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時候和現在不一樣。
趙炎芹忽然察覺到他眼神有些怪異,連忙鬆了手,「大冬天一身汗水,要不要換個衣服?」
「我洗了澡回來,不用換,吃飯吧。」
小蘭還在逗小樂彥,當然不知道他們倆的眉眼互動。
喊吃飯,她就坐了過來。
「小蘭,你們是不是期中考試了,考得怎麼樣?」
現在孩子讀書在學校裡面,家長也不需要管什麼,特別省心。
小蘭點頭,「嗯,早已經考過了,我語文考了八十多分,數學考了七十分。」
「……」這個成績趙炎芹還沒有說什麼。
賀建彰端著飯碗的手有些頓住了,一下子有點吃不下去,「你在你們班排名多少?」
「三十八名。」
「……」賀建彰無法接受這個,他當初可是班裡第一名,不光是班裡第一名,也是學校第一名。
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學霸,沒有想到妹妹居然是個學渣。
小學一年級,數學只有七十多分,剛剛及格,那以後呢?
賀建彰有點懷疑小蘭可能不是個讀書的料。
但小蘭還是一臉的自豪,「我比賀小寶厲害,賀小寶數學才六十多分。」
「……」
趙炎芹問,「小花呢,還有松子?」
「小花比我厲害,數學考了九十五,語文和我差不多,松子數學一百,語九十。」
「……」得了,小蘭不是他們裡面成績最差的。
賀建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沉默了好久,才開口,「改天我給你補課。」
小蘭吃著肉,一臉懵,「為什麼要補課?我不要補課,我要玩兒。」
「你哥我當初都是一百分,你這個成績給我丟臉,必須給你補課。」
「嫂子,我不要補課。」小蘭開始給趙炎芹撒嬌。
但這個時候趙炎芹怎麼可能幫她,這不是和賀建彰的教育唱反調嗎?
而且如果補課之後,小蘭的成績提升了呢?
「小蘭,你哥以前成績很好,是第一名,你讓他給你補課,萬一你也考第一名了呢。」
「我能考第一名?」果然大餅是吸引人的,小蘭瞬間就來了興趣,也來了鬥志。
吃肉都多吃了幾塊。
「只要你努力,第一名還是可能的。」趙炎芹說得很保守。
賀建彰就看著她忽悠小妹,結果是他想要的就成。
小蘭勉為其難的答應了補課。
賀建彰之後就下班回來給小蘭補課了。
補可兩天,小蘭就撂挑子了,「我不補課了,我也不要第一名了,我想出去看電視。」
在鎮上很多家都有電視,就想這個時候跑出去別人家裡看電視。
賀建彰當然不可能放她出去看電視了,直接按在凳子讓她好好做題。
務必把成績給提升起來。
他找人去打聽消息的也回來了。
「那個人回去打聽了一下,說你媽媽是被那個男的花五百塊買的媳婦,附近村里很多男人娶不到媳婦都會去買。」
趙炎芹眼神縮了縮,買的?
那就不是自願的。
但是,是跟誰買的?
她腦海裡面浮現了猜測的對象。
這也是她不願意想的,最惡毒的猜測。
「有三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賀建彰沒有說話了,他也猜到個大概。
趙炎芹沉默了好一會兒,腦海裡面很亂。
好久,面沉如水的說道,「我要報警,我要讓那些人繩之以法!」
「好,我跟嚴永豐打個招呼,那邊會派人跟進這個事情。」
有了嚴永豐的跟進,這個事情辦得很快。
抓了向大壯,但向大壯不承認自己是買的媳婦,只說是給的五百塊彩禮。
這樣一說,關鍵就在高玉珠這裡。
如果高玉珠是願意的話,那就是彩禮,如果不願意,那就是買賣。
買賣是違法的。
這中間的調查情況趙炎芹不知道,賀建彰給他轉述的是,她媽媽並沒有承認願意也沒有說不願意。
這就為難了。
趙炎芹知道她媽媽是在顧慮什麼,所以第一時間就去見面。
兩人坐在哪裡,高玉珠眼眶都紅了,哭了好久,一直哭,一直哭。
「我知道你是炎芹,你肯定是炎芹,是你讓那些人抓的吧?」
「我是趙炎芹,當初到底怎麼回事?」
趙炎芹的情感好像沒有她那麼豐富,可能不是原主,也可能是這麼多年,有些生疏,還有可能是覺得媽媽背叛了爸爸,有點無法接受。
心情特別複雜,但表現不出來。
「炎芹對不起,那時候你還那么小……嗚嗚嗚……」還沒有說一句完整的話,高玉珠又開始哭泣。
趙炎芹也很有耐心,給她遞了紙巾。
「想哭就哭吧。」說道這裡,她也有點哽咽起來,情緒就這麼來了。
「炎芹啊,不是媽媽想要離開你的,那時候你爸爸突然出事,我以為我們娘倆會相依為命,可誰知道有一天忽然被幾個人綁走了,之後我就出現在山裡,他們打我關我,不讓我走,我……」
說道這裡,高玉珠又是一通痛哭。
兩人情緒都不好,趙炎芹的眼眶濕潤,她好像能體會到那種無助。
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被帶到了大山深處,想要逃跑,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這個時候,房間裡都是痛哭聲,趙炎芹有點問不下去了。
不是媽媽不要她,是媽媽被人害了。
她一定要讓那些受到懲罰,付出代價!
哭得差不多了,高玉珠情緒穩定不少,趙炎芹這才問道,「那五百塊的彩禮是怎麼回事,誰收的彩禮?」
高玉珠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不是人,他們是畜生……」好像回憶起了什麼崩潰的事情,整個人瑟瑟發抖。
「好了好了,他們被抓了,再也不會傷害你了,你不要怕,以後跟著我,我會照顧你。」
「炎芹,我的炎芹,媽媽的炎芹啊……媽媽不配了,媽媽不配了,媽媽……」
整個人崩潰得全身無力的往地上跌,還是趙炎芹扶著她,靠在椅子上。
「媽,你就是生我的媽,兒不嫌母醜母不嫌子窮,咱們就是最親的人。」
趙炎芹給她擦眼淚。
高玉珠把臉扭向一旁,仿佛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