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谷麗樺自從嫁給紀偉菘就不曾上過班,更沒有參與過紀偉菘的事業。
但她從沒一刻真正懈怠過。
她只是表面看起來養尊處優,實則多年來一直在研究紀偉菘。
今日的樁樁件件,全是依著她對紀偉菘的了解而設立。
每一個小細節,都是她提前預估好的。
包括紀偉菘被她說動,叫小吳進去問話、了解情況在內,全在她的設想範圍之中。
小吳被紀偉菘叫進病房的這一個小時裡。
谷麗樺坐立難安,心急如焚,生怕出現閃失。
好在。
上天是眷顧她的。
命運終是站在了她這一頭。
小吳踏出病房,第一時間將喜訊帶到了她這兒。
得知紀偉菘向小吳確認了她所言真偽,並動了要將紀氏集團交給紀永言的心思後,谷麗樺簡直狂喜。
太好了!!
不枉她籌謀多年。
可在紀偉菘面前,谷麗樺依然佯裝無知。
只每天認認真真地搜羅哪裡適合紀偉菘休養生息,單純美好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女』,一心只有心愛之人。
紀偉菘則十分享受這種被人無條件愛慕,崇拜的感受。
同時,也更加堅定了想法。
算一算,他也到了該退休的年紀,既然紀永言能當大任,他的身體又不好,倒不如把紀氏集團交出去,把心思全用在療養身體的事上,樂得清閒。
紀偉菘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既有決斷,便會即刻自行。
不過。
股權轉讓等一應事項沒那麼簡單。
一連幾天,紀偉菘的特助日日會來醫院,處理、匯報所涉及的事務。
谷麗樺將這一幕收入眼中,面上不顯,心裡卻樂開了花。
唯一令她放心不下的。
是紀永言那個逆子!
紀偉菘的事.鬧個人盡皆知本是好事,偏偏他不知哪根筋搭錯,非不願再認紀偉菘這種令人噁心的父親,也不肯繼承紀氏集團。
人還不知跑去了哪裡。
這些天。
她除了找紀永言以外,大量的時間在替紀永言遮掩,給紀偉菘營造紀永言很可靠的假象。
好在,這些年來。
跟在紀偉菘身邊的人都已被她收編。
紀偉菘又被困在醫院,無法親眼確認。
否則,她真不知該如何處理才好。
終於。
谷麗樺的人找到了紀永言。
接到這一消息時,谷麗樺幾乎要哭出來,最後關頭,再找不到紀永言,她真是要瘋了。
瞥了眼沉睡中的紀偉菘。
谷麗樺躡手躡腳地出了病房,撥了通電話出去:「我現在立刻過去,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把紀永言給我留下。」
「嗯。」
臨走前。
谷麗樺仍放心不下,她將負責紀偉菘的工作人員全部召來,仔仔細細叮囑了一遍,並再三言明,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接近紀偉菘。
尤其是紀淮。
她這兩天聽說紀淮陪戚然去了K市拍攝,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不過世事無絕對,小心些總沒錯。
更何況。
紀淮精的很,稍有不慎,就會著了他的道。
確保沒有任何問題,谷麗樺才著急忙慌地趕往紀永言所在的地址。
提起紀永言,谷麗樺便覺頭疼。
她家境貧寒,自幼時起便發誓要逆天改命。
即使嫁給紀偉菘,也從未鬆懈過,她如此拼命向上,偏偏生了個不爭不搶不可靠的紀永言。
累!
但又無可奈何!
總歸是她的兒子,再怎麼心寒,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雖然早有準備。
可看到紀永言時,谷麗樺的臉色還是難看了許多。
原來!
紀永言消失得這幾天,一直泡在酒吧里買醉?!
偌大的包廂里,擺滿了空空蕩蕩的酒瓶,到處是令人作嘔的味道,紀永言滿臉陀紅地坐在那,手裡還拎了一瓶紅酒。
「來啊!喝!怎麼不喝了?」
陪他喝酒的人看到谷麗樺,像是老鼠見了貓,大氣不敢喘。
「紀少,你媽來了。」
「那又怎樣?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紀永言滿臉不屑,手揚著酒瓶,活脫脫浪蕩公子的姿態。
谷麗樺呼吸一滯,整個人險些撅過去。
「紀永言!」
谷麗樺從未對紀永言發過這麼大的火。
紀永言對此充耳不聞,只盯著他的酒搭子:「喝啊!幹什麼呢?」
他的酒搭子們僅停頓了一秒,忽然紛紛起身:「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我二姑夫生孩子,我也得去看看。」
沒等紀永言回答,眨眼的功夫,幾人走得乾乾淨淨。
包廂驟然空蕩、清靜下來。
紀永言眯了眯眸子,指著谷麗樺:「你來幹什麼?」
谷麗樺三步並做兩步上前,她抬手狠狠扇了紀永言一巴掌:「紀永言,自從跟戚千亦分手,你就再沒正常過,你到底要墮落到什麼時候?」
原本還吊兒郎當的紀永言倏地眼眶猩紅,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別跟我提戚千亦!」
紀永言猶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著實駭人。
谷麗樺被他嚇得後退一步,不自覺地服軟:「好,我不跟你提戚千亦!那你現在這是在做什麼?你爸受傷住院這麼久,你為什麼不去看他?」
「你知不知道,為了替你遮掩過去,我費了多大的力氣?」
紀永言猩紅的眼裡全是憎恨,猛地拔高音量:「他也配為人父嗎?你知不知道,我因為他,承受了多少譏諷?還有,他是正常的受傷住院嗎?他有多噁心,你不是比我清楚嗎?」
「紀永言,這重要嗎?」
谷麗樺也惱了:「你爸已經準備把紀氏集團給你了,哪怕是裝,你也得給我裝到拿到所有股份。」
「我不稀罕。」
紀永言恢復面無表情,他睨著谷麗樺,神情不屑:「他的所有東西,我都嫌髒!包括紀氏集團!」
谷麗樺如遭雷擊,瞪大了眼,一度被氣到說不出話來。
「紀永言,你瘋了嗎?」
「我沒瘋!」紀永言死死瞪著谷麗樺:「你跟他同床共枕這麼多年,他在外面搞這種事出來,你不覺得噁心嗎?谷麗樺,你沒有屬於自己的人格嗎?」
作為兒子,紀永言最知道捅谷麗樺哪裡她最疼。
他說得每一句話,落在谷麗樺耳中,都仿若針扎。
「紀永言,如果不是為了你,我....」
「是為了我,還是為你自己,你心裡清楚;從始至終,我有說過我要紀氏集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