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戚然給我帶了飯菜，我隨便吃一點就好。」

  戚千亦拒絕。

  電話那頭，紀永言靜了一瞬：「戚然來了？」

  「嗯。」

  紀永言再次靜默幾秒，才繼續說：「千亦，我是心疼你，你在公司連軸轉幾天，也該藉由吃飯的名義出來放鬆放鬆。」

  「沒關係，我挺好的。」

  「餐廳已經訂好了，這樣吧...」紀永言不死心：「我上去接你好嗎？我保證，你只要騰出一個小時時間就夠了。」

  「整日悶在公司，我擔心你受不了。」

  「我沒有受不了，雖然事情暫時還沒有進展，但我每天都很充實，我很適應現在的工作節奏。」

  「不行！」

  紀永言仿佛聽不懂人話，不管戚千亦怎麼說，他始終認定自己心中的盤算：「難道你還想因為工作而暈倒嗎？你這樣讓我怎麼跟戚叔叔和董阿姨交代？」

  戚千亦：「……」

  一旁，戚然已經在翻白眼了。

  「我還有事，先掛了。」

  說完。

  戚千亦也沒給紀永言反對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電話剛剛掛斷。

  戚然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紀永言打來的？」

  「嗯！」

  「掛！！」

  戚千亦手指一滑，直接掛斷。

  然而。

  下一秒。

  紀永言再次撥了電話過來。

  反覆幾次。

  戚千亦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戚然把筷子塞到戚千亦手裡：「嘗嘗媽給你做的菜，不用管他。」

  「嗯。」

  戚千亦剛吃完第一口。

  紀永言就來了。

  他不顧助理的攔阻，直接衝進辦公室。

  他身後，助理面如土色，眼底是藏不住的幽怨。

  戚千亦像是早有預料，她朝助理揮了揮手：「沒關係，你先出去吧！」

  助理依言快步離開，還順手關上了門。

  紀永言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戚千亦。

  「來的正好，我媽做了很多菜，要嘗嘗嗎？」

  戚千亦放了雙筷子到紀永言的方向。

  「為什麼不跟我出去吃？」

  「耗時太久，我待會兒還有個會要開；而且戚然給我帶了飯菜。」

  戚千亦很冷靜。

  冷靜得有點像是瘋了。

  別說戚千亦這個當事人，戚然在旁邊看著都想發瘋。

  「可我擔心你因為工作壓力太大，悶壞自己，千亦，我沒有惡意。」

  戚然嘴巴比腦子快：「紀永言，如果你不需要，可以把耳朵捐給有需要的人。」

  戚千亦緊接著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不需要。」

  紀永言盯著姐妹二人看了幾眼，終是妥協：「好吧！」

  只是。

  他妥協並非體諒戚千亦；而是出於對戚然的忌憚。

  他和戚千亦雖然很容易溝通失敗，但戚千亦不會做出任何過激舉動。

  而戚然...

  她是真的會發瘋，且瘋起來不管不顧，絲毫不給人留有餘地和臉面。

  他實在是忌憚！

  「要吃嗎？」

  戚千亦看他。

  紀永言搖頭，自個兒找了個位置落座，視線像X光一樣，在姐妹二人身上來回遊走。

  他煩戚然煩到了極點。

  卻又因為戚千亦，而不得不與之和平相處。

  「嘗嘗這個，這個好吃。」

  「好。」

  戚千亦十分鐘結束吃飯。

  「我還有工作。」

  戚然也適時起身：「好，不打擾你了，我先走。」

  「嗯。」

  戚千亦笑著點頭，目光在落在紀永言身上時，有了片刻的凝固。

  戚然收好東西，路過紀永言時，詢問道：「你不走嗎？」

  「我——」

  紀永言剛欲拒絕，就被戚然拽起袖子：「走吧！別打擾她工作。」

  紀永言瞪大眼，掙脫開戚然的束縛：「我不走。」

  「紀永言，別成天整討人嫌那一套！她現在忙得腳不沾地，哪有時間應付你？」

  戚然話說得毫不客氣。

  紀永言聽得臉青一陣紅一陣，咬牙切齒：「我沒有。」

  「沒有？」戚然挑眉：「那走啊！」

  紀永言：「……」

  他看向戚千亦，戚千亦表現得十分沉默，顯然認同了戚然的話。

  紀永言眼裡划過一抹受傷。

  他攥了攥拳，冷哼一聲負氣離開。

  臨走前，戚然沖戚千亦眨了眨眼：「加油！」

  說罷。

  她退出辦公室，還替戚千亦將門關好。

  前往停車場的一路上。

  戚然再沒見過紀永言，原以為他已經走了。

  不想。

  戚然剛上車，準備驅車離開時，車窗玻璃被敲響。

  她側頭看去，正好看到紀永言。

  紀永言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但周身溢出來的氣息，卻隱隱夾雜著幾分對戚然的不滿。

  降下車窗，戚然道：「什麼事？」

  「戚然，我真的想不通，你為什麼非要挑撥我和戚千亦的關係。」

  戚然：？

  「是！我知道，你曾經喜歡過我，可你現在已經跟我哥在一起了，還耍這種手段有意義嗎？」

  戚然：？？

  「還是說， 你到現在都對我賊心不死？所以才處處針對？」

  戚然：？？？

  「紀永言，我剛吃完飯。」

  「什麼？」紀永言不解。

  「別逼我吐你一臉。」戚然臉拉得比驢臉長，『無語』兩個字明晃晃地刻在眼裡。

  紀永言臉色有了細微的變化：「既然不是這個原因，你為什麼一定要拆散我們？」

  「第一，我沒有拆散你們。」

  「第二，遇事請多從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如果自信多到無處安放，可以分一點給別人。」

  「第三，麻煩讓一讓，好狗不擋路。」

  紀永言抓著車窗框的手驟然收緊，臉色也趨於鐵青。

  但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還是將心底的怨氣忍了下來，緩了幾秒，他道：「戚然，我真的很愛千亦，我不明白，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滿意。」

  紀永言這話倒是不假，眼中的迫切也不是演的。

  戚然難得好脾氣地提醒了一句：「那就多關心她想要什麼，而不是你要給她什麼！」

  「那她呢？我體諒關心她的時候，她能不能也體諒體諒我？」

  戚然額頭緩緩敲出一個問號。

  合著這哥們說服不了戚千亦，擱這兒說服她呢！？

  戚然翻了個白眼，語氣差了幾分：「她不能！她是一個極其自私的人，她只考慮自己，從不考慮別人！」

  「這樣的她，根本不值得你愛；建議分手。」

  紀永言皺緊眉頭：「戚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