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鋪天蓋地,雷霆萬鈞的風波正在緩緩醞釀。
對此。
吳蔓蔓一無所知。
但不知為何,掛斷電話後,她總覺得心神不寧,工作期間,數次偷偷找來手機搜索,確認網上是否風平浪靜。
當晚。
七點鐘。
紀淮撥通了戚然的電話:「在你門口,開門。」
「好。」
戚然放下手機。
快速開了房門:「歡迎紀總蒞臨。」
她穿著寬大的T恤,長發被紮成了丸子頭,素顏朝天,看向紀淮的眼裡亮晶晶的。
平心而論。
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裡,戚然算不得頂級美人。
但不知為何,也不知從何時起。
紀淮時不時就會想起她,看到她時,心情就會莫名地輕鬆許多。
「心情不錯?」
「是啊!一想到梅陽蘭今天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我就忍不住想給自己呱唧呱唧。」
戚然把紀淮迎進了屋裡。
被她的情緒所感染,紀淮眼底浮現出笑意:「正巧,我也給你帶了個好消息。」
「什麼?」
進屋後,紀淮聞到了熟悉的飯菜香味,他看向戚然:「準備了晚飯?」
「對,馬上就好了。」
說著,戚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直奔餐廳。
紀淮也跟了過去。
而後就看到戚然熟練地把外賣倒進了家裡的盤子中。
紀淮:「……」
抬頭,戚然眸中瀰漫出些許不好意思:「廚藝不夠,外賣來湊。」
紀淮微微挑眉:「倒進盤子裡是為了?」
戚然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道:「給至高無上、無所不能的紀總應有的儀式感。」
聞言。
紀淮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許。
「紀總,你笑起來真好看,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有福,能看到如此撩人心弦的笑容!哦!原來是我。」
「馬屁精。」
話里雖夾雜著『不滿』,紀淮嘴角的弧度卻沒下去分毫。
「哪是馬屁?不過說兩句真心話罷了。」
「是嗎?」紀淮瞥了她一眼:「對誰都說真心話?」
「怎麼會?我是紀總你的專屬真心話下屬,其他人根本輪不著。」
戚然笑眯眯地落座,隨即更殷勤地給紀淮夾菜:「紀總辛苦了,來嘗嘗我親自叫的外賣。」
紀淮用筷子夾起,吃進嘴裡:「謝謝你親自叫的外賣。」
「不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
為了感謝紀淮今天幫大忙的行為,掛斷電話後,戚然突擊學習了馬屁技巧,勢要讓紀淮感受到她內心磅礴的謝意。
一頓飯吃下來。
戚然差點把紀淮拍上天。
而晚飯過後。
紀淮拿出來的東西,也讓戚然再一次感慨:
紀淮他值得!!
「你可以自行選擇放出去的時機,在這之前,只需要知會我一聲,我通知公關部那邊即可。」
戚然臉上溢出狂喜,她不敢置信地把視頻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激動之下,她直接握住了紀淮的手:「紀總,我太愛你了!!」
猝不及防被戚然細嫩的手包裹,紀淮還來不及反應,緊接著就聽到了戚然猛烈的告白。
霎時間,大腦充血。
紀淮一時手足無措,猛地站了起來。
戚然不解地仰頭看去,卻見紀淮背著身,咬牙切齒道:「別亂說話。」
戚然心中倏地一驚,意識到失言,她連忙解釋:「我只是太高興了,其實沒有任何意思,完全是個人表達高興的行為習慣,之前錄戀綜,我也跟周秀雅說過同樣的話。」
聞言。
紀淮體內升騰、翻湧的血液驟然冷卻,臉上那一抹由于欣喜而冒出的生理性紅暈,極短的時間內,消失得乾乾淨淨。
他回頭,眉峰蹙起,聲音里夾雜著冷意:「這習慣不好,建議改掉。」
戚然眨了眨眸子,點頭如搗蒜,十分乖巧:「我改!我立刻改。」
清醒之後再看,紀淮才驚覺,戚然的眼裡乾淨澄澈,確實無有他意。
是他一時糊塗了。
紀淮的心情陡然宕了下去,他不願細究這一心情因何而起,只平靜道:「我還有事,既然視頻已經送到,我也該走了!」
「另外,謝謝你的款待,不過我還是得說一句,我不喜歡吃外賣,以後可以不必費心。」
戚然愣住,她瞠目結舌地起身:「這——」
她尋思,這兩次,紀淮吃的不是挺高興的嗎?
但這話她不敢說:「抱歉,我下次注意。」
紀淮低低地「嗯。」了一聲,轉身離開,走了沒兩步,他忽而有些懊悔,說最後一句幹嘛!?
忍了又忍,他還是沒忍住,重新回頭:「但偶爾也可以吃。」
說罷,紀淮轉身大步離開。
哈?
戚然被他搞懵了。
到底吃還是不吃啊?
沒等戚然反應過來,紀淮已然離開,並關上了門。
少了一個人,偌大的別墅瞬間空落落的。
戚然皺著眉頭深刻反思,她到底哪裡得罪了紀淮。
思來想去,只能歸咎於那句『愛你』,戚然眉頭皺得更緊了。
紀淮就這麼守夫德嗎?
亦或是——
她的言行舉止,確實有些過分了。
想到這兒。
戚然無語凝噎,她對不起紀淮,也對不起餘子濯對她的信任。
她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兜兜轉轉好幾圈,最後鼓足勇氣給紀淮發了條消息:
{紀總,我打算待會兒就把視頻放出去,您看行嗎?(雙手合十.jpg)}
紀淮很快就回了過來,很簡短:
【行。】
戚然面上一慘。
完了,馬屁拍馬腿上了。
她捧著手機:
{紀總,對您的冒犯實屬不該,我錯了(刪掉)}
{紀總,您放心,我知道您對餘子濯的感情,我也衷心祝福您二人,且絕對沒有插足之意,請您原諒(刪掉)}
{紀總.....(刪掉)}
戚然打打刪刪,最終,也只發了一個:
{好的,紀總}過去。
此時,正在緊盯著手機屏幕的紀淮一陣無語,戚然正在輸入中....持續了十分鐘,就打了四個字加一個標點符號?
他本想再說些什麼,但這回,硬生生地忍住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戚然的個人習慣罷了,他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紀淮想通了。
但沒料到,想通的太晚。
之後的幾天裡,戚然像是消失了一般安靜,再也沒主動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