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願歸不情願,該出的血,這事上,谷麗樺一點都少不了。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
當天。
谷麗樺以每人一套房為籌碼,跟他們簽訂了保密協議。
待幾人簽訂好所有合同。
便馬不停蹄地趕回醫院守著,對戚然的感激溢於言表。
沒人能拒絕財神爺的小小要求,他們也不例外。
這天之後。
他們更是把病房守得牢不可破,別說紀永言和谷麗樺,哪怕是一隻蚊子飛進去,都得看他們肯不肯點頭。
他們對戚然和戚千亦,更是好到恨不得供起來。
變化之明顯,連甚少與之接觸的戚千亦,也感受到了不對勁。
因著幾人的負責,之後的兩天裡。
戚千亦在醫院待得格外舒心,一直到完全康復,看不出一丁點問題,才和戚然一起回了戚宅。
這幾天。
戚千亦假借出差之名,沒在戚承志二人面前露過面。
再加上戚然在旁邊打掩護,二人誰也沒有過懷疑。
「媽!」
戚然剛進門,就扯著嗓子大喊:「我和戚千亦回來了。」
董若雲聽到動靜,立即從樓上下來,看到二人一起,面上流露出無奈:「你們兩個,出差還趕一塊,這幾天家裡冷清的厲害,我都不適應了。」
「媽。」
戚然張開手抱上董若雲,聲音軟軟甜甜的:「我想你啦。」
「你這孩子。」
董若雲嘴上嘟囔,心裡卻笑開了花。
她依次抱過戚然和戚千亦,心總算是落回原位:「你們兩個這幾天不在家,我這心裡總是不踏實。」
說著,她把姐妹二人上下打量一遍:「在外面沒受什麼委屈吧?」
「當然沒有!」
戚千亦趕忙接話:「誰敢給我們委屈受?」
董若雲的視線在兩個女兒身上各定一眼,那倒也是....
「爸呢?在家嗎?」
「在!」董若雲輕拍腦門:「他在書房,應該沒聽見你們回來,我去叫他。」
「好。」
恰逢飯點。
董若雲著人張羅了滿滿一桌。
飯桌上。
戚千亦連著準備了好幾番,終是鼓起勇氣,道:「爸,媽,我和紀永言分手了。」
聞言。
二人夾菜的動作一滯,齊刷刷地看向戚千亦,臉上瀰漫著同樣的錯愕。
「真的?」
董若雲將信將疑。
畢竟,雖然戚千亦從不跟他們講,但他們還是隱約知道,戚千亦和紀永言總是分分合合的事。
戚千亦點頭,一字一頓,格外堅決:「真的!我和紀永言分手了,而且再也不會複合。」
她話音剛落。
戚承志的筷子『啪嗒』一聲,摔落在桌上,神色瞬變。
「荒唐!你們在一起這麼久,又主動牽頭了不少合作,怎麼能說分手就分手?」
此言一出。
戚千亦臉色頓時難看幾分:「兩家合作的事,我會平衡的很好;我和紀永言之間的關係,不會影響到集團合作...」
說到這兒,戚千亦微微停頓。
紀永言...確實不像是公私分明的敞亮人。
「總之,任何後果我來承擔,即便紀氏集團要為難我們,我也會處理得很好。」
戚千亦目光直直地看著戚承志,態度懇切,只是眉眼深處藏了幾分難過。
她沒想到。
在她宣布分手後,向來愛重她的父親,第一反應不是關心她,而是對她分手會影響到合作所不滿。
不止是她沒想到。
連戚承志自己都沒想到。
偌大的戚氏集團,在他手中屹立不倒、蒸蒸日上數年,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哪裡需要犧牲女兒去聯姻來換取資源合作?
他即便是瘋了,也不該說這種話。
他想要解釋,但話到嘴邊,怎麼都說不出來。
「千亦...」
戚承志嘗試了幾次,也沒說個所以然來。
董若雲也是如此。
她明明覺得,戚承志不該說這番話,可話到嘴邊,也成了勸誡:「千亦,你和永言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永言那孩子挺好的,你倆在一起也很登對。」
「小情侶之間,有些吵吵鬧鬧很正常,實在不該上升到分手的層面。」
「不如這樣?我打電話讓永言過來,你和永言好好聊聊!分手是大事,怎麼能這麼草率?」
董若雲說完這番話。
臉色白了兩個度。
她想不通,她怎麼會說這種話?
她的千亦最是理智,也最是善良,從不是任性妄為的小女生。
既然決定分手,還將這一消息告知於他們,就已代表想得足夠清楚。
她說這些話,簡直沒有道理。
戚承志接話:「是啊!別耍小孩子脾氣,平白叫人笑話。」
「千亦,媽媽現在給永言打電話,可以嗎?」
二人一唱一和,說著本不情願的話,將戚千亦扎得眼眶發紅。
「和紀永言分手是我鄭重思考過很久的最終決定,無論你們同意與否,我都會跟他分手;我沒有耍小孩子脾氣,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
戚千亦說到這兒,氣息明顯不穩,她頓了頓,繼續道:「如果你們支持我,我會很開心;即便你們反對,也沒有用。」
「荒謬!」
戚承志拍案而起,怒視著戚千亦:「誰教你這麼不負責任的?你想分就分?這事問過永言嗎?他同意嗎?」
戚千亦勉強能憋回去的淚,在這一刻決堤。
她滿眼失望地望著戚承志:「憑什麼一定要他同意以後,我才能分手?」
戚承志胸口劇烈起伏,撐著桌子的手輕輕打顫。
戚千亦只道戚承志是氣的。
殊不知,戚承志是在拼盡全力克制自己說些更難聽的話出來,以及...愧疚他不該如此對待戚千亦。
他的寶貝女兒完全有權利選擇想跟誰在一起,不想跟誰在一起。
要是這點權利都給不到戚千亦,須得逼得她委屈求全,那他這輩子不是白幹了嗎?
見戚千亦哭了,董若雲眼裡恢復了些許清明,揚聲訓斥道:「承志,你說這些話做什麼?」
「我——」
戚承志想解釋,卻又說不出口。
「總之,分手是大事,是兩個家庭,兩個集團的事,由不得你輕率做主。」
戚承志忍了又忍,還是說了這番話出來。
只是,在他的極力克制下,還是壓下了那些難聽到極點的斥責。
「是啊!千亦,你再想想,永言真的是個很不錯的孩子。」
董若雲再次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