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雅芝客客氣氣地把二人送出包廂，態度之熱情，仿佛換了一個人。
待走遠。
戚千亦看向韓臻：「今天的事，麻煩你了。」
「我跟戚然認識這麼久，她出事，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韓臻笑看著戚千亦：「你們兩姐妹，倒是相像。」
聞言，戚千亦看向戚然，叮囑道：「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及時給我打電話，千萬不能讓自個兒吃了虧。」
事情雖已解決，戚千亦卻仍舊掛念。
在她看來。
即便孫總受傷頗重，戚然也依然是小可憐受害者。
此時的她。
渾然忘了戚然在外從不吃虧的刺頭性子。
總之，戚然就是朵需要她來呵護、撐腰的小嬌花。
「好呢！」戚然抱戚千亦的手愈發收緊，看向戚千亦的眼神亮晶晶的：「戚千亦，你好厲害！不愧是我最崇拜的女霸總，簡直帥我一臉血。」
戚千亦被她哄得七葷八素，嘴角的弧度比AK還難壓。
三人正說著話。
一聲『千亦』倏地響起，打破了此時的溫馨、愜意。
戚然抬頭，目光直直落在紀永言身上，臉上的笑一掃而空。
得！
晦氣哥又來了。
「永言，你怎麼來了？」
戚千亦有些詫異。
紀永言快步走到戚千亦面前，視線從韓臻、戚然臉上划過，最後落在戚千亦處，他強行擠出一抹笑：「想你了，來接你下班。」
他是想忍著的。
可心中不停歇往外冒的酸水掩都掩不住：「我聽你的同事說，你的商務飯局早就散場了，怎麼還沒下去？我在樓下等了你很久。」
說著。
紀永言不著痕跡地瞥了韓臻一眼。
不想跟紀永言傾訴戚然的私事，戚千亦隨便敷衍了一句：「出了點小插曲。」
本不是什麼大事，戚千亦既不願說，就此揭過也就罷了。
可紀永言是個小心眼的。
戚千亦的遮遮掩掩在他眼中被無限放大。
尤其！
他在過來時，親眼目睹戚千亦、韓臻、戚然相互聊天，笑得開懷。
戚千亦在他面前時，從未笑得這麼開心過。
他們三個，倒更像是一家人。
「是嗎？」
紀永言眼底的色彩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你們剛剛在聊什麼？好像很開心。」
「幾句閒話而已。」
又一句搪塞，正中紀永言狹窄的心口。
韓臻隱約覺察到了不對勁，為了不給戚千亦添麻煩，他及時道：「戚總，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了；戚然，再見。」
「好啊！拜拜。」
戚然熱情地沖韓臻打了招呼。
紀永言幾不可聞地呼了口氣，看向戚然：「你們私下裡常常見面嗎？關係好像很不錯。」
「不見面，但關係確實不錯。」
隨著紀永言的出現，幾人之間熱火朝天的氛圍感被破得稀碎。
紀永言不可能感知不到。
他嘴上沒說，心裡卻一直在積蓄怒火值。
戚然懶得理會他，他也懶得去熱臉貼冷屁股：「千亦，我想你了，想跟你單獨走走，可以嗎？」
這話，很明顯是衝著戚然去的。
戚千亦看向戚然。
戚然不怎麼情願，但還是給予了戚千亦應有的尊重：「我助理來接我，我跟她一道走。」
「好，那你注意安全，回家見。」
「嗯。」
跟戚然道別後，戚千亦看向紀永言：「走吧。」
紀永言冷峻的臉色終於有所回暖，他宣示主權般把手放在戚千亦腰間，做盡親密舉動，言語更是繾綣：「我想你了，咱們已經整整三天沒見過了，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還不打算見我？」
戚然：「……」
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既視感。
真想上去給紀永言一榔頭，讓他離她的霸總亦寶遠一點。
紀永言在確定他們跟戚然拉開距離後，立即迫不及待道：「千亦，今晚可以陪我回家住嗎？」
他拉著戚千亦的手，拇指在戚千亦的手心裡蹭啊蹭。
戚千亦幾不可聞地皺了皺眉，但並未因這等小事發怒，只佯裝隨意地將手收回，拂了拂並不散亂的頭髮，解釋道：「剛剛你也聽到了，我得回家，我爸媽和戚然都在家等我。」
「又是這句話。」
紀永言心生疲憊，看向戚千亦的眼神說不出地悵然：「千亦，你是不是躲著我？」
自從他有心跟戚千亦生米煮成熟飯，用孩子實現求婚目的之後。
戚千亦就好似對他有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防備，總是不肯同他有親密接觸。
可是！
他明明偽裝的很好，戚千亦不該知曉他心中所想才對。
「當然沒有。」
戚千亦立即否認：「你別多想。」
「千亦！」
紀永言停下步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戚千亦。
自從他願意後退一步，給予戚千亦應有的尊重和交友權利後，他和戚千亦之間的關係，的確比從前緩和許多。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總覺得——
他和戚千亦此時的恩愛，更像是故意粉飾太平。
他們的感情，早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千瘡百孔。
之所以無事發生。
不過是他和戚千亦頗為默契地不去觸碰罷了。
「你愛我嗎？」
紀永言沒有一丁點安全感，他再次抓住戚千亦的手，像是這樣就能讓戚千亦永不離開他一樣。
戚千亦眸光輕閃，而後笑開，道：「我當然愛你。」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這次，戚千亦沒有卡殼。
然而。
紀永言卻更加沒有安全感，他摩挲著戚千亦的手，不准她撒開，聲音低沉又磁性，夾雜著隱忍的探究與引誘：「可我想你了，既然愛我，你今晚能不能不回家？」
「永言，改天，可以嗎？今天真的不行，我答應了爸媽。」
戚千亦擔心紀永言說不通，索性把董若雲搬出來：「我媽說，她有事找我。」
果然。
董若雲很管用。
紀永言心頭戛然一梗，回想起董若雲的種種嚴厲，他再無任何想法。
「那好吧。」
戚千亦抿了抿唇，像是在做心理準備，三秒後，她踮腳在紀永言右臉頰親了一下：「別生氣，等過這陣就好了。」
「嗯。」
紀永言不悅的臉上勉強擠出笑來：「我送你回家？」
「好。」
戚千亦晃了晃手，催促紀永言：「別讓我媽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