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挑眉：「我？」

  紀永言咬了咬牙：「我不會跟她分手，絕對不會。」

  戚然：「……」

  不欲再跟紀永言雞同鴨講，戚然在紀永言瞠目結舌的注視下，徑直升起車窗玻璃。

  紀永言慌張地縮回手，怒視著戚然：「你幹什麼？」

  「如果你所謂的愛，需要戚千亦做出全部犧牲，那麼很遺憾，她和你一樣，性子犟的很，你最好還是死了這條心。」

  撂下最後一句話。

  戚然在紀永言雙目噴火的注視下，驅車離開。

  雖然不知道該如何破局，但現在，她越來越不看好紀永言和戚千亦。

  戚千亦從來就不是紀永言想要的小嬌妻！

  而紀永言，也從來無法接受戚千亦突破『小嬌妻』的限制，閃閃發亮做自己。

  即便紀永言標榜自己為戚千亦付出了很多，但究其根本，他從未改變過。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迫於無奈的被迫鬆口，只要戚千亦的強勢收攏半分，他就會立刻反撲回來，將戚千亦打造成他理想中的小嬌妻。

  他們兩個，從一開始就不是一路人。

  之後的幾天。

  戚然只要有時間，就會代董若雲去替戚千亦送飯。

  也從中聽得了一些小說中沒有詳細描寫的情況。

  在這件事上。

  戚千亦真的很努力。

  即便她要面對的，是一個她註定無法解開，只能接受紀永言『救助』的殘忍局面。

  即便公司上下對她質疑紛紛。

  她依舊堅定、從容，拼命汲取，豐盈內心。

  竊取項目核心數據的幕後主使終是被查了出來。

  令戚然感到詫異的是。

  據戚然所知。

  小說中，戚千亦在這件事上並無建樹，所獲知的所有信息，全部是紀永言的調查結果，直到最後，也是紀永言出面，力挽狂瀾。

  戚千亦完全是一個躲在紀永言羽翼之下的嬌妻存在。

  她竟然能打破小說對她的制約，親自查到重要訊息！？

  得知這一消息。

  戚然當即前往戚氏集團，這種歷史性時刻，她一定得見證。

  她到時。

  戚千亦沒有在開會。

  經助理確認，戚然進入戚千亦的辦公室。

  原以為，她會看到一個容光泛發，充滿自信的戚千亦。

  不曾想。

  事實卻並未如此。

  連日來的打擊，還是在戚千亦的臉上留下了痕跡。

  「戚然，你來了。」

  看到戚然，戚千亦把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面色頹然。

  「你怎麼？」

  戚千亦搖頭，悠長地嘆息一聲，自暴自棄道：「我是個難當大任的廢物，這次的項目只怕....會砸到我的手上。」

  「我該怎麼面對？」

  戚然眼裡有了片刻的失神。

  這段她也記得。

  戚千亦瀕臨崩潰之時，紀永言突然『從天而降』，大手一揮，替她掃掉了全部障礙。

  細細估算，現在好像是時候了。

  「戚千亦。」

  戚然話音未落，又聽戚千亦說：「可我不甘心。」她緊皺著眉頭，捏著酒杯的手不斷收緊：「你知道嗎？從這次項目開始，我就好像被盯上了。」

  「我不知道盯上我的人是誰！我只知道，我好像被他關起來了，無論我做什麼！都掙脫不開他對我的束縛。」

  說著，戚千亦搖搖晃晃地起身，朝戚然走去。

  「你知道嗎？這種感覺，很可怕。」

  見狀。

  戚然連忙上前去扶。

  戚千亦一個沒站穩，倒在了戚然懷裡，許是喝醉的緣故，她臉頰上瀰漫出兩抹紅暈。

  「你是不是喝醉了？」

  戚然抱著戚千亦，朝著沙發的方向看了一眼，欲要帶她去那躺一躺。

  「我沒醉！」

  戚千亦突然拔高音量，一秒後，又趴在戚然的肩頭哭出聲：「我很清醒，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過。」

  「好，你很清醒。」

  戚然摸了摸戚千亦的頭，努力給她順毛。

  「戚然，你害怕嗎？」

  「我不害怕。」

  「可是我好害怕怎麼辦？如果我一直衝不出去，我該怎麼辦？」

  戚千亦牢牢抓著戚然，俯在她肩頭，小聲呢喃。

  像是在問戚然，又像是在問自己。

  「什麼？」

  戚千亦喝了酒，說話含糊不清，再加上聲音不夠高，戚然沒能聽清。

  「戚然！」

  戚千亦突然直起身子，注視著戚然。

  戚然點頭：「我在。」

  「我可以的！對嗎？」

  「對！」

  「那項目的事，我該怎麼辦？要認輸嗎？」戚千亦眼裡再度浮現出迷茫。

  她是不甘心的。

  因著這份不甘心，她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寄希望於為自己撞出一條生路。

  可這條生路。

  實在是太難了。

  難到她拼盡全力，也不得其法。

  戚然看著她：「為什麼要認輸？」

  戚千亦眼中氤氳出水霧：「我做不到。」

  「可以把項目上的事跟我講講嗎？」

  「好。」

  醉酒後的戚千亦一改平日的冷淡，軟軟乎乎，乖巧點頭的模樣，很是可愛。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

  戚千亦對戚然十分信任。

  加上她醉了酒，急需有人傾訴，待戚然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她便靠在戚然身上，將項目上的困頓一五一十地說了個清楚。

  當然。

  除信任戚然之外。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她雖然無法具體得知戚然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但她覺得...戚然或許有過同她類似的處境。

  戚然應該懂她。

  在這件事上。

  她很想聽聽戚然的意見。

  戚然古靈精怪，或許會給她指一條出路？

  戚然聽罷。

  思索了很久，才道：「所以，明天是這個項目的決定性時刻？」

  「嗯。」

  戚千亦點頭，眼裡生出希冀。

  「你有沒有想過，既然正道走不通，不如試試歪門邪道？比如說...把水攪渾！？」

  這件事。

  戚然本沒打算插手。

  可看著眼前的戚千亦，她實在不忍心。

  「把水攪渾？」

  戚千亦茫然地看著戚然：「怎麼攪？」

  「你聽我說....」

  戚然將她的想法一一告知給戚千亦。

  戚千亦越聽眼睛瞪得越大，酒都醒了一大半。

  待戚然說完，她人已經傻在那了。

  「你確定，這可以嗎？」

  「死馬當活馬醫，你現在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嗎？」

  「是....但是....」

  戚千亦抿了抿唇。

  「又不是傷天害理，殺人放火，怕什麼！？」

  戚千亦被說服了，她狠下心，重重點頭：「但是輿論方面可能需要你幫我。」

  戚然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說實話，戚然並不希望，這次事件之後，戚千亦被徹底貼上『紀永言嬌妻』的標籤。

  她希望戚千亦是熠熠生輝的，而不是熠熠生輝的紀永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