這麼努力安慰自己的,可……她還是會覺得委屈。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自己再不能這麼繼續下去!!!

  她得逃,得逃出大宋家這個泥沼,她得自救!

  而自己唯一的救贖……

  何玉梨的目光,不由落到了某扇緊閉的房門上,眼裡的光明明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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