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紀淮重重點頭。
隨著時間的推移，戚然的身體機能逐漸恢復，周身疼痛漸漸消散。
她終於有力氣把手伸向紀淮給她買的手辦盲盒。
她把那個被拆過的盲盒拿在手裡，望著紀淮：「看到這個了嗎？是我弄的。」
連她自己都說不清。
上次為什麼會迷迷糊糊突然醒來。
但當時不知怎的，她叫不醒紀淮，但又著急給紀淮留下訊息，索性用盡力氣扯壞盲盒。
她太明白，沒有盼頭的日子有多難捱，所以即便艱難，她也想給紀淮一絲希望。
紀淮呼吸一滯，瞳孔驟然收縮：「真的是你？」
「嗯。」
戚然點頭：「你同我說過的很多話，我都聽到了，只是無法給出回應。」
紀淮近乎狂喜，他點頭如搗蒜：「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突然。
急促的警報聲響起，二人的交談被打斷。
戚然神色微凝：「出什麼事了？」
「我去看看。」
話音落下，紀淮卻沒了下一步動作。
「怎麼？」
「我想帶你一起去。」
紀淮緊盯著戚然，一眼不捨得挪開。
雖然已經聽過了戚然的保證，但他仍然沒有安全感。
起碼現在，他完全不想戚然離開他的視線。
戚然伸手向他，語氣嬌俏：「抱我。」
紀淮嘴角瞬間揚起，他抱起戚然朝外走去。
警報聲仍在繼續。
不斷閃爍的紅燈渲染著事態之緊急。
紀淮找了一圈，偌大的實驗基地空無一人。
「那是什麼？」
戚然疑惑的聲音響起，紀淮循聲望去，看到了戈棟匆忙下給他留的字條：
【研究數據有異，我們去處理，你別亂走動。】
字跡龍飛鳳舞含糊不清。
戚然和紀淮對視一眼：「應該跟我有關！我來之前，聽婁教授說，小說世界裡被我披露出來的秘密，絕不能任由其發展。」
紀淮頷首：「我們等等看。」
「嗯。」
「要不要喝水？」
「要。」
「想不想吃東西？」
「想。」
「好。」
紀淮臉上再次溢出喜悅。
能得到戚然真真切切的回應，於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
不得不說。
紀淮真的把戚然照顧的很好很好。
戚然躺了這麼多天，生命體徵全靠營養液來維護，同樣的情形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剛剛醒來別說有動作，說話都會費勁。
但戚然沒有。
除了聲音略微生澀，身體有些提不起力氣，暫時無法自主行走以外，她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甚至，戚然連頭髮絲都是飄逸的。
許久沒有進食，戚然吃什麼都覺得香。
她吃飯時，紀淮就坐在她旁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流露出來的痴漢笑看著很沒出息。
「你怎麼總是盯著我？」
「想多看看你。」
見戚然開口，紀淮得寸進尺，伸手把戚然摟進懷裡。
戚然眼眸微微瞪大：「我這怎麼吃？」
紀淮認真地想了想，得出解決方法：「我餵你？」
戚然：「……」
「我倒是...可以自主進食。」
沒有給戚然拒絕的機會，紀淮直接接過餐盤，開始舉勺餵給她。
戚然僵在原地，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紀淮期待地望著戚然：「這一幕，我在夢裡經歷過很多次，真的很想有夢想實現的一天。」
戚然整日躺著，靠營養液維持生命。
每每看到這一場景，他都鑽心的難受。
戚然愣住。
「嘗嘗？這是我對照食譜研究出來的。」
戚然『嗯』了一聲，張開嘴。
戚然不知道的是。
紀淮每天都會根據她當下的身體狀況，對照食譜，做出適合她的吃食。
哪怕....戚然從沒吃過。
紀淮也依然日日準備，他總會擔心，萬一戚然有天突然醒了很想吃東西——
事實證明，他的憂慮沒錯。
戚然在醒來後，第一時間吃上了他精心準備的吃食。
吃過飯後。
紀淮抱著戚然在實驗基地四處逛了逛，把她昏迷後的事，一一講給了她聽。
「我醒來的事暫且不要告訴我爸媽，等這邊結束我們直接回去，給他們一個驚喜。」
「好。」
紀淮和戚然逛遍實驗基地，找了個戈棟等人的必經之處等著。
過了很久。
戈棟等人才從封鎖起來的實驗數據區出來。
每個人臉上都瀰漫著令人看不懂的複雜。
「戈師兄？」
見戈棟低垂著頭，對眼前的變化一無所知，也沒看到他們，紀淮出言提醒。
聞言。
戈棟極其身後的人才注意到紀淮的存在。
看到他身邊的戚然，所有人神色隨之一怔。
戈棟更是緊走兩步，聲音激動：「你果然醒了。」
「他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戈棟，你哥哥的師兄。」紀淮適時給戚然做出解釋。
「戈師兄，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戈棟連連點頭：「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戈棟將其他人驅散，盯著戚然上上下下看了很久，感慨道：「真的很神奇。」
戚然和紀淮都算是當事人。
戈棟沒必要瞞他們，乾脆把發生在實驗數據區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我們觸碰到了另個世界的命門，但是也收到了警告；再向前一步，包括我們在內，整個世界都會因此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就此罷手，假裝一切從未發生，我們才有可能保全自身和世界。」
說到這兒。
戈棟重重地嘆了口氣：「我們見識到了另個世界的神奇和強大，完全不敢與之硬碰硬——」
放棄多年來的堅持，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戈棟的臉色實在難看。
「但是，我們別無選擇；不過還好，你回來了，這麼久的努力，也不算一無所獲。」
戈棟強擠出一絲笑，也不知是在慶幸戚然醒來，還是在找理由安慰自己。
戚然和紀淮對視一眼。
這種時候，再多的安慰也顯得蒼白。
戈棟除了自己走出來，別無他法。
這樣的手段，戚然早就從婁天碩那聽到了隻言片語，並不詫異。
不是人人都像她和紀淮、戚千亦這麼想得開。
他們所處的世界以及他們的人生全憑更高階、真實的人類隨意操縱這種真相一旦傳開，勢必會引起極大的恐慌和絕望、暴動。
不管出於哪方面考量。
婁天碩都不會放任其發生。
靜默幾秒，戈棟又補了一句：「但我不後悔，雖然沒有辦法公布我的研究，但起碼我已經證實過，我的想法沒有錯，我追了幾年的研究終於得到了答案，往後也算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