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他好像快死了

  紀偉菘呼吸一滯,臉色陡然難看到極點,他咬牙切齒地瞪著紀淮,怒斥道:「逆子!你要氣死我嗎?」

  紀淮涼薄地掃他一眼,語氣平靜:「這才哪到哪?」

  跟在一旁的戚然適時把隨身帶來的東西遞給紀淮。

  托谷麗樺的福。

  為紀偉菘籌備的這份『大禮包』分量更重了。

  紀淮接過戚然遞來的資料,看了兩眼後,十分隨意地扔給紀偉菘:「看看吧!」

  紀偉菘皺緊眉頭,狐疑地掃了紀淮和戚然一眼,隨即才拿起資料。

  第一頁,即是暴擊。

  剎那間。

  紀偉菘的世界都好像停滯了,他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抬頭看向紀淮:「這——」

  「這什麼?不熟悉嗎?」

  紀淮聲音中不夾雜絲毫感情。

  甚至,他還牽著戚然落座,給戚然剝了個橘子吃。

  紀偉菘說不出話來。

  沒再指望從紀淮口中聽到什麼,他繼續翻看資料。

  越往後,紀偉菘的臉色越難看,他翻閱的動作就越快。

  翻到後面,紀偉菘的脖頸處青筋暴起,胸前的起伏愈發強烈,呼吸聲也越來越粗重,好像隨時都能氣死過去。

  最後一頁。

  明晃晃貼著紀永言在酒吧買醉;以及谷麗樺和他人交易的圖文說明。

  而和她交易的對象,正是令紀偉菘這些時日萬分上頭,且把他害進醫院的女人。

  原來。

  這些年來。

  出現在他身邊的所有女人,都在谷麗樺的算計之下;甚至!大部分女人,都是谷麗樺給他找來的。

  谷麗樺步步為營,以愛之名,行的卻全是最齷齪、最陰狠的事。

  谷麗樺滿心滿眼的愛,和全然不計較的態度,曾經一直是他引以為傲的資本。

  他以為。

  谷麗樺真的愛慘了他。

  誰曾想,所有的一切,全是谷麗樺裝出來的,從始至終,谷麗樺心裡想的,就只有『迷惑他,弄死他,搶占他的資產』。

  想到這兒。

  紀偉菘只覺心臟抽疼得厲害,他死死抓著胸口的位置,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自詡一生多疑,行事謹慎,萬萬沒想到,會被谷麗樺這個鷹啄瞎眼。

  「哦對了!」

  紀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提醒道:「聽說谷麗樺把你身邊的人換了個遍,建議查查。」

  終於。

  紀偉菘再也承受不住打擊,怒火攻心下,一口鮮紅的血猛地噴了出來。

  見狀。

  紀淮臉上瀰漫出嫌棄,他看了眼身旁的戚然。

  還好。

  他和戚然落座的位置足夠安全,不會被波及。

  戚然眨著眼問道:「他不會直接被氣死吧?」

  關於紀偉菘,戚然只知道小說後期,紀偉菘的身體很差。

  當時看小說,她並未深想。

  而今才知道。

  有谷麗樺這樣一個蛇蠍女人日夜貼在他身上吸血,他身體不差才怪。

  「不會,他怎麼可能甘心自己被氣死,他現在要是死了,谷麗樺如願,他手裡的資產,可就全到谷麗樺那了。」

  也不怪谷麗樺興奮到去找紀永言『半場開香檳』。

  如果沒有意外。

  股權轉讓的事,會在今天下班之前全部完成。

  原本紀偉菘的棺材板已經拉一半了,聽到紀淮這麼說,他又強撐起最後一絲理智,把電話打到了特助那,聲音虛得仿佛隨時要死過去:「終止!」

  「終止!立刻終止轉給紀永言的所有股份,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動!」

  一番話說完。

  紀偉菘已然是強弩之弓,連掛電話的力氣都沒有,連著幾聲咳嗽,他再次咳出血來。

  許是真相過於殘酷。

  紀偉菘的信念轟然坍塌,整個人仿佛一瞬間老了二十歲,憔悴、潦倒得不成樣子。

  不知是不是戚然的錯覺。

  她甚至覺得,紀偉菘突然生出了很多根白頭髮。

  有那麼一瞬間。

  戚然是真的有點擔心紀偉菘會當場死在這兒。

  「叫醫生!」

  紀偉菘無力地扒拉著床單,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紀淮。

  這個眼神。

  讓紀淮想起了很多過往。

  紀偉菘著實算不上什麼好父親,自紀淮有記憶起,對紀偉菘的唯一印象,就是無休無止的出軌、爭吵,他曾不止一次看到紀偉菘對他母親惡語相向。

  也不止一次看到他母親在一次次失望之中,走向絕望。

  母親去世後,沒過多久,谷麗樺就進紀宅的門。

  谷麗樺是個佛口蛇心的女人,起初,她還能勉強裝一裝和善,可隨著時間推移,她有了孩子,在紀家立穩了腳跟,對他的算計便愈演愈烈....

  紀偉菘不是蠢貨,如若留心,勢必能看出端倪。

  可是紀偉菘沒有。

  紀偉菘永遠只會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對他的求助視若無睹,冷漠得連別墅里隨便一個傭人都不如。

  「幫我,叫醫生。」

  見紀淮立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紀偉菘眼眶中泛起紅色,眼裡全是絕望與祈求。

  很卑微,這樣的神情,過往的許多年裡,紀淮從沒在他眼裡看到過。

  何其諷刺?

  紀淮淡淡撫開紀偉菘的手,道:「毛毛躁躁,自己的事自己不會處理嗎?別來煩我。」

  紀偉菘渾身上下的血液驟然凝固。

  他漸漸瞪大了眼。

  顯然....這句話很耳熟。

  他還記得。

  紀淮慢條斯理地收起了帶來的資料,又隨手放了個監聽器在床下,才看向戚然:「我們走。」

  「好。」

  戚然起身,挽住紀淮的手腕。

  二人離開病房。

  隨著『砰』的一聲,病房門被關上。

  紀偉菘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他枯瘦無力的手撐在半空,努力掙扎了數秒,終是沒了力氣。

  手重重砸落在床上。

  同時,他人也一頭栽了下去,陷入昏迷。

  與此同時。

  離開病房的戚然和紀淮偶遇到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紀淮隨手一指:「紀偉菘暈倒了。」

  紀偉菘要是現在死了,豈不是正便宜了谷麗樺?他親自跑這一趟,可不是來給谷麗樺做嫁衣的。

  醫生赫然瞪大眼,慌忙搖人朝紀偉菘的病房衝去。

  本已有所好轉的紀偉菘再次被推入手術室緊急搶救。

  而紀淮,則已經和戚然離開了醫院。

  因著紀偉菘突然出事。

  醫院亂鬨鬨的。

  無數個電話打到了谷麗樺那,拿著谷麗樺手機的紀永言擔心影響到她休息,連著掛了幾個電話,終於失去耐心,直接將手機靜了音。

  這一行為。

  令半小時後強撐著力氣起來的谷麗樺眼前驟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