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隨手把禮物放在一旁，連打開的欲望都沒有。
作為極其標準的『閨蜜』，戚然行事全部以戚千亦的感官為主。
紀永言花樣百出為難戚千亦的種種言行，令戚然實在無法對他有好臉色。
分分合合屢次接受紀永言，或許是戚千亦作為小說女主的宿命。
她將這一幕幕看在眼裡，雖心生不喜，但也無能為力。
畢竟，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一旦她貿然介入的行為，殊途同歸成了『阻礙、破壞男女主感情』的惡毒女配.....
那從結果導向的層面來講，她跟原主似乎沒有區別。
她好不容易才從原主既定的悲慘命運中『爬』出，要是一頭又扎回去，她簡直能冤死。
她是心疼戚千亦的，也願意隨時給予戚千亦想要的後盾。
但也沒聖母到不惜拼上自己性命的程度。
戚千亦注意到戚然情緒不對，詢問道：「戚然，你有話要說嗎？」
戚然搖頭：「不了，我說話不好聽。」
聞言。
紀永言頓時頭皮發麻。
想也沒想，他立即轉移視線，生怕戚然再說出什麼讓他都下不來台的驚駭言論。
「韓總，這是我特意挑的，還望你喜歡。」
紀永言又把禮物呈到韓臻面前。
韓臻很給面子，他打開禮物盒，看清裡面的手錶後，狠狠驚喜道：「我非常非常喜歡，謝謝紀總，你用心了。」
「你滿意就好。」
相比戚然，韓臻簡直給面子到極點。
可紀永言心裡依然沉甸甸的，韓臻城府頗深，對戚千亦更是虎視眈眈。
而且還要進行新一輪的項目合作....
如今看來。
韓臻的危險性，絲毫不比戚然小。
有戚千亦和董若雲的警告壓著，不論紀永言心中作何想法，起碼在面上，他表現得十分謙卑。
不管戚然和韓臻說什麼，他都極盡所能地捧場，且事事以戚千亦的意願為先。
戚千亦過往丟掉的體面，終於在這次飯局中，有所追回。
期間有好幾次。
戚千亦都在出神。
她想，她應該是喜歡紀永言的，否則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他。
飯局結束。
紀永言總算抓住了宣示主權的機會，他親昵地摟著戚千亦的腰，目光落在二人，尤其是韓臻身上，他道：「小小款待，不成敬意，往後有機會，咱們一定得常聚。」
「一定。」
韓臻笑著應聲，視線不著痕跡地在戚千亦被摟著的腰間轉了一圈。
留意到韓臻的微小反應，紀永言只覺心底狠狠出了口惡氣。
他就是想讓韓臻知道。
戚千亦是他的！任憑韓臻使盡渾身解數，也不可能從他手裡奪走戚千亦！
當晚。
紀永言本意是想帶戚千亦回他的住處。
他們鬧了許久的彆扭，好不容易恩愛如初，他自然不願放棄這千載難逢的美好時刻。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
戚千亦在得知戚然今晚會住回戚宅後，當即開口道：「我跟你一起回。」
紀永言臉上的笑僵住，他摟著戚千亦的手驟然緊縮，對上戚千亦滿是疑惑的眸子，他解釋道：「可是咱們....」
話剛開口，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倏地住嘴，強擠出笑道：「我送你們回去。」
「可你喝了酒。」
「沒關係，我叫了司機過來。」
紀永言愛憐地拂去戚千亦被風吹亂的碎發，又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臉，言語、動作中全是對她的喜歡。
見狀，戚千亦不再阻攔，頷首道：「好。」
一番操作下來，倒襯得韓臻格格不入，他適時道：「我先走了。」
「好。」
「韓總再見。」
韓臻笑著頷首，道：「明天見。」
聞言，紀永言臉上的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淺了許多。
很不滿，但仍沒有發作。
他已經忍了一整晚，萬不能因為韓臻這一句挑釁十足的道別，而毀於一旦。
目送著韓臻離開，紀永言收斂情緒，再次看向戚千亦：「我們走？」
「好。」
戚千亦柔和了許多，落在紀永言身上的眼神，再無今早的凌厲。
其實。
戚千亦只是想要一個平等且自由隨風的自己。
她願意為紀永言，為他們的愛情付出，但這份付出，絕不是徹底泯滅掉自己。
路上。
紀永言滿目不舍，拉著戚千亦的手一刻也不肯鬆開，完全不給她跟戚然聊天的機會。
直到車子在戚宅外停下。
紀永言不得不跟戚千亦分別，他拉著戚千亦的手不夠，又抱了上去，眼神黏糊，說出來的話也在拉絲：「我捨不得你回去怎麼辦？」
戚然：「……」
她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我先下車。」
戚然忍無可忍地起身下車。
還好，她和紀淮雖然相互喜歡，但在外人面前，始終對彼此保有一分尊重，沒幹出這種旁若無人影響他人感官的事。
戚然剛下車。
車門嘩啦一下關上。
戚然額頭緩緩敲出一個問號，停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商務車內。
紀永言牢牢錮著戚千亦，炙熱的眼神死死盯著她：「千亦，我捨不得你，我能不能請求你跟我一起走？我好想你，我已經整整兩天沒見過你了。」
戚千亦被他錮得難受：「我今晚得回家，我媽在等我。」
提起董若雲，紀永言呼吸一滯，眼裡恢復幾絲清明。
但他還是沒捨得就此放開戚千亦，而是愈發向她湊近。
夾雜著酒氣的溫熱氣息迎面撲來，就連戚千亦自己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竟然會下意識躲開。
「千亦。」
紀永言眼裡浮現出受傷之色，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戚千亦：「你是在躲我嗎？」
「我——」
戚千亦語塞。
她也說不上來。
她明明是愛紀永言的，可為什麼紀永言想要與她有親密接觸時，她只想逃離....
「戚然還在等我，我先回去了，待會兒給你打電話。」
不知該如何解釋，戚千亦在心底默默吸了口氣，蜻蜓點水般在紀永言唇上親了一下，打開車門，匆匆離開。
「好。」
紀永言自知留不下戚千亦，只好就此放手。
「你路上小心。」
「好。」
紀永言跟著下車，語氣關切道：「我看著你進門。」
戚千亦點頭，抓起戚然的手，走得飛快，乍一眼看過去，頗有幾分逃離的意味。