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戚千亦離開,紀永言瞬間收回嘴角已僵掉的笑。
過了很久。
他才轉身回到車上。
見狀,司機小心提問道:「紀總,要回家嗎?」
「去酒吧。」
撂下這句話,紀永言闔眸靠在椅背上,再沒說過話,同時也遮住了他眼底的陰鷙。
今晚的種種於他而言是巨大的消磨。
他現在只要閉上眼,就能看到韓臻眼底對戚千亦的洶湧欲望;看到戚然落在他身上時不屑的眼神,以及處心積慮的破壞行徑。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戚千亦為什麼能被這兩個道貌岸然的人,迷惑到如今的地步。
可他沒有任何辦法。
如果不願失去戚千亦,他就只能忍。
紀永言長長地呼了口氣,眉頭皺得更緊,臉上的不耐煩也不再加以掩飾。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得心驚肉跳,生怕紀永言會把怒火遷至他的身上。
與此同時。
戚宅。
董若雲一直守在客廳,等著戚然兩姐妹歸家。
看到二人,她第一時間上前詢問今晚的情況,得知戚千亦已和紀永言重修於好,且紀永言亦拿出了足夠的誠意。
她滿意點頭,再次提醒道:「千亦,有咱們戚家給你撐腰,你可以完全任性地做自己,不需要遷就任何人,明白嗎?」
戚千亦眼睛瀰漫出一分歡喜,頷首道:「好。」
「然然,你也一樣!」
董若雲一手拉著戚千亦,一手拉著戚然,笑得開懷又幸福。
「好!」
是夜。
戚千亦和戚然平躺在一張床上。
認識這麼久,她們還是頭一回親密至此。
「戚然。」
「嗯?」戚然微微側頭,看向戚千亦。
戚千亦望著房頂,眼裡並沒有光亮,不知從何時起,戚千亦身上少了幾分意氣風發,眉宇間總是翻湧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複雜氣息。
戚然看不懂。
只能隱約判斷出,戚千亦有很重的心事。
猶記得二人第一次見面。
戚千亦聲張勢厲,雖然對她並不友好,但周身卻時刻縈繞著十分旺盛的生命力。
可現在。
時過境遷。
戚千亦她,真的變了很多。
即便大多數時候,她都隱藏的很好,但總會在某些特定的時刻,流露出一分平靜的死氣。
戚千亦張了張嘴,但不知為何,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早點睡,晚安。」
戚然:?
「戚千亦,你可真是國家一級吊胃口大師!」
戚千亦眼裡湧出無奈之色:「我不是故意的。」
戚然蹭得一下坐起,緊盯著戚千亦,不給她任何後退的機會:「有話快說,最受不了你們這種把嘴當擺設的人!」
「我沒有。」
戚然挑眉看她。
拗不過戚然,戚千亦只好小心問道:「關於我和紀永言複合,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今晚整個飯局。
除卻被專門cue到以外,戚然始終保持沉默。
「戚千亦,我希望你幸福,只要你的所有決定都源於自身幸福,我就不會持反對意見。」
一番話聽得戚千亦心裡暖暖的。
她腦子一抽,突然問:「哪怕我做出驚世駭俗的事,你也會支持嗎?」
戚然點頭:「我只要一個知情權。」
戚千亦笑了:「好。」
此時的二人,誰也沒想到。
一次偶然的夜談,會一語成讖。
翌日。
戚千亦早早便吃過早餐去了公司。
還在熟睡的戚然,對此一無所知,直到紀淮打來電話,她才被吵醒。
「醒了嗎?」
紀淮溫柔寵溺的聲音從聽筒傳出。
戚然一個激靈,猛地坐起:「幾點了?」
「來得及,我在樓下等你,早餐和化妝都可以在路上搞定。」
「我馬上下來。」
戚然匆匆洗漱,換好衣服大步朝樓下狂奔。
樓下。
紀淮正在和董若雲、戚承志熱聊。
尤其是戚承志,看向紀淮時的眼神簡直在發光,很明顯,他真的很喜歡紀淮。
聽到動靜。
紀淮回頭。
戚然快步上前:「趕得上嗎?」
「完全趕得上。」
紀淮點頭:「化妝師已經到了,就在車上,隨時可以配合。」
戚然鬆了口氣,沖戚家父母道:「爸,媽,我倆趕時間,先走了。」
「好,路上慢點。」
《星途璀璨》是戚然和紀淮正式合作的第一部影視作品。
二人皆十分重視。
這幾天,《星途璀璨》預備播出,他們自然少不得合體跟著劇方做宣傳。
自從戀情曝光。
他二人還未合體在大眾面前出現過,這次合體,外界的關注度非常高。
整個行業都在盯著。
上車後。
簡單的交談,化妝師便開始著手工作。
紀淮則在一旁,適當地給戚然把早餐遞上去,並安撫道:「我們完全來得及,別擔心。」
戚然眼裡亮晶晶的:「嗯。」
趁著化妝師找工具的間隙,戚然看向紀淮:「你怎麼會知道我可能來不及?」
「聽阿姨說,你昨晚和戚千亦一起睡,我就猜你早上起不來,所以讓人就近安排了化妝師過來。」
「你可以喊我!」
「多睡一會兒也無妨。」
說話間,紀淮又遞了一塊三明治丁過去。
戚然:嚼嚼嚼不敢想嚼嚼嚼再這麼下去嚼嚼嚼她會不會嚼嚼嚼徹底被紀淮寵成小廢物。
化妝師眼觀鼻,鼻觀心,沒有多說一句話,但已經默默磕瘋了。
他倆是真的很甜。
時間被紀淮計劃得剛剛好。
待抵達宣傳現場,戚然已然搖身一變成為美艷大明星。
車門緩緩打開。
聚光燈下,戚然周身溢著燦爛、明艷的氣息,舉手投足間,氣場十足之餘又縈繞著從內向外的幸福感。
紀淮先她一步下車,長身玉立,儀表堂堂,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站在那,亦俊美無儔,宛若一副美畫。
他向戚然伸出手,予以攙扶。
戚然握著他的手下了車,同他並肩而立,接受閃光燈的洗禮。
平心而論。
單論美貌,戚然的確比不上紀淮耀眼奪目。
但不知怎的——
他二人站在一起,卻不顯突兀,哪怕沒有什麼親密舉動,依然能被人瞧出恩愛痕跡。
導演伍昆林望著他二人,笑得見牙不見眼。
當初在劇組,他就覺得戚然和紀淮能成,紀淮那小子,明面上出演角色,實則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往後他倆結婚,他作為撮合二人合作的第一位導演,必須得坐主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