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神色陡然一厲，還未送入口中的茶水劈頭蓋臉澆在孫總臉上。
同時，她操起桌上的刀，穩准狠地朝孫總的鹹豬手刺去。
孫總被嚇得不輕，顧不得臉上的茶水，慌忙往回縮手，但還是被雖鈍但凌厲的刀刃劃出一道長長的紅痕。
孫總驟然慘叫出聲。
條件反射般地摁住受傷的手，殷紅的血順著他的指縫，不斷地往外淌。
這一幕發生的過於突然。
以至於在場眾人壓根沒有反應的時間。
汪雅芝臉色大變，連忙吩咐：「快！請醫生來。」
現場亂作一團。
有人狂奔至門外，尋找工作人員。
有人扎堆湊到孫總面前，企圖幫上些什麼。
也有人把矛頭對準戚然，厲聲質問：「戚然，你幹什麼？你瘋了嗎？」
戚然手裡仍捏著小刀，眼神涼薄，即便在外人看來，她惹出『大禍』，面上也無絲毫慌亂。
「戚然，他是我們的主要投資人，你竟然，你簡直，你！！！」
汪雅芝再也無法維持淡然，她臉脹得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嚇得。
戚然隨手把染著血跡的刀扔在桌上，抬眸看向汪雅芝：「你看到了，不是嗎？」
汪雅芝的角度，的確看到了孫總的猥褻之舉...
她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件事是孫總不占理，可戚然也不該如此冒失。
事情被搞成現在這樣，她即便有心幫著戚然，也沒了理由。
劇烈疼痛過後，孫總稍有緩和，他猛地站起來，操起桌上的刀，猩紅著眼睛，怒目圓睜，架勢之狠戾，十分駭人。
汪雅芝瞪大眼，連忙把戚然護在身後，硬著頭皮周旋：「孫總，您先別激動，我讓她給您道歉。」
「汪導，你讓開。」
孫總脖頸暴起青筋，緩緩下淌的鮮血仍在不停歇地刺激他。
「孫總，您冷靜，我明白您的心情。」
汪雅芝內心緊張，但面上，還是耐著性子極力安撫。
身後，戚然輕拍汪雅芝的肩膀：「汪導。」
不等她把話說完。
汪雅芝已然厲聲喝止：「你閉嘴。」並制止了戚然想要站出去的舉動。
戚然：「……」
汪雅芝哪裡還敢再讓戚然開口、露面。
「汪雅芝，你要護著她是嗎？」
孫總惱怒至極，直接把刀尖對準汪雅芝。
見狀。
周遭眾人連忙抱住他的胳膊：「孫總，您別衝動，小心傷著人。」
汪雅芝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孫總，我當然不可能護著她，但這畢竟是我攢起來的局，一旦出了事，我難辭其咎，您給我個面子，別讓我太難做。」
汪雅芝知道事出有因，但鬧到這份上，她也無法再護著戚然。
畢竟。
一個是可隨意調換的演員，一個是整個劇組的財神爺。
而今，她唯一能幫到戚然的，就只有暫且摁下這件事，給戚然一個喘息、逃走的時間。
至於之後的事——
與她無關。
汪雅芝放軟姿態央求，孫總雖然惱火，但也不好把怒火撒在她頭上，影響到此次合作。
孫總眯了眯眸子，態度強硬：「我可以給你這個面子！但是戚然！！你絕對不能再用。」
「好好好。」
汪雅芝連連點頭：「您放心。」
說著，汪雅芝看向戚然：「還愣著幹嘛？趕緊走，順便告訴你經紀人，我的劇組，不歡迎你這樣的刺頭。」
汪雅芝的身後，孫總落在戚然身上的視線，猶如淬了毒一般，大有一副只要戚然踏出這個門，就會被他即刻弄死的兇悍。
「汪導。」
「醫生來了。」
門口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緊接著幾個人連同醫護人員在內，一同沖了進來。
看到醫護人員，孫總立即痛到呻吟出聲：「還不快點過來。」
眾人再次亂作一團。
汪雅芝側身看向戚然，不停地給她使眼色：「趕緊走。」
恰在此時。
剛剛結束商務飯局的戚千亦路過包廂，見包廂門沒關，內里鬧哄哄的，隨意朝裡頭望了一眼，正好看到戚然。
戚千亦步子一頓。
與她隨行的韓臻見她停下，詢問道：「怎麼了？」
「是戚然。」
雖不知緣由，但戚千亦已敏銳覺察到，包廂中的氣氛不對勁。
說著，她大步朝包廂走去。
見狀。
韓臻也立刻緊隨其後。
「戚然。」
聞言，戚然抬頭，看到戚千亦，眸中流露出驚愕之色：「戚千亦？你怎麼在這兒？」
汪雅芝不認識戚千亦，但見她跟戚然認識，立即說道：「戚然惹了大禍，你快把她帶走。」
她著實沒料到。
孫總嘰嘰歪歪的呼痛聲會在此時戛然而止。
她這句帶有偏袒性的言辭，無比清晰地落入了孫總耳中。
孫總暴怒，他猛地站起來，面目猙獰，衝著戚然，亦是衝著汪雅芝：「我看誰敢走？」
戚千亦尚且不清楚事情緣由，但見此一幕，她還是果斷把戚然護在身後。
戚然趁機貼近戚千亦，簡單說明了事情經過。
戚千亦的臉色當即冷冽，她眯了眯眸子，眼裡氤氳出洶湧的怒火。
「就是你要帶她走？」
孫總一指頭戳向戚千亦，表情陰鶩。
汪雅芝頓時頭大，剛欲從中周旋。
不想，戚千亦動作更快，她直接鉗住孫總的手指，用力一掰，而後一腳直直地朝著孫總的襠部踢去。
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過後。
孫總捂著命根子，『噗通』朝戚千亦跪下，復而栽倒在地，蜷縮成一團。
臉色更是慘白如紙。
憤怒、疼痛，一齊衝上他的大腦，他顫抖著手，明明歇斯底里，聲音卻低沉無力：「報警，報警，給我報警，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
戚然動手乾脆利落，戚千亦更是不逞多讓。
汪雅芝徹底傻了。
她還沒來得及把戚然這個姑奶奶送走，竟然又來了個下手更狠的....
事到如今。
哪怕她說破大天，這事也絕無可能善了。
絕望之下。
汪雅芝再沒像之前，湊上去努力尋求解決的法子，只默默不言，儘可能地降低存在感。
孫總身後的人更是亂作一團。
醫護人員傻眼幾秒，才記起正事，作勢去扶孫總。
「你不放過誰？」
韓臻撥開人群，在孫總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眼裡不夾雜絲毫感情。
看到韓臻。
孫總愣住，錯愕之下，甚至忘了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
「韓，韓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