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他怎麼回事?

  聞言。

  紀淮微微擰眉,對上戚然眼底的期待,他佯裝輕鬆地點頭應是:「好。」

  「你答應我了?」

  「嗯。」

  「不會再推開我?」

  「...嗯。」

  戚然沉浸在看到希望的喜悅中,並沒有注意到紀淮潛藏在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更沒有看到紀淮眼底的心疼與隱忍。

  紀淮沉默地注視著戚然。

  他從不是出爾反爾,優柔寡斷的人,凡是他下定決心要做的事,便不會再有迴旋的餘地。

  唯獨涉及到戚然,他始終硬不下心腸。

  二人這次的爭吵,來得快,去得也快。

  但隱患並未消除,只是不著痕跡地埋進二人心底罷了。

  日子就這麼繼續過著。

  紀淮可以.以旁觀者的視角上網、過基礎生活,卻無法踏出別墅一步,這個世界除了戚然和餘子濯不會有人聽到他的聲音。

  貿然現身,不僅會給自己造成極重的心理負擔,也會給別人帶來麻煩。

  戚然則推掉了所有找上門來的工作、社交,全身心撲在紀淮身上。

  這種沒有盼頭,且毫無方向的日子總是難熬。

  紀淮在一次又一次難以入眠的夜裡坐立難安,但又不敢表露出分毫,以免戚然擔心。

  一日晨起,紀淮突然喚道:「戚然。」

  「嗯?」

  戚然仰頭看他。

  紀淮沉默一秒,道:「我想出去走走,很久沒見過叔叔阿姨了,去看看,可以嗎?」

  戚然微怔。

  片刻後,臉上揚起喜色:「當然可以,你想什麼時候去?」

  紀淮把準備好的早餐放到戚然面前:「吃過早餐出發。」

  「好。」

  上次從戚千亦那窺得機會後,戚然一直想把紀淮和戚千亦串聯起來。

  可她想了很久,也不知該怎麼開口才不會傷到紀淮。

  既然紀淮主動提起。

  她自然願意。

  戚然吃了兩口,才想起來:「餘子濯怎麼不過來?」

  「他昨晚特意過來了一趟,說起不來,以後早餐都不過來。」

  「余景陽呢?」

  紀淮動作一僵,而後才道:「我聯繫不了余景陽,餘子濯沒提。」

  戚然皺緊眉頭:「他也太不靠譜了。」

  放下筷子。

  戚然給余景陽撥了通電話過去:「景陽,你在做什麼?」

  余景陽精神飽滿的聲音從聽筒傳來:「戚然姐姐,我剛剛吃過酸奶麥片,在玩樂高!」

  「你爸呢?」

  「他還在睡覺。」說到這兒,余景陽停頓一秒,壓低聲音道:「他昨晚喝了好多酒,說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話,戚然姐姐,爸爸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戚然呼吸一滯:「景陽,大人的事,大人自己會處理,不需要小朋友操心!」

  「哦!」

  余景陽應了一聲。

  戚然左思右想還是放心不下。

  草草吃過早飯,跟紀淮一道去了隔壁別墅。

  一樓客廳。

  余景陽獨自坐在地上拼樂高,乍一眼看過去,小小一隻,十分孤寂。

  聽到聲音。

  余景陽猛地回頭,看到戚然,他瞬間欣喜,放下手裡的零件,他快步朝戚然跑去:「戚然姐姐。」

  「你爸還沒醒嗎?」

  戚然把余景陽抱在懷裡,摸了摸他的小臉。

  余景陽搖頭。

  餘子濯被打擊的不輕,哪怕極力抑制心中煩躁,不鬆懈對余景陽的關心,可跟從前比起來,還是有了不少差距。

  「戚然姐姐,我和爸爸還要在這裡住很久嗎?」

  余景陽茫然地望著戚然,小心問道。

  餘子濯心疼余景陽被養母當作斂財工具圍困數年,在接他回家後,沒有第一時間去送他上幼兒園,而是帶著他四處旅遊,看遍萬千山河、雲高海闊。

  久而久之。

  余景陽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如今乍然被『綁』在別墅里不見外人,著實有幾分吃不消。

  若是換了尋常孩童,只怕此刻早就開始哭鬧了。

  戚然語塞。

  見戚然久久不答,余景陽再次追問:「戚然姐姐,你知道嗎?」

  戚然捏了捏他的臉蛋,迴避掉他的問詢:「在這兒無聊了嗎?姐姐明天帶你去看小花好不好?」

  「好啊好啊!」

  余景陽到底是孩子。

  很輕易就會被哄騙,雖然往後還是會覺出不對勁,但起碼眼下...戚然糊弄過去了。

  余景陽墨色的眸子裡全是喜悅,到這會兒,他都沒忘了餘子濯:「可以把爸爸也帶上嗎?爸爸好久不出門了,他好像心情不好。」

  「下次一定。」

  戚然耐心安撫:「這次先我們兩個去好不好?」

  「好。」

  余景陽點頭。

  戚然轉頭看了紀淮一眼。

  覺察到戚然的視線,紀淮立即收斂情緒,予以回應。

  「我們去找餘子濯?」

  「嗯。」

  余景陽茫然地望著戚然,晃了晃她的手:「姐姐,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是啊!」

  戚然回頭,擠出一絲笑:「餘子濯不好好照顧你,我幫你罵他。」

  「戚然姐姐。」

  余景陽白嫩的臉蛋上浮現出了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憂愁:「我老覺得爸爸最近好奇怪,他偶爾還會和空氣講話,他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

  戚然一口咬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習慣,你要尊重、理解。」

  「是嗎?」

  余景陽仰著頭,眼裡全是茫然。

  「是!」

  「哦。」

  臥室。

  餘子濯睡得四仰八叉,床頭柜上還放著幾個倒了的空酒瓶。

  空氣里到處瀰漫著令人不適的酒臭味。

  紀淮和戚然皺了皺眉。

  「爸爸!」

  余景陽飛撲到餘子濯的床邊去喊他。

  紀淮則開了臥室的換氣設施和窗簾。

  刺目的陽光頃刻間撒入屋內。

  餘子濯下意識用手擋住眼睛,迷迷瞪瞪道:「幹什麼?」

  「爸爸,戚然姐姐來看你了。」

  余景陽細心地摸了摸餘子濯的額頭,關懷道:「有沒有不舒服。」

  餘子濯被迫撐著身子坐起,嗓子啞得厲害,他眯著眼看了一圈:「你倆怎麼都來了?有什麼事?」

  聽到餘子濯聲音不對勁。

  余景陽立刻顛顛地跑去給他倒水,扭頭的一瞬,他似想到了什麼,又朝著戚然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略顯遲疑道:「爸爸,來的不是只有戚然姐姐嗎?」

  此言一出。

  現場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戚然剛要打圓場,就聽餘子濯道:「爸爸剛醒,沒留意,看錯了。」

  「哦....」

  余景陽點了點頭:「我去給你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